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雨天 第2章 Rainy Day

路灯在水洼里碎成摇晃的光斑，许沐琳攥着练习册往家走，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简翊洲留下的草莓涂鸦。转角处的便利店透出暖光，她鬼使神差地驻足，玻璃门映出她泛红的耳尖——刚才被他指尖触碰的地方，此刻仍在发烫。

“沐沐！”姜小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粉色雨伞破开雨幕。好友气喘吁吁地递来热可可，目光却落在她怀里的练习册上，“这是......简翊洲的？”察觉到许沐琳的僵硬，姜小桉压低声音，“你知道吗？他昨天在天台和高三的学长动手，保安拉都拉不开。”

热可可的热气模糊了眼镜，许沐琳望着雨帘中远去的黑色身影。简翊洲的校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侧隐约的绷带痕迹。她想起他解题时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却无端想象那些手指攥着拳头砸向别人的模样。

第二天的数学课，许沐琳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余光却总往窗外飘。直到午休铃响，她才发现课桌里躺着颗草莓味硬糖，糖纸下压着张便签：“老地方，等你验证我的解题思路。”字迹和练习册上如出一辙，最后还画了个带着虎牙的笑脸。

天台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简翊洲倚在生锈的栏杆上，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露出小臂蜿蜒的纹身。他脚下散落着烟头，见她出现，立刻用球鞋碾灭最后一点星火：“许学霸迟到了三分钟。”

许沐琳注意到他眉骨的创可贴换了新的，手腕的淤青却更明显了。摊开练习册时，她故意错开视线：“你用的柯西不等式，步骤比标准答案简洁三步。”

“但不够完美。”简翊洲突然逼近，雪松气息裹挟着淡淡的硝烟味。他拿起红笔，笔尖点在她咬过的草稿纸边缘，“这里可以用复数解法。”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际，“就像你解题时总咬嘴唇——”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明明是坏习惯，我却觉得......很可爱。”

许沐琳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的炽热让她心慌，正要后退，简翊洲却已经撑起手臂将她困在墙角。远处传来上课铃，他却慢条斯理地掏出薄荷糖，银色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光：“奖励认真听讲的许同学。”

放学时暴雨再起，许沐琳抱着竞赛书冲进书店躲雨。她在数学区翻找资料，突然听见角落传来压低的争吵声。透过书架缝隙，她看见简翊洲正被几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围住，对方手里的铁棍抵在他腹部：“简哥，躲了这么久，该把账清了吧？”

许沐琳的指甲掐进掌心。简翊洲背对着她，黑色校服下的脊背绷得笔直，却在瞥见她身影的瞬间突然笑了：“给我十分钟。”他甩开对方的手，转身时嘴角带了抹淤青，却仍朝她晃了晃手机：“刚好要去买伞，一起？”

雨幕中，简翊洲将她护在里侧，自己半边肩膀很快被浇透。路过便利店时，他熟门熟路地拿了两盒薄荷糖和草莓蛋糕，结账时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钞票。许沐琳盯着他指节的伤口，突然开口：“那些人......是找你麻烦？”

简翊洲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是些旧账。”他撕开蛋糕包装，叉子戳起草莓喂到她嘴边，“比起这个——”他的指尖擦过她嘴角的奶油，“许同学要不要考虑，帮我补习数学？”

“好…不过，蛋糕我自己会吃…”

少年轻笑：“好。”

雷声碾过天际，许沐琳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光，突然想起姜小桉的警告。可当他伸手替她挡住斜雨，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传来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