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旷日持久的暗恋 第11章 喜欢

张梓桐试着拍了一张照片，手机屏幕中间就跳出内存不足的信息。

张梓桐好奇问道：“林语你手机里有很多照片吗？怎么显示内存不足啊？”

她退出相机，熟练地找到相册正要点进去，林语不动声色地拿过手机，“我看看。”

林语想要避开张梓桐，张梓桐却紧跟林语想要一探究竟。

林语紧张的不行，她故意按错键，迟迟没有点到相册去。

她脑袋像是展开一场风暴，无数调离张梓桐的方案在脑袋闪过，她磕磕绊绊准备借着手机掉落，捡手机挡住张梓桐的视线。

站在山壁等他们许久的杨浩突然喊道：“张梓桐。”

张梓桐抬眼看向杨浩，语气不耐，“干嘛！”

林语借着这个时机，手机迅速点开相册，找到司谨川的视线删除。

等张梓桐再看向林语，林语嘟嘟囔囔，“我相册只有几段班级团会的视频，难道是视频内存太大了？”

她将空白的相册展示给张梓桐看，“我全部都删掉了，你看看再拍照还会不会提示内存不够。”

张梓桐听信林语的话，她接过林语的手机点开相册随手拍了拍。

“好像是可以了。”

她问道：“团会的视频删掉了要不要紧？”

林语见张梓桐相信，她轻吐一口气，“没事，不要紧。”

她抬眸看向前方，不经意跟司谨川的视线撞上，林语心再次提紧。

她刚刚光顾着防张梓桐了，根本没有注意司谨川和杨浩。

林语望着司谨川，漆黑的眼眸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水光。

夜间虫鸣，夜爬的中青年人从两人中间的阶梯路过，绕着灯光飞行的虫蛾紧随其后。

一个飞蛾飞错了方向，扑地一声砸在林语脸上。

等林语避开飞蛾再睁眼，司谨川已经望向其他方向。

张梓桐举着手机拍了两张，感觉还不错，她走过来抱住林语的脖颈微笑自拍。

林语收回视线，惴惴不安地跟张梓桐合拍了两张，继续上山爬楼梯。

越过司谨川，夜间清凉的风吹过，林语遇到司谨川身上那股好闻的清冽味。

他站在冰凉的山壁旁，身体却像是一个暖炉，不断地释放干燥的热意。

林语向前走了两三步，站如松的司谨川也移动了步伐，紧跟在林语身后。

林语一整路都没有太多心思欣赏沿途的风景，脑袋里萦绕地全是司谨川有没有看见的问题。

她删除的视频很快，甚至都没有点开视频，只是一瞬间就删除退出界面。

司谨川离的那么远，应该看不见。

但想到自己趁着张梓桐回眸，神情紧张删除的模样被司谨川都看在眼里，她又害怕司谨川知道些什么。

林语想的太过入神，跟张梓桐的距离拉的有些过远，她正准备加速去追张梓桐。

司谨川突然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司谨川看着远处的风景，淡淡道：“你不用紧张。”

林语微微愕然，她转眸看向司谨川，见司谨川神情认真不像是说谎，那瞬间紧提的心放下大半。

她收回视线，正想把这个事情圆回去。

司谨川再次开口，“你不用跟我说，每个人都有想隐藏的事。”

林语忍不住转眸看向司谨川，望着他瓷白的脸。

那司谨川想隐藏的事是什么？

岷山海拔足有四五千米，走到山顶，大家都疲惫不堪，张梓桐更是夸张地浑身是汗，双眼发懵，找了个平地坐下站不起来。

林语在张梓桐身边坐下，张梓桐脑袋压在林语身上，“现在几点了？”

林语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

张梓桐猛地瘫倒在地上，“是不是四五点才有云海日出出来？你先让我躺一会儿四点再叫我起来，我真的累死了。”

林语害怕张梓桐躺在草地上着凉，她从书包里又翻出一件忘拿出来的校服。

“你先起来，我给你垫件衣服，你再睡。”

林语拿的春秋季校服外套，虽然有点薄，但有总比没有好。

张梓桐懒洋洋的坐起身瘫倒在林语身上，林语把校服放好，让张梓桐重新躺下去。

杨浩不知道到哪里弄来军大衣给张梓桐盖上。

他手里还拿了一件递给林语，林语接过军大衣，礼貌道：“谢谢。”

