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书野洗完澡拿起手机一看,舒平打过一个电话。
他皱了下眉头,然后回拨回去,那边似乎很刻意的,等了好半天才接电话:“你有事吗?”
书野反问:“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莫名其妙的来一通电话,自己回拨回去,被冲了。
谁有事,心里没点数吗?
书野道:“没有正经事我挂了。”
舒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书野反手把电话挂了,半点不带犹豫的。
书野刚准备拿出作业来写,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东西大部分都在景屿他家。
书野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了,沉默了几秒
然后打电话给景屿,是视频电话。
景屿估计也是刚刚洗完澡,头发一缕一缕的,拿着个毛巾在自己头上胡乱擦。
他拿起电话,半张脸怼进屏幕:“干嘛?拽哥。”
书野道:“我的东西还在你家。”
景屿嗯了一声:“对,你明天来拿?”
书野点头:“也行,几点。”
景屿想了想:“下午吧,毕竟还有点东西应该在周维那里,等会儿我问问,当时候告诉你。”
书野没什么问题,反正作业不急一时写完,家里大部分东西都还挺多的,也不会缺了什么。
他点头:“好,我挂了。”
景屿哎了好几声,确定书野没挂才不太正经的说:“拽哥,你什么情况?”
书野有点懵,反问:“什么什么情况?”
景屿问:“你打电话来就为了挂我电话吗?”
书野反问:“事情不是说完了吗?”
景屿啧了一声:“哥这么帅气,书野小哥哥你要不然多看看,不收费的。”
“……你有病吗?”书野心情和表情都很平静的阐述事实,“你要是真的收费的,我就应该隔着铁栏杆看你了。”
景屿闻言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我进去你也会看我吗?”
书野没由来的,有种心慌意乱感涌上心头,那就感觉就是,下一刻景屿要说点什么诡异的话。
果不其然,景屿慢吞吞的开口:“野哥,你好爱我哦~”
“…………”
沉默的气氛隔着手机屏幕弥漫,书野忍着脾气:“景屿,有病咱就治,别忌医嘱。”
景屿接话继续:“原来我生病了,你也对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野哥,你真的,我要哭了,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书野眉头一跳,问:“你拉黑要不要?”
景屿那边哈哈大笑,笑够了之后:“野哥,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以后怎么办啊。”
书野:“以后把你打死凉拌喂狗。”
刚刚景屿笑出屏幕了,这会儿又把脸怼回来:“不是,拽哥,这么残忍的吗?”
书野嗯了一声。
他看向屏幕上方,这会儿估计舒平憋不住,终于又打了一个电话回来。
书野问:“还有事吗?”
景屿问:“我能又什么事情?不就是找你聊聊天吗。”
书野点点头:“行,那你找周维聊去吧。”
景屿问:“你嫌弃我?”
书野解释道:“不是,有人打电话给我,我接个电话。”
景屿眼巴巴的问:“打完电话还找我聊天吗?”
这话问的诡异,但是书野不太确定哪里诡异,他忍着别扭回道:“再说。”
挂了电话,书野回拨给舒平,这次接的很快,他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连北。”
书野道:“二十八号。”
舒平不乐意:“不可能,这么晚,你就一个人在柏江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同意!”
书野问:“我就这天回去。”
舒平语气很冲:“你别犟!你信不信我给比绑过去?”
书野语气平静的可怕:“舒平同志,温馨提示,绑架犯法,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舒平气到没招,他在电话那边缓了一会儿:“小野,爸爸知道自己错了,你妈妈也很想你,还有其他的一些你的弟弟妹妹,大家都很想你。”
书野挺想直接问一句“想我干什么?”但最终他沉默半天:“再说。”
挂了电话,舒平却发过来一段截图。
[开心就好]:今年过年小也回来吗?
[舒平]:妈您放心,小也是您的孙子,不可能不回来的。
[开心就好]:那就好,我和你爸爸还担心小也怨恨我们两个,不肯回来。
看着这聊天记录书野想笑,刚准备发表一下长篇大论,但是拿起手机却有一个字都不想打了。
算了,不管了。
书野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平心而论,相比于那些不负责任,吃喝嫖赌的男人,舒平作为父亲这个角色做的还是不错的。
不然就书野这个性子,早八百年就老死不相往来,这辈子再也不见了。
最让书野没辙的是,小时候,他和舒平关系还行,像一对正常的父子,一对比较和谐的父子。
虽然那个时候,舒平常年不着家,虽然那个时候,书野也是衣服拽了吧唧,冷漠脸。
书野滚了几圈,勉强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差不多已经七点了,书野拿起手机,发现昨天晚上忘给手机充电了。
他把手机打开,看了一眼炸屏的消息,景屿本人就发了九九加的消息,还有两个莫名其妙的群聊。
书野点进去一看。
爱你一生一世要学习(6)
远哥要我们好好学习(6)
书野:“……”
两个群聊后面的数字,现在很能表达一下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书野点开了景屿的对话框,一连翻了几次全是“在吗?野哥你还在吗?”
