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讷书生的小夫郎 第59章 认出故人

院试时在县城离得近，于乔便没陪他一起去，这次去州府不仅路途远，考试的时间也长，方方面面都需要人照顾。

况且一来一回得大半个月，要于乔一人在家等他可不同意。

杨桦倚着床头揽着腰把人搂在怀里贴得更近一些，摸摸他的脸，“当然要一块儿去，留你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那我们后天就出发，明日叫上大家伙儿吃顿饭吧，算是给大家践行。”于乔提议，“上次吃锅子宁哥儿和遇儿有事没来，这次一定得聚齐了。”

“就听你的，明日我去租辆舒适的马车，后天就出发。”

于乔倚在他怀里掰着手指算着要准备的东西，杨桦只觉窝在他怀里嘟嘟囔囔的人格外可爱，想着想着贴在腰后的大手便滑到了衣裳里。

等于乔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整个人已经躺在枕上被他圈在怀里了。

杨桦啄了口他挺翘的鼻子低声哄，“明日再说。”

下一瞬，于乔的思绪就被眼前人带远了。

翌日清早，杨桦去租了车又买了菜，回来时于乔才睡眼惺忪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摸着衣裳。

杨桦见状拿起衣裳帮他穿上，“我已经告诉康致和方子铭了，一会儿你去隔壁叫一下宁哥儿和遇儿，我去给你端热水先洗漱。”

昨日夜里闹得晚，于乔还没睡醒脑子转得慢，边听他说边点头，起身时腰一用力便觉一阵酸痛，他“哼”了声推他肩膀不满，“昨晚又到后半夜才睡，真的好累。”

杨桦正垂头给他穿鞋，听罢抬眸问，“那以后还要不要做了？”

于乔抱怨归抱怨，自然是不会真的抗拒这事儿，老老实实点头，“还是要做的。”

杨桦十分满意笑着把人抱去洗漱了。

宁哥儿知道他们要去府城考试，也惦记着来看看，遇儿起床后就带他来串门了，这会儿正跟于乔在灶房摘菜。

“宁哥儿你去过府城吗？离这里得有一日的路程吧。”

“我没去过，自从遇儿出生，我就待在县城一步也没出去过，这都三年了，但咱们县离府城不算最远的，你俩坐马车千万要保管好财务，听说一到应试之年就有劫道的山匪。”

于乔应声，“放心吧，杨桦租的那辆马车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只是里头加了很多软垫子，这样既能缓解一下赶路的疲累又不过惹人注目。”

“还是你们想得周到。”

两人在灶房里做饭，遇儿跟着杨桦在屋里背诗，不多时康致和方子铭也过来了。

康致一进门远远看到杨桦怀里有个孩子，故作惊讶打趣他，“我们才几日没来，杨兄孩子都这么大了？”

杨桦放下书，唤遇儿打招呼。

“叔叔好。”

遇儿虽说整日跟着宁哥儿没别的玩伴，但他一点也不怕生，见到人也十分嘴甜会说话，看到两个长相也很好看的叔叔，又露出了甜甜的笑。

“哎呦，这小家伙长得还真漂亮。”康致见这孩子便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便想逗逗他，方子铭也喜欢小孩子，两人又是给糖吃又是抢着教他读诗，一时间把杨桦的活儿全揽走了。

晌午日头越升越高，饭菜也都做好了，宁哥儿把菜端进正屋，刚一进门就见两个生面孔的书生在逗遇儿，小孩子咯咯笑笑得小脸红扑扑的。

他也习惯性笑了下，屋里人没注意到他，他便没打招呼转身去灶房了。

于乔做得八菜一汤外加一个甜点全都上桌后，唤大家“吃饭了”！

遇儿见到爹爹小屁股挪下凳子往门口跑，于乔在前关安宁在后抱起孩子一道入座。

于乔给大家介绍过后就张罗着先吃饭，色香味俱全的一大桌子菜，闻着便让人想动筷子。

于乔给遇儿夹了块炖得软烂的排骨，宁哥儿照顾他吃饭，夹了两筷子青菜放到他碗里，桌上人都在动筷，方子铭大快朵颐顾不上其他，只有康致看起来没有往日的胃口，突然变得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宁哥儿和遇儿，又立马移开眼。

午饭过后，杨桦心思细也发现他的异样，叫他去灶房问道，“康兄，你为何一直盯着宁哥儿父子瞧？是否太过冒犯了。”

“哎呀，我现在脑子都是乱的。”康致拉着他到灶房里头，悄声说，“杨兄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表哥的事儿，那个曾经一直追着他表达心意的小哥儿就是屋里那位，关安宁！”

杨桦实在惊讶，“你确定没看错？”

康致十分肯定，“我在京里时候见过他，但除了我表哥，估计谁都没入过他的眼，自然不认识我，我表哥找了他三年多了，一点音信也没有，没想到就在这个县城遇到了，而且人家都有孩子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杨桦问。

康致心里也没主意，若是回想当年的情况，宁哥儿对他哥的心意不假，但他表哥那人性子实在太冷，肯定把人的心伤透了，这才离开的，再说了如今宁哥儿有了孩子，这事儿还有必要告诉表哥嘛。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杨桦也不便掺和，只好让他先回去想想，到底怎么做。