军大衣拿进手里，林语刚想披上，迎面而来的一股潮湿汗臭味，让林语动作停住。

她望向不远处挂着帐篷大衣租借的木屋，知道这是其他穿过几手的军大衣，她犹豫地放下军大衣，将下摆折叠在草地上坐下。

她望向司谨川的方向。

微弱的灯光下，司谨川站在金顶护栏边缘，望着远处的山峦。

山间已经开始起雾，司谨川就像是置身于雾中，看起来格外的遥远不可触。

林语抱着手臂，静静地盯着他看，这样的人要她怎样能触碰。

林语坐在地上看了司谨川多久，司谨川就在金顶边缘站了许久。

她看着漆黑的夜渐渐升起光芒，看着山间腾升起云海翻涌着要将司谨川纳入，看见即将升起的日出散发金光将司谨川包裹。

林语推醒张梓桐，“梓桐，起来看云海日出了。”

张梓桐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云海日出她连忙坐起身。

他们这个位置不是很好，杨浩和司谨川早已经给她占据了最佳位置，他看到张梓桐醒了，喊道：“张梓桐，这里！”

张梓桐掀开身上的大衣，快步朝杨浩跑去。

跑了一段距离，她又回过来跟林语收拾衣服，带着林语一起往那边走。

林语望着司谨川清冷的背影，看向司谨川那双微阖的眼，她总觉得司谨川身上藏着故事。

这次，张梓桐走进杨浩和司谨川中间，林语站杨浩身边不是，站司谨川身边也不是。

她犹豫片刻，还是站到了张梓桐和司谨川中间。

人群陆陆续续开始骚动，所有人都开始往金顶聚集，举着手机拍脚下不远处惊心动魄的云海。

一望无际的云海像是翻腾的开水，不停的翻腾出新的雾气，倒真的有股影视剧中仙境的味道，甚至比那些人工制作的仙境更加惊心动魄。

张梓桐止不住发出感慨，“哇，好漂亮啊！这比天空之上的云层还要好看。”

林语没坐过飞机，没见过天空之上的云层，但此时此刻的云海已经让她觉得再无世上任何云层可比。

旁边有女生在讲，“听金顶不远处的寺庙主持说，要是有幸看到云海之上的天空泛着一圈金光，许什么愿都能实现耶。”

“他们说这叫佛光普照，佛祖来普渡众生了。”

林语看向缓缓上升照亮天空的日出，她抬眸往上看见云海之上的天空，晕着一层层以原点为中心，散开的五彩金光。

她心里暗想这能跟佛祖扯上什么关系，愚昧，这分明就是光的折射。

但心里刚想完这句话，又不由地虔诚起来。

说不定，万一，如果真的是有什么玄学因素在呢，她转眸看向司谨川，要是真的能实现愿望呢？

林语收回视线，虔敬地望着天空之上的金光，心里暗暗许下愿望。

她希望父母能永远健康快乐。

她希望司谨川能过上自己的生活，不要再那么疲惫，她想要他过的轻松快乐。

林语不敢许多，也不敢给自己许。

她怕许多了，佛祖觉得她贪心，在众多愿望中略过她的愿望。

怕给自己许了，佛祖觉得她自私，不给她实现愿望。

林语太虔诚，盯金光盯的有些久，她收回视线，一时间头晕脑花站都站不稳，还是司谨川及时扶住她，稳住她的身体。

等林语站稳，司谨川收回手，鲜少地开玩笑问道：“怎么？跟佛祖许愿了？”

林语耳尖发热，没想到司谨川也听到旁边女生的话，她一阵正经地科普，“这是光的折射，有科学依据。”

司谨川垂眸看向林语，“你盯着光晕那么久是研究光的折射？”

林语偏头看向其他地方，厚着脸皮应道：“嗯。”

她许愿的时候没有说话，也没有双手合十跪拜，她说什么都是她对。

司谨川收回视线没有再问，林语隔了一会儿看向司谨川。

她心里有些好奇，司谨川有没有一瞬间也相信了那些女生的话，自欺欺人地留着一线希望，觉得真的是佛光普照，许愿会得到实现。

围观的人多，张梓桐也不畏惧目光，站在前面要拍照。

杨浩尽职尽责地拿着像相机给她拍，其他人看见有张梓桐作表率，也大胆地站在云海前拍照。

人群变得拥挤起来，张梓桐为了占据有利地势拍照，紧紧拽着林语。

等拍照的人离开，她立马拽着林语前去拍照。

刚开始林语还有些拘谨，有意无意地看向司谨川，后来被张梓桐感染，她越来越放松自如。

这个地方拍够了，张梓桐拉着他们转战地方继续拍。

来这里的游客有很多都是专业摄影师，林语和司谨川站在一起，耐心地等着杨浩给张梓桐拍单人照。

等杨浩叫司谨川过去调单反参数，一位摄影师走过来，问道：“小姑娘，你跟刚刚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

