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那年冬 第8章 月考ing

一晃又过了几周，转眼就到了月考周。

秦牧野向来正经不过三秒，常常上一秒还在一本老正的给林朝安灌鸡汤戳的他心窝子都疼，下一秒就又没个人样了。

林朝安觉得周末秦牧野站在月光下的正经样还历历在目，所以，面前这个地主家的大傻儿子到底是谁？

秦牧野已经因为林朝安早上进到班级后才想起来自己没带书包的事乐了一上午了，时不时的还随地大小演。

“我的包，放心，我不会像某人一样翻脸不认人，把你忘记的。”秦牧野把自己的书包紧紧抱在怀里，痛心疾首。

林朝安终于受不了了：“再说你给我滚出去。”

秦牧野翘着兰花指把书包上的褶皱小心翼翼的展平：“好吧，我的包，某人不好意思了呢。”

林朝安：“......”

因为离月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A班的人也不来高二七班门口讨人嫌的转悠了。

高二七班班内的气氛最近也越来越紧张了，班内很少能听见嬉戏打闹的声音了，当然，除了秦牧野这位没心没肺的大爷。

这天中午，这根一直紧绷在班里每个同学心里的弦突然就断了。

起因是一个平时很文静的小女生突然就哭了，抽泣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格外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异常诡异。

最先发现这女生哭的是他同桌，高铭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实在是看不了小姑娘哭，看到小姑娘哭红的鼻尖眼角，还有一抽一抽的肩膀，高铭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简直是化成了一汪柔情水。

他率先开口安慰了这姑娘。

“杨宛兮，你哭啥啊？”

高铭本意是想问问小姑娘到底怎么了之后再按情况安慰安慰她的，没想到他这粗粝沙哑的干声再配上他这震摄性十足的长相，小姑娘瞬间哭的更厉害了，抖得都要成筛子了。

剩下的同学早就被这声音引过来了，瞬间一大帮人都围了上来安慰这姑娘，期间还有人埋怨高铭：“你凶人家干什么啊？”

高铭百口莫辩，顶着张比窦娥还冤的脸自动让座走开了。

小姑娘名叫杨宛兮，人如其名，长着一张素净嫩白的巴掌脸，整个人瘦瘦小小的，文静温婉的不行。

这名字大家都不陌生，高一的时候时常占据大榜前十的位置，到现在光荣榜都挂着她的入学照。

但她这心理素质也是出了名的差，高二开学前的分班考试直接考了个吊车尾让人大跌眼镜，出了名的常规赛选手，一到大型考试瞬间就抖的不行。

按理说一个小小月考对于这位常规赛选手来说是绝对可以吃得消的，可寸就寸在了她家里人对她这次考试的施压以及高二七班和A班的赌约。

两件事叠在一起直接压的小姑娘就有点喘不过来气了，眼瞅着这离月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小姑娘直接就受不了了，学着学着就崩溃了。

一帮女生围着杨宛兮转圈安慰，奈何这小姑娘的眼泪就跟开闸的水龙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眼看着还有要开闸放洪的趋势。

周围女生实在是没招了，只能在她哭的实在是厉害的时候拍拍她背给她顺顺气，每个人转着圈轮流给她顺着气。

顺着顺着，崩了好久的弦突然好像就断了，没什么娱乐活动可言的高中生们似乎从中找到了什么乐趣，安慰着安慰着小姑娘就都笑了，杨宛兮许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哭声逐渐减小。

杨宛兮一边哭的直打嗝，一边嘴里还抽空说话：“要不...那个...我...我...我...月考请病假吧...别...别...别 ...耽误咱班成绩。”

听着这话，周围的笑声突然就止住了。

有的感性小女生甚至笑着笑着眼眶就发红了，别人也许不是根本就不紧张，而是他们都把那情绪压在心底不敢释放，就算品的舌根直发苦也不愿意吱一声。

林柳柳直接冲上了讲台：“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天了，反正就放手一搏吧，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输了又能怎么样，不就是围操场跑圈喊话吗，咱就当锻炼身体和提升肺活量了。”

林柳柳的眼圈也红了，但还是声嘶力竭的喊话，到最后甚至都带着点哭腔。

邵林也走上了讲台：“我们不怕输，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就好了，别担心什么发不发挥好的，有我们给你托底呢。”

秦牧野第一次见这位温文尔雅的书生少年喊得脸红脖子粗，心里也受了点触动，他偏头直接靠上了林朝安的肩膀：“快安慰一下我，我还立军令状了呢。”

林朝安耸肩直接抖掉了某人的大头：“我看你可不像有一点紧张的样。”

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一阵风似的来，一阵风似的走，徒留被殃及的无辜落叶在原地打着圈的往下落。

中午的小插曲也正好舒缓了这么多天来一直盘踞在高二七班的低气压，熟悉的笑闹声也逐渐显露了身形。

对中午的事情毫不知情的小李老头走进班级看到这轻松的氛围瞬间感叹这帮孩子的心里素质是真不错，殊不知中午少年们发泄一通的场景有多混乱。

秦牧野月考头天晚上去打印店特意打好了一张孔子的彩色图片，回到寝室对着孔子就一顿拜，拜着拜着抽空还问了一嘴林朝安：“你拜不拜？”

林朝安抬眼看了一眼交握双手面容端庄的老子无语了片刻。

“你拜吧，祝你好运。”之后便转过脸复习自己的东西去了，眼不见为净。

月考当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但温度不算太高，是刚刚好的出行温度。

秦牧野早上刚起床拉着林朝安就是一顿乱摸说是沾沾学霸喜气，给林朝安摸的一脸害臊。

林柳柳在考场门口遇见了恰巧经过的邵林，他俩相视一笑，林柳柳斗志昂扬的就进了考场。

高铭在校门口遇到了刚下公交车的杨宛兮，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杨宛兮露出和善的微笑：“加油”。