书野按住语音键:“景屿你是不是有病?”
回复完景屿之后,书野点进两个群聊,虽然看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群了。
他大致看了一眼,两个群里面的活跃分子都要求好好学习,不得不佩服景屿,两个群都聊的如火如荼。
书野点开订票软件,挑了个明天下午的机票。
他先是给手机充电,然后去厨房,给自己泡了碗麦片吃,将就着解决了早饭。
把碗洗了之后,还没走到房间,就听见自己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书野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是景屿的消息。
[不知道]:你有病啊?
[不明物体]:你终于愿意回我了,是吗?
书野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发言,刚准备发消息,电话打来了——还是语音电话。
书野接了:“有病?”
景屿打电话似乎很喜欢把半张脸怼进屏幕:“野哥,你要不然现在来?刚刚周维来了,把你东西一并带过来了。”
书野哦了一声:“行,我现在过来。”
景屿疯狂点头:“嗯嗯,快来,等你哟~”
书野问:“你能不能把你那恶心的波浪号去掉?”
景屿没听清:“什么?”
书野道:“我听着恶心。”
景屿:“……不至于吧,哥。”
那边突然传来周维的笑声:“鲸鱼,人家书野嫌弃你,听见没有?要是你没听清,要不要我给你复述一遍?”
景屿这边可能是在打周维,声音有点空:“谁允许你听了?”
“我不行了,”周维现在声音还带着笑腔,“我自己允许的,谁要你的允许了?招笑。”
书野听着景屿和周维嬉戏打闹,始终没挂电话。
他走到玄关口,换好鞋,直到要出门,挂着手机不方便,这才出声道:“要出门,挂了。”
景屿立刻抽身:“别啊,聊一路呗,”
书野言简意赅道:“走路不想讲话。”
虽然书野没说完,但是景屿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不想大马路上说话,他嫌丢人,还有他懒的说话。
景屿自己都不需要问,他就知道答案。
自动理解完书野的话,景屿问道:“那你能不能找个耳机待着,听我们讲话。”
书野问:“我听你们讲话干什么?”
景屿讲话前向来不和周维商量,也没考虑过现在和他正在打游戏的发小商量一下:“你别挂,我和周维给你表演相声。”
书野:“……”
这边被景屿话震惊到一不小心把自己的人物角色弄死了的周维:“……”
不是,景屿你有病吧?
我会哪门子的相声!
不对,我问错了。
我应该问,景屿你丫的什么时候学的相声,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景屿此时此刻已经死了不下八百次了,他顶着周维想要杀了他的眼神,面不改色的继续扯:“我跟你讲,周维他仰慕你许久,只是苦于和你没什么接触,实在是不好言说,这不专门为你学习了相声,只为了讨你的欢心。”
周维的拳头握紧了。
书野听了半天,沉默许久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发出灵魂质问:“周维是在你身边吧?你这么诽谤他他不会想打你吗?”
周维出其不意的抢走了手机:“对,野哥你懂我,我可太想打死景屿这个家伙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周维语气诚恳,问的认真,佐证了书野的问题——他确实很想打景屿。
“不了,谢谢,”书野婉言拒绝了景屿的邀请,然后提出一个合理的建议,“要不然你告他诽谤吧,我帮你找律师。”
书野的语气很平静,这么淡淡的说话,有种莫名其妙的正经感。
本来周维还能顺着演一下,但这会儿实在是想笑。
没忍住,他蹲下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音,举着手把手机还给景屿。
景屿结果手机,顺着演下去:“同桌,我们好歹同桌一场,你不要怎么冷酷无情好吗?”
书野回的那叫一个冷酷无情:“不好。”
本来周维好不容易脱离了笑到半死不活肚子疼的状态,刚站起来想缓一下,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刚刚从精神病院里太难出来激动过分的病患。
结果书野和景屿这两人这么一通对话,直接让周维再次笑背过去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书野和景屿在联合给他下套——想让他活生生笑死,好么残忍的酷刑。
这边景屿估摸着演差不多了,再整下去他们野哥该暴躁了,言归正传:“你有没有耳机,找一下?”
“……”书野道,“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