林语微微一愣，说道：“我跟他是校友。”

他调侃道：“校友？现在还有校友一起出来玩的？”

林语听懂他暗藏的意思，她连忙解释，“他的朋友跟我的朋友是青梅竹马，就一起出来玩了。”

摄影师听明白这层关系，他了然应道：“这样啊。”

他将单反镜头展示给林语，“我看你校友身形很好，给拍他了很多张照片，想问问能拿他的照片当我的作业交给老师吗？”

林语看了看，镜头下的司谨川真的很帅，摄影师把司谨川身上那股孤寂拍了得淋漓尽致。

这时司谨川刚好走过来，摄影师又热情地跟司谨川说了这件事，“同学，我给你拍了一组人像，觉得非常惊艳，想要当成我的拍摄作品，交给老师可以吗？”

摄影师怕司谨川不同意，他补充道：“照片没有得到你的授权，我不会往外传的。”

摄影师的年龄看着有点大，像是毕业早已工作的成年人，司谨川没有同意摄影师的要求。

“不行。”

摄影师有些失落，但也决定司谨川的要求，他拍摄这段时间也知道要尊重对方的选择。

他试着将照片递给司谨川看，“请问你需要照片吗？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把照片发给你。”

司谨川礼貌拒绝，“不需要谢谢。”

他没有强烈要求摄像师删掉照片，只是没有同意摄像师拿照片外传做其他用途。

摄影师觉得有些可惜，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林语身上。

林语被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梓桐和杨浩拍完照片看到这边的情况，收起单反朝这边走过来。

张梓桐刚要询问林语情况，摄影师突然道：“同学我也拍了你一些照片，你校友不要，你要不要？”

林语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张梓桐抓住重点疑惑问道：“校友？那个校友？”

张梓桐好奇道：“林语，你有校友今天也过来爬山？”

林语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张梓桐，沉默了片刻，出声道：“司谨川。”

张梓桐没有弄懂情况，她看了眼司谨川道：“司谨川怎么了？”

林语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司谨川是我校友。”

张梓桐被林语的话噎住，她沉默地看了看司谨川，又收回视线看向林语，轻飘飘道：“司谨川是你校友啊。”

杨浩反应快，他在旁边听懂来龙去脉，止不住的憋笑。

张梓桐被杨浩笑的恼羞成怒，她质问道：“你笑什么！”

杨浩转过身摇头，笑声还没有停止。

她想要帮林语解释，“司谨川跟林语本来就是校友啊。”

杨浩反问她，“那你刚刚怎么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张梓桐有瞬间语塞，她带着林语也跟司谨川吃过几次饭，碰过几次面，她脑袋里根本没有把司谨川当校友，而是当平常相处的朋友。

潜意识里，她觉得林语跟司谨川也算朋友。

林语被两人调侃地脸颊发热，她不敢看司谨川，始终偏眸看着其他方向。

摄影师看他们这个反应，笑问道：“怎么了，他们不是校友？”

杨浩在那里笑的夸张，张梓桐恼得不愿意说话，还是司谨川接道：“是。”

低沉地声音伴着清晨凉爽的风响起来，林语偏头看他。

略有寒意的凉风吹的司谨川发梢飘动，冲锋衣鼓起，他站在她身边，看着摄影师果决地回答他的话。

摄影师转头看向司谨川。

他见司谨川以日出为背景，双手插兜站在草地，与岷山的景色和谐的融为一体。

心里不由地发出阵阵惊叹。

他不禁回想，到底是他拍照好看，还是司谨川长得好看，无论怎么拍都好看。

司谨川淡淡解释，“我跟她一个学校的。”

摄影师懵懂的点点头，他从司谨川身上移开目光，再次询问林语。

“同学，你要照片吗？”

张梓桐是个急性子，她脑袋凑过去，“什么照片啊？”

摄影师把单反递给张梓桐，“刚刚看见这两位同学，特别有氛围感，就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

说是给两人拍照，但还是以司谨川的人像照为主。

林语的单人照有，但是没有司谨川多。

张梓桐看见摄影师拍的照片，再看看杨浩给她拍的照，不由地给他竖起大拇指。

杨浩就是给她拍的一坨狗屎。

让他拍风景为背景，杨浩就把怕的蚂蚁一样小，找都找不到。

张梓桐怂恿林语，“林语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这些照片拍的挺好看。”

林语不敢看司谨川，她其实也想留下这些照片。

她应道：“好。”

张梓桐叮嘱摄影师，“这个男生的照片不能外传。”