怕又吓到她，没做停留，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徒留站在原地没动，一时愣怔的杨宛兮独自在风中凌乱，不一会反应过来，嘴角就又带上了浅淡的笑。

少年们从不同的方向奔往考场，心中却都装着相同的目标，不惧风浪。

考场是按开学考试的成绩分的，因为林朝安是转校生并没有参加入学考试，因此跟秦牧野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考场中就没几个认真答题的，大多都是答题十分钟休息一上午的不良少年。

监考老师本来都已经昏昏欲睡了，突然发现考场里还有几个人在认真答题，新鲜的多往这几个人身边跑了几趟，整的秦牧野非常不习惯，心里暗道，果然自己还是魅力太大了，斩少男少女就算了，连老师都被吸引了，还真是老少皆宜。

最后一科考完，学校里瞬间就沸腾了，月考之后刚好连着国庆小长假，虽然身为高中生只有三天的假期，但对于这群久久被困在学校里不见天日的学生来说足够了。

考完试的学生们照例回到班级听老师讲话，高二七班一派热闹祥和的氛围，谁都没提考试的事，累了一个月的学生们都兴奋的讲着自己假期的安排，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眉飞色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人是刚高考完激动的高三学子。

秦牧野凑到林朝安跟前小声耳语：“你假期干什么去啊？”

林朝安对于假期没什么安排：“不知道呢，可能留在学校吧。”

秦牧野满脸的嫌弃：“啧啧啧，要不跟我回家玩吧。”

看着秦牧野闪亮亮的双眼，林朝安拒绝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硬是没说出来，这时，小李老头站上了讲台。

这问题一时被错开，林朝安暗自出了口气。

“这次备考大家都很辛苦啊，不管结果如何，今晚老师拿班费请你们吃饭，撒欢了吃，不够老师添钱。”

听到这话，底下同学瞬间一片欢呼。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们和小李老头早就相处的很融洽了，小李老头为人并不死板，是个挺惯着学生的老师，听到学生打趣他也不生气。

“老师，不怕我们给你吃破产啊。”底下一个男声起哄道，瞬间哄笑一片。

小李老头挥着教鞭好不容易止住了声音：“你们敢吃，我就敢付啊。”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就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店，好在烧烤店够大，老板拼了几张桌硬是给他们一大帮人凑到了一张桌上。

开头小李老头讲了几句话，嘱咐邵林吃完饭后把大家都安全送回家，留下钱就跑了。

他怕自己在这学生们不自在，还有他这一把老骨头实在是和这帮小年轻玩不到一块去了，他可折腾不起，所幸撒手叫他们自己安排。

刚开始老师在学生们都还装着点，这一会老师走了直接就都暴露本性了。

有几个男生直接叫老板上了酒扬言不醉不归，邵林记着老师的叮嘱没叫他们要太多，只让老板上了几瓶度数低的啤酒摆桌上。

一大桌子烧烤刚上来就被洗劫一空，男生们活像没吃过几顿饱饭的恶狼。

林柳柳抬手拍掉几个男生还要拿肉串的爪子，端起一盘招呼着在座的女生们吃，刚开始女生们都有些放不开，但在这帮男生们的扯皮下也都逐渐都放松了下来。

吃了一会，杨宛兮突然站起来拿了杯饮料要敬大家，小女生脸红扑扑的，说话温声细语的，不知不觉间整屋子人都安静了下来。

小姑娘咬了下嘴唇开口道：“前两天在班级里谢谢大家的包容，我说那些丧气话真的不好意思了，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杨宛兮说罢就抬头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句：“女中豪杰。”

接着就又闹哄了起来，给人小姑娘脸喊得一阵红一阵白的。

酒过三巡，虽然都是度数低的酒，但本就没怎么喝过酒的一帮学生还是都红了脸，大喊大叫，不知是谁带的头都开始说自己的梦想。

林柳柳罕见的羞红了脸：“那个，有点中二啊，我想当个医生，救死扶伤。”

谁都不知道这个平常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打心眼里居然想当个悬壶济世的圣手，底下人齐道：“林医生好。”

邵林记着老师说的把众人安全送回家的嘱托没沾一滴酒，面上还是挂着那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我想研究出能治疗癌症的药，让人以后不再害怕癌症。”

底下人瞬间赞不绝口，齐道：“那你跟林柳柳差不多一家呗。”邵林嘴角的笑意更大了，瞥向眼神闪烁的林柳柳。

杨宛兮逐渐话多了起来：“我想当个律师。”脸蛋还红扑扑的文静小女生梦想着当一个气场强大的律政俏佳人。

高铭有点喝多了，大着舌头说：“我当建筑师，以后在京都一人给你们建一套房子送你们。”

李凌在旁边起哄：“快给他拍下来，别以后赖账啊。”

秦牧野在一旁捡乐子，笑的肩膀直颤，不一会就被旁边混战的男生发现一把拉入了战局。

林朝安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他刚才喝了点酒，目光有点迷离，但他还是能清晰的一眼看到和其他人笑作一团的秦牧野。

“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林朝安在心里问自己 。

许是刚喝过酒的脑子很混沌，他一时想不出任何答案。

可他心里却明镜似的知道一件事，他的未来永远有秦牧野的一席之地。

夜深了，少年们的笑闹声穿入苍穹，惊起蛰伏的孤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