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室又恢复了平静,刚刚女人的到来似乎像一滴雨滴落在水洼上,泛起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中原中也放下资料,若有所思道,“感觉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这家伙的经历很正常,并且从资料上来看,他和同事相处良好,工作也兢兢业业,凶手为什么要独独找上他呢?被随机选择的倒霉蛋?”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太宰治挑了挑眉,“中也你就别乱猜了,你脑子里的营养能负担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青花鱼!”
“嗨嗨。”太宰治没有理会中原中也的跳脚,转过身,黑色风衣的衣角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潇洒的弧度,“走了。”
“走去哪?”中原中也看着对方的背影愣神,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在原地停顿一秒随即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快点回答我。”
“……”
片刻后,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要来的地方是这儿?”中原中也打量着周围,颇有些兴致阑珊,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发现毫无用武之地,这种憋闷感萦绕在他心头,让人如鲠在喉。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就洞悉了他的想法,嘲笑道,“果然是四肢发达的笨蛋。”
“切。”中原中也被说中心事,插着兜撇过头。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周围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
“这是村口,也就是被害人平时办公的地方。”太宰治闲庭散步般地向目标书桌走去。
中原中也跟在后面发出了疑问,“你怎么知道?”
“啊嘞,狗狗的眼睛也不好吗?还是说只有中也是例外?”太宰治挥了挥手里的资料,“明明上面都写着。”
“。”确实没注意到的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子,为自己辩解道,“谁会特意注意啊。”
“该说不说不愧是你吗?我为此完全不意外呢。”太宰治真诚道。
中原中也从中听出阴阳怪气的意味,没有理会对方。
两人穿过办公室的人群,最后在一张桌子上停下。
“太宰大人。”在不远处另一张桌子上办公的下属注意到两人,连忙站起身来,喊道,“中也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在下属面前,太宰治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给人难言的恐惧,他语气淡淡的,如透明的水般没有附着着任何情绪,“村口此人,你以为如何?”
下属小心抬起头,目光触及太宰治,身体便一哆嗦,一股寒意从脚底在身体里升腾起来,逐渐蔓延到脸上,让他的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真可怕,那双鸢眼看人就像一把刀,将人的身体割得鲜血淋漓,直到血流了下来,才让人惊觉自己的一切早就无处遁形。
那眼中似乎容不下任何东西,包括谎言与欺骗。
在汗液滴落的瞬间,下属开口了,像是恨不得把内心剖析出来,让面前之人停止对他的审判,他由衷地这么希望着,“村口是我的同事,平时来往并不密切,因为他性格比较阴沉,特别是……”下属咬了咬牙,继续道,“自从他从武装部队小队队长变为文职后就更不与人来往了。”
中原中也听了,神情若有所思,一针见血地指出,“是因为老大不会重用背叛者吧,即便被背叛的不是自己。”
“继续说。”太宰治摆弄着手里的文件,漫不经心道。
“但有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就在村口遇害前几天,当时大家都在安静工作,他的电话铃声特别响,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村口神情就变得非常紧张,很慌张地出去了。”下属苦笑道,“谁知道后面村口自此就再也没回来过,再听闻他的消息时就是有关村口的死讯了。”
空气中潜藏着将人话语吞没的巨兽,没有人再讲话。
直到桌子上传出哐当的声音,太宰治正悠哉悠哉地翻动着村口的办公桌。
中原中也挥了挥手,让对方忙自己的事去。
下属吐了口气,身后似有猛虎在追,连忙走了,滞凝的氛围如冰一样随着对方的离开开始融化,随即回春,中原中也感受不到变化,只是抓了抓头发,像抓住线索的尾巴。