摄影师有些疑惑，张梓桐没有再多说，只让他不要外传，要不然就把照片删掉。

下山的时候，张梓桐嫌累没有再选择徒步下山，而是排队坐了缆车。

林语跟张梓桐坐在一起，司谨川跟杨浩坐在她们对面。

林语刚开始还很紧张，怕她跟司谨川面对面相看很尴尬，但上了缆车，李梓桐惊呼周围的景色，林语跟司谨川对视的机会都很少。

只有李梓桐歇下来时，她才会李梓桐那边收回视线，看向司谨川。

可只是看一眼，林语就无所适从地移开视线，紧紧拽住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的愉悦暴露出来。

司机没有离开，他找了一家民宿住了一晚，清晨立马赶到停车场等待他们。

离开岷山，车上张梓桐歇不住地用蓝牙传照片，等弄好这一切，她靠着林语沉沉的睡过去。

林语紧紧握着手上的手机。

忍住困意，抓紧时间能多看司谨川一眼，就多看司谨川一眼。

司谨川先送林语到家，张梓桐睡的很沉，林语没有叫她，放轻动作下车。

司谨川落下车窗，他轻声道：“再见。”

林语也轻轻回道：“再见。”

车辆启动，林语看着那辆黑色的劳走了很远，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回到家里，林语手机刚登上企鹅号，就收到那名摄影师发来的照片。

那时候还没有撤回的功能。

摄影师连续发了几十张照片，有林语的也有司谨川的，甚至还有拍的其他风景照。

林语猜测摄影师是不小心误选一起发了。

她点开司谨川的照片，缓慢放大仔细观看。

司谨川真的很好看，他身上那股气质更吸引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林语翻出母亲之前还给自己的钱，跑到外面找照相馆洗照片。

她也不管张梓桐传给她的照片有没有拍毁，只要有司谨川在，她都让老板娘给她打印出来。

拿到照片，林语跑去昂贵的精品店，精挑细选了一本相册。

付钱的时候，店员报出一个比平常相册高两三倍的价格，林语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付了钱。

回到家，林语就把司谨川的照片，一张张放上去。

这本相册内部还有几页可以DIY，林语拿出自己的彩色笔和便利贴，每一张照片都写清楚司谨川在哪里，以及她的感想。

写到最后，林语拿出那张四个人在岷山山脚下的合照，放在最后面。

标注：我们的合照。

她轻轻触碰司谨川的脸，突然想起会长也曾给了她一张，她和司谨川在剧院的合照。

她翻出那张合照，放在第一页，标注：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弄好这一切，林语把相册放到桌柜最深处。

晚上，林语跟奶奶出去摆摊，她路过移动营业厅，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进去重新买了一张32G的内存卡。

买到卡林语也没有太多心思卖冷饮。

她重新找到群里司谨川的演讲视频，保存到内存卡，她才渐渐有心思卖冷饮。

回到家里，林语看见张梓桐用他们的照片发了空间，底下的评论都在羡慕地谈论司谨川。

“你跟司谨川到爬山啊？羡慕飞了。”

“林语居然也在，梓桐宝宝，为什么不能叫我一起，多我一个就不行吗！”

“！”

“惊现司神的身影！”

“惊！我在司谨川的空间都看不见他的照片！反而在你这里看见了！”

林语嘴角有笑，她将那个熟记于心的企鹅号输进搜索框，点进司谨川的空间，确实没有看见他发动态。

林语再次返回张梓桐的空间。

她发的这条说说又多了不少评论。

林语原本打算发张风景照的，但看见司谨川没有发说说，她也没了兴致发。

不知道是不是司谨川自带热点的原因。

张梓桐发说说还没有两天，林语就收到很多好友申请，大部分都是些初中没有联系的同学。

他们上来就问林语跟司谨川的关系，等林语解释清楚和司谨川的关系，又追问司谨川的喜好。

林语怕暴露自己，不敢说太多司谨川的事。

渐渐的到开学也没有人再来找林语。

开学当天，林语特地起了很早去学校，她刚骑单车走到校门口，就被人叫住。

“林语！”

林语转头看过去，见是自己的初中好友，她讶异喊道：“李玉！”

李玉走到林语身边，寒暄道：“你这么早就来学校报名啊？”

林语点点头，“嗯，可以少花点时间排队。”

她好奇道：“你来我们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李玉的成绩比林语稍差，当初考上了另外一所高中。

李玉不好意思地道：“林语，你跟司谨川的关系很好吗？”

林语微愣，她老实道：“称不上很好，只是跟张梓桐待在一起，偶尔会遇到司谨川，跟司谨川有相处。”

李玉直接了当地说道：“林语，我喜欢司谨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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