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鹤衔昭 第3章 病发

302宿舍，木薪擦着头发坐在书桌前，听到开门声时只是抬头看了眼就低下头继续擦头发。

“我……先去洗澡了？”白昭将零食放到桌上，犹豫地说。木薪闻言淡淡道：“不用什么都跟我说。”

“哦……”白昭挠挠头，拿起睡衣等就去了浴室。

妈的好尴尬……

一进浴室白昭的头重重抵在墙上，刚刚那段对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尴尬了，想找个缝钻进去。

算了赶紧洗吧，不然等会熄灯就要摸黑回去了。

白昭这样想着，迅速洗完澡躺回床上，刚躺下就听木薪问：

“名字。”

“唉？”白昭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没和木薪说自己的名字，“白昭，日召昭。”

“木薪。”

“嗯嗯。”

正巧熄灯的哨子吹响，白昭听见后聪床边拿起一根超长的钢管，从床上伸出去关灯。

正爬楼梯的木薪：？天才

黑暗中，白昭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宿舍另一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没过一会停下，接着是缓慢的呼吸声。

他听着另一端的动静，心脏越跳越快，四肢逐渐冰凉，周围的氧气似乎消耗殆尽，怎么也呼吸不到肺里，脑海中浮现出十几年前那段他不愿回想的记忆：

在白昭六岁时，也是像这样的一个普通夜晚，下铺传来哥哥白榆欧的声音：“小昭？睡了吗？”

“没有，”小白昭从床上爬起，向下探头，“怎么啦哥哥。”

“你下来哥哥带你玩个游戏好不好？”白榆欧微笑着抬头看着倒挂在护栏处的白昭。

“可是太晚了……”白昭看见枕头旁的闹钟：零点四十七。

“没事的，明天不上课。”白榆欧下床，伸出手将白昭抱下，坐回下铺。

“好吧……”白昭不太舒服的扭扭身子，被白榆欧一把摁住，他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疑惑转头，“哥哥怎么了？”

“没事……你乖乖坐着，不要乱动。”

“哦……可是哥哥我难受。”白昭往下坐了坐，却又被白榆欧抱回去：“我们来玩木头人吧，在我说停之前，你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好。”白昭不懂这游戏有什么好玩，但还是听哥哥的话不乱动不说话，看着书桌上撒下的月光发呆。

白榆欧将脸埋在白昭的头发里，樱花洗发水的味道不断涌进鼻腔。

白昭抖了个激灵，他想说什么，刚说一个字就被白榆欧打断：“小昭，帮哥哥个忙好不好？”

“啊？”

指尖停止揉搓，白榆欧将怀中的白昭翻个身面对自己，牵起他的手向下。

小白昭隐约察觉到什么，他浑身颤抖：“哥哥……我不想做这些事，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白榆欧笑着拒绝了白昭的请求，另一只手扶上白昭的后脑勺，用力一摁。

白昭刚想张嘴呼痛，声音却被尽数堵住，左手被白榆欧带着，直到结束后才松开他的手。

白昭看着左手，只感觉世界观正一点一点崩塌。他不明白，他不明白平日里对自己无比宠爱的哥哥会对自己做这种事。

肩上传来痛意，白榆欧正咬着他白昭肩上的一块肉，他察觉到后者的视线，松口抬头冲白昭温柔的笑笑：

“小昭喜欢哥哥吗？”

“妈——唔……”白榆欧看见白昭张嘴就知道他要喊什么，立马倾身将他接下来的话尽数堵在喉间。白昭不断挣扎，却被白榆欧死死抱住。

胡乱挣扎中，白昭无意间打掉床上的闹钟，闹钟“哐当”一下砸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巨大的声响引来父母，他们推门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昭昭不哭，告诉爸爸是不是哥哥强迫你的？”

“……是”

“白榆欧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吗？！”

“你凶榆欧干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自己看看他都做了什么！这是他亲弟弟，你就算偏爱也偏过头了吧！”

