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病态心理 第95章 西雅图.福克斯（8）

警察局里面比较暗，除了从查理办公室里面透出来的一点亮光，走到里面几乎没有其他照明的灯了，再加上福克斯独有茂密的树林，让警察局里面一片死气沉沉。可茜娅背靠着瓷砖墙壁，静静地听着从办公室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她十分清楚她现在该做什么，但是从内心深处传出来一个声音，告诉她，再等等，再等等。

“贝拉，我真的很抱歉，不能和你妈妈一起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从办公室里面传来查理有些疲惫的声音。

可茜娅现在已经不想看他们交谈的画面了，仅仅只是听着他们说话的内容，她都已经觉得十分刺眼了。

“这不怪你，你们分开对你和妈妈来说都好。”可茜娅听得出来，这个女孩十分体贴，但是很明显，她难以接受来自父亲的关心和示好。

“今年暑假不行，那明年暑假呢？要不要过来住一段时间？”查理的声音里充满期翼，但也包含着小心翼翼，就像生怕被女儿拒绝一样。

“爸爸...”女孩有些语无伦次，可茜娅感受得到，她并不想来这里和查理一起住，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于是最后还是含糊地答应了：“明年暑假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以过来。”

听到贝拉同意的回答，可茜娅有些无力地蹲了下来，继续静静的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听狂一样，但是这种所有人都拥有的父爱让她疯狂地上瘾。

查理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但是可茜娅听得出来，他是一个好的父亲。

很显然父女两人都是属于那种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人，虽然也许在他们眼里，现在的氛围并不算太好，但是在可茜娅的眼里，她羡慕甚至有些嫉妒贝拉有一个这样的爸爸。

亲情的缺失，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是可茜娅的一个遗憾。其实已经不能仅仅定义为遗憾了，亲情这个词是她心中恐惧的根源，她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那个无比平常的夜晚。

那是史蒂芬第一次将她扔到火堆里，浑身烧灼的刺痛感没有一刻不在折磨着她的身体。她不明白为什么其他所有人眼中和蔼的父亲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吸血鬼是可以被火完全毁灭的，可茜娅也不例外。

当她感受到无尽的绝望，以为自己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史蒂芬用工具把她从火堆里面带出来，温和凉爽的空气沐浴着她的皮肤，身上被烧焦了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重新恢复成毫无血色的惨白色。

她尝试过逃跑，但是毫无疑问，每次都被史蒂芬抓回来，然后紧接着迎来的是更加狠毒的酷刑，但是不管其他什么样的酷刑，都比不过吸血鬼独有的克星，火焰。

当可茜娅在火焰里面挣扎的时候，她透过隐隐绰绰的火焰，看着史蒂芬脸上漠然的神情，和眼眸里堆积起来的不在乎。

她