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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世镜并没有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而是无所谓的吩咐：“让陆逍别回来了，正好趁此机会将三国一举拿下！”
阮清淮适时上前一步开口提醒道：“皇上……臣以为不妥。”
高世镜眉宇中一闪而过的狠意，他贵为九五至尊向来只有命令，从未被他人质疑，但他下一秒却换上和善虚心请教的表情：“哦？国师有何见解？”
“臣以为此次三国同一时间出兵过于巧合，贸然出兵……恐中他们圈套。”阮清淮弯腰双手举过额前以示自己的尊敬，垂眸之下是满满的嘲讽。
高世镜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和不屑，他干笑着反问：“依照国师的意思是朕的兵力还不足以对付三个区区弹丸之地？”
这正是阮清淮要的效果，他继续拱火：“臣惶恐，臣是担忧圣体过于操劳。”
“荒唐！”
高世镜透过窗隙望向外面站着的一排排高大的身影，他冷哼一声，嘴角挑过一抹讥笑道：“朕有的是手段收拾他们。”
阮清淮余光借助幽暗的灯光偷偷打量那个犹如胜券在握的背影，突然发现他手腕上佩戴的墨色珠串甚是眼熟，心中暗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咳咳。”
冉文见国师一直保持俯首称臣的姿态不动，适时提醒他，却不料他竟充耳不闻。
皇上留意到后并没有出声而是自顾自盘玩着手中的玩物，但他落在近处的余光中全是不加掩饰的不屑。
“冉文。”
“是。”
冉公公走到阮清淮身边轻轻开口提醒他：“国师，皇上该歇息了。”
阮清淮这才恍然大悟的缓缓直起腰板，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堆满了讨好之意，笑道：“多谢公公提醒，出兵之事儿还望公公可以多开导皇上。”
冉文双手扶起阮清淮，客气道：“国师请回吧。”却在临走时，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手背。
*
公主府。
长宁和楚知意两人各自坐在一旁都不开口说话。
好半响，长宁主动开口，但是她的目光尽是空洞，她苦笑着问：“你知道是谁将你哥哥交出去的吗？”
楚知意蜷缩在角落中，没有意识的摇头。
长宁先是仰天长笑，后有癫狂的掐住楚知意的下巴，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一般的凶狠：“是陆逍。”
楚知意的目光这才有了些波动，她缓缓望向疯魔的长宁，如一潭死水一般，若非眼周的红肿有着几分的生气，此刻的她就如同白天里面那些傀儡军队一样。
“你最爱的人杀了我最爱的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不，他还杀了最爱你的人。”
“楚知意，你说是你可笑多些，还是我更可笑啊？”
长宁虚弱的身子在摇摇欲坠，她脚步虚浮就像是海上浮萍，她突然冲向院中指着天空大骂：“老天爷，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哈哈哈国不国，家不家，人不人，鬼不鬼哈哈哈……”
“我现在就去取了那狗皇帝的性命报仇！”长宁说着就抄起一旁的大刀，楚知意只是坐在原地静静看着。
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好重，似乎有人在不停的呼唤着她……
就在她要昏过去的前一秒，阮清淮赶到，他心急的开口：“不可！我发现皇上的傀儡军队似乎没有那么少，他手上应该还有大批的军队驻扎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知意！”
阮清淮飞奔过来扶起倒地的楚知意，仔细检查一番确认她只是过于疲惫才将心放回肚子里面。
他心疼的望着这张苍白的笑脸小脸，这段时间她恐怕都没有好好休息，马不停蹄赶回天门山却遇到屠门，还未来得及缓过神来就又飞奔到救国事情中，先后经历了哥哥和师兄双双在自己眼前死去的重创。
“我来照顾她。你先回去吧。”
长宁望着那张和楚知渊一模一样的脸，实在怨恨不起来，她先前那些话都是因为压在心里太难受急需找个宣泄的出口。
“……行。”
阮清淮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能依依不舍将楚知意暂时托付给长宁照顾。
出门之际正巧碰到侍卫匆匆跑回来禀告：“公主，小五将军说已经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慢着！”阮清淮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件事情忘记，他又急忙折回去拉住长宁神色紧张的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将冉文在自己手臂上拍打的动作做给长宁看。
长宁眉头紧皱觉得甚是熟悉，却苦恼摇摇头就是想不起来，但是她却给出一条关键信息：“或许，有个人知道。”
阮清淮没有注意长宁在说这句话时，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
“谁？”
“陆逍。”
结果阮清淮脱口而出：“陆逍在边关，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你再认真思考一下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对我很重要！”
可惜，长宁确实不知。
阮清淮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语气带着些许沮丧：“行，我知道了，切记不要贸然出兵，一切等我在宫中的消息。”
“好。”
长宁等他走了之后立马就换了一副表情，她眼中流露出嗜血的杀意和誓死报仇的决绝。
“知意，我现在谁都信不过了。”
另一边的楚知意在昏迷过去后，仿佛经历一遍重演，她又回到了天门山被屠杀的那天。
“师父！”
“师娘！”
天门山血流成河，大雨冲刷过后，空气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楚知意的师父和师娘竟然携手笑意盈盈站在天门山山脚下等着她的到来。
山脚下零星几户人家，这户陈大姐与楚知意格外交好，这不她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硬菜招呼着他们过去吃饭。
“女侠怎么还和我客气上了？”
“你师父和师娘都交代我了，要给你好好补补，今天准备得匆忙，你就先将就一下。”
师娘撒开师父的手，温柔走到楚知意跟前轻轻牵起她的手，就像从前那般，热量流淌过她的身体时，她太不真实了。
“……师娘……”楚知意泪流满面哽咽道。
师父已经端坐上位，同样慈祥的超她招手道：“意儿，此番下山的任务完成如何啊？”
楚知意还没从重逢的喜悦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开口：“什么任务？”
“那祸害人间的傀儡玩意儿清理得如何？”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楚知意恍然大悟，她这是梦中梦。
可悲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当她欲言又止时，背后同时响起了另外一位熟人的声音。
“好徒儿，为师传给你的功夫可有派上用途？”
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那位只出现过一次就消失不见的老者，是神秘军队真正的传人。
楚知意羞愧万分的跪在地上，她掩面哭泣悲痛万分，自己似乎有好多话要说，但是到了嘴边却只有：“……对不起。”
这时，师娘走到楚知意跟前将她拥入自己怀中，温柔的声音却充满了浑身的力量道：“好孩子，我们一直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这繁华盛世总要有人坚守。”
“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