“那又怎样？榆欧他成绩多好？不像白昭那样，次次倒数！说出去我都觉得丢脸！”

“我真受不了你了，离婚！”

不不不，不要离婚，我不想要成为没有妈妈的小孩……

“离就离！榆欧归我，那个吊车尾归你！”

不，不要！我可以忍受的，不要离婚……

“白昭？”

夏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模模糊糊，听不太真切。

“白昭！”

声音变得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白昭猛然睁眼，入目便是打着手电的夏澜，他着急地看着白昭

“……夏澜？你怎么会在这？”白昭坐起身，左手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他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

“木薪半夜发消息给我说你不对劲，我就过来看看，又犯病了？”夏澜转头看眼在下面看着他们的木薪，随后爬下楼梯，在白昭书桌上的角落找到药和水杯，给他递上去：“先吃点药。”

“吃了也没什么用。”白昭无奈笑笑，接过夏澜递来的水杯和药，仰头吃掉，又喝了点水把药吞下去后把杯子还给夏澜。

“没用也得吃，你先睡觉，我跟木薪说一下？”夏澜拿着杯子问。

白昭“嗯”了声，躺下安详闭眼，小声道：“谢谢。”

夏澜从梯子上爬下，将水杯放回桌上，而后转身看向一旁站着的木薪：“去阳台？”

木薪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阳台。

夜晚的风吹过，带起阵阵凉意。

木薪轻轻关上落地窗，走到夏澜身旁，对方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的群山。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夏澜轻声开口：

“白昭他有一些心理疾病，因为一次意外，这个意外对他来说……打击非常大，他的病直到近年才好了不少，但偶尔还是会犯病。”

木薪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后他吐出两字：“所以？”

“……”夏澜回头看眼宿舍内，“我会问姜姐有没有空余的宿舍，有的话我会帮他申请换宿舍，今晚就先请求你离白昭远一点……呃……两张床不是靠的比较近吗？能……麻烦你尽量睡的离白昭远一点吗？”

夏澜犹豫地看着木薪，后者沉吟片刻，点头：“嗯。”

“谢了。”夏澜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他正要拉开窗回去，就听木薪在后面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他？”

“……”夏澜低头看着门窗扶手，低声道，“他爸妈因为那一次意外离婚了，过了五年再娶，新来的比他孝顺活泼，逐渐对他不上心了，如果我不对她好，那这世上还有谁会对他好呢？

更何况，我还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说完，夏澜拉开落地窗，走了进去。木薪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一直陪着他人，在他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耍。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跟了妈妈，而妈妈忙于工作，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

回过神，木薪抬脚走回宿舍，关上窗，回头就见夏澜从梯子上下来：

“白昭睡着了，空调温度能调高一度吗？他睡觉不老实。”

“随便”木薪说。

空调温度调高后夏澜就离开宿舍回去木薪躺在床上，不自觉回想到当时白昭病发时的时候：

他原本躺在床上，闭着眼，突然听见隔壁床铺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和抽气声，木薪叫了声“白昭”，没有应答。他坐起身，借着落地窗那边洒进来的月光勉强看清隔壁床，白昭整个人错在床上，右手用力抓挠左手掌心，隐隐有液体从手掌侧边滑落。

木薪下床去看白昭，离得近了他发现床上的人在发抖，嘴里不断念叨着“不要”

木薪觉得不对，想起班上有个跟白昭关系特别好的，好像叫什么澜，对白昭现在的状态应该更清楚。

他回到床边从护栏处拿出手机打开，找到姜姐拉他进的宿舍群，在里面找到夏澜的微信，幸好对方有备注名字，不然要找到明年马月去。

申请添加好友，对方秒通过：

［x=-19］：？你是？

［，］：木薪

［，］：白昭状态有点不对劲

［x=-19］：？

［x=-19］：开门

打开门，就见夏澜从小心翼翼地对门走过来，木薪侧身让开，对方进去后立马打开手机照明模式去看白昭的情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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