目送康致双手挠着头走了，杨桦无奈摇摇头，转身收拾灶房去了。

考试用的笔墨书具于乔备了两套，出发之前仔细清点了几遍，带上行李又带上几本有意思的话本，确认一切无误后，才上了马车。

赶路路程比想象中无聊，杨桦左手拿着书想着温习一会儿，于乔则躺在他腿上看话本，没一会儿在马车里就睡着了，话本也从手中滑了下去。

天气热，于乔睡得额头鼻尖都出了汗，杨桦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一会儿拿帕子给他擦擦汗，一会儿撩撩被风拂乱的发丝。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一个驿站。

最近几日各县的考生都来赶考，一路上看到有坐牛车的，还有背着书箱步行的，也不伐一些装饰十分华丽的马车，考生们挤满了驿馆茶摊，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人们在讨论乡试。

车夫在外头叫几声，问他们需不需要用饭用水。

于乔揉揉眼睛坐起身，这才发现腿都睡麻了，杨桦给他揉揉，“咱们下去松松腿，走几圈再回来，约摸得天黑前才能进城。”

两人沿着周边走了几圈，外头天也热，便没再耽搁又重新上了马车。

车上于乔带了点心和饼子，路上驿馆也有饭菜，但舟车劳顿吃不消停，还不如吃自家带的放心一些。

午饭于乔掰了半个花卷就吃不下了，剩下一半塞给杨桦，便又犯困了。

他双手托腮看着杨桦吃，看了片刻后眼皮困得直打架，坐着坐着倚着靠垫又睡着了。

看来他家小夫郎是真厌烦赶路，想一觉睡到目的地。

杨桦把手里的干粮快速吃完，轻轻托着他的头又把人移回了自己腿上，也阖眼眯了一会儿。

约摸到酉时末，马车拐上了城门口的官道，车夫叫醒二人，让他们准备准备快要进城了。

临近乡试，城门口的守卫也增多了，进城的人都要严加查问，免得让贼人混进去惹出了什么乱子。

通过城门口这一关，马车也顺利进城了。

康致家的钱庄在府城有几家分号，他自然不用住客栈，但还是提前帮方子铭和杨桦定了一家安静又干净的客栈，价格也十分实惠。

这个人情杨桦和于乔都记在心里了，想着日后可要好好谢谢他。

各个县城的学子少说几个多说甚至几十个，不仅有去年刚考上秀才功名的人，还有积年累月屡试不第的秀才，一齐聚在县城，使得客栈的价格水涨船高，一下子翻了几倍。

家境贫寒的学子住最普通的通铺一宿也要七八十文，实在是贵得离谱。

康致帮忙定的这间客栈上房一日只需六十文，还有三餐热水，确实很不错。

结了车夫的银子，杨桦拉着睡眼惺忪的于乔下车，门口立马有小二迎了上来。

这间客栈足足有四层楼，牌匾大，门口挂着大红灯笼，看着也气派，而且离贡院步行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位置好自然不缺住宿的考生。

他们进去时，大堂已经有很多书生打扮的人和家眷正在用饭。

拿了房间的号牌后，小二领着二人上楼。

“客官，你们的房间在里头第二间，那里又安静通风也好，屋里凉快着呢，您进来看看。”他说着便把门打开，把手上的包袱书箱都放在中央的桌子上，替他们推开了窗子通通风。

又十分贴心地说，“二位想必也是赶考得秀才吧，我们店里最近入住的都是考生，我家掌柜的特意准备了很多清淡的菜品，二位若是不知道吃什么，可以下楼选选，若是外地来得尽量先吃些清淡的让肠胃适应适应，过几日再吃些油水大的菜，若是肠胃不舒服，楼下备着药，你们住在我家有啥需要尽管开口，不管如何，能顺利考试最重要。”

小二还介绍了府城里能去游玩的地方，即便于乔很感兴趣也得明日休息好了再去了。

杨桦交待他要些热水和清淡的粥，小二赶忙下楼准备了。

人一走，于乔直接扑上了床，身子呈大字型躺着，终于能好好伸伸胳膊腿了。

他跟着来赶考终于也体会了一把读书人的辛苦，他俩还算条件好的有马车坐，很多考生只能三五个人挤一辆牛车或者走一段路再坐一段车，光是路程就要花费两三天，对身体素质更是一种考验。

常有人在路上过度劳累没注意好，在考场上坚持不下来的，所以早点来多住几日好好休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享受着软乎乎的大床，杨桦则给他揉腰按腿，力道适中，于乔舒服地嘴里溢出几声哼哼。

毫不知觉地享受了半晌杨桦的服务，这才想起，他跟来本想着是要照顾杨桦的，做他强有力的后盾，怎么刚第一日就让杨桦照顾起他来了。

于乔翻了个身，头脑清明了许多，扯着杨桦的衣领也让他躺下，按住他的肩膀信誓旦旦说，“我来帮你，你这几日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你就别伺候我了，一切都交给我。”

杨桦双手枕在耳后，含笑的眸子盯着于乔的手，“那小乔帮我按摩按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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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认出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