“所以是那个电话?”中原中也推测,“说不定对方是他的熟人,将他骗出去动手。”
橙发青年稍显心虚,显然这是他没有什么根据的猜测。
“是也不是。”太宰治不置可否,拿出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上的铁丝,摇了摇示意道,“反正试试就知道了。”
太宰治指着刚刚从村口办公桌上搜出的一个小盒子,不过上面上了锁。
可是某个东西一旦上锁就像无味的花,刹地绽放香气,吸引着人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是灾祸还是**。
“你从哪来的铁丝?”中原中也满头黑线地看着这家伙熟练地撬锁,“还有,你这动作也太熟练了。”
“欸,可是中也,你不想看看吗?”太宰治转过头,猛地靠近橙发青年,鼻尖都快杵上对方的脸,呼吸间喷洒在脸颊上,“说不定里面有不可名状的小黄书哦。”
“谁想看那玩意啊。”中原中也避如蛇蝎,连忙退开半米。
太宰治直起身子,可惜道,“我还以为中也很爱看呢。”他摸了摸下巴,“毕竟上次我在你家就放了一本。”
“什么?!我就知道是你,我说怎么我家突然出现那个东西,而且……”中原中也声音小了下来,一字一句道,“还是两个男人的。”
“中也果然看了。”太宰治嘴角勾起,带着奸计得逞的愉悦,“不然你怎么知道是两个男人呢。”
“我……我那是。”激荡的情绪化作腮红和打在中原中也的脸上,他辩驳着,却发现似乎反驳不了。
因为他确实看了,当他在床头发现这本书,等意识到看到了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身影交缠的画面如鬼一样,缠上了他,如影随形,当他以为挣脱这个画面后,它却如归巢的鸟儿,又拍拍翅膀飞了回来。
现在,他看着太宰治,对方的脸渐渐和画面重叠在一起,中原中也意识到不能再想下去了,将画面的画卷在脑海里劈裂开,最后露出鸢眼青年的脸,现实和虚幻交错着,中原中也恍惚了一瞬,想掩饰什么似的,语气不自然道,“快点干活,别磨蹭了。”
太宰治耸耸肩,三下五除二地拆开盒子,
盒子散发出木质的香味,萦绕在一封信上,打开盒子,香味就随着空气飘走了,只留下那封粉色的信封,躺在盒子中间。
修长的手指夹起信封,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后,太宰治有些失望,不知道是在惋惜着什么。
他将盒子甩在桌上,手指翻飞间就将信封打开,露出信的真面目来。
中原中也一脸迷惑地看着粉色信封,“这是村口要给别人的?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情书嘛。”
打开看,确实是情书,字里行间充斥着隐晦的爱意似乎要冲破信纸到人的身边来,太宰治上下一扫,就随手扔给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骂骂咧咧地小心接过信纸,边说着边浏览着,“你能不能好好拿,说不定就是关键线索。”
信上没什么重要内容,也没有表明写信者和收信者的身份,只是能看出是一位男子写给爱人的信,一封淹没在海里也不会惊起任何波澜的信,如此的,平平无奇。
中原中也研究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有用信息,迄今为止的线索,多,杂,让人摸不着头脑,始终不能连成一条指向答案的线。
“村口有什么喜欢的人吗?这是村口写的还是他收到的?”中原中也视线从信纸上移到太宰治的身上。
对方正无聊地坐在椅子上,显然他并不在意这封信,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对方已经掌握了有效信息,中原中也更倾向于后者。
太宰治叹了口气,“重点根本不是村口,重点是这封信,是凶手寄的。”
“凶手?”中原中也哑然,“你从哪发现的。”
太宰治没有回答,反倒说起另一个话题,“那些恐吓信其实是烟雾弹,雾散了,露出的这封情书才是凶手真正的目的,村口的头颅也只是情书的附赠品。”
“一切都是为了让对方发现。”
“谁?”
“凶手唯一在意的人。”太宰治笑了一下,起身,意有所指道,“对了,明天记得给我带早饭。”
太宰治走了。
“混蛋绷带。”中原中也站在原地骂了句,他合上了信纸,将纸上的爱意也一同合上,他眼中的景象也随之被一只不知名的手合上,展开后,他睁开了眼,他又来到了纯白空间。
中原中也对纯白空间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他没料到时间过得如此快,如疾驰的列车,只有停站时他才有片刻喘息。
中原中也思考片刻,纠结了一下,答案之书的提问次数有限,现在任务已经有了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出幕后黑手,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
所以橙发青年站在书面前,最终对答案之书问道,“我想问的是,未来是什么导致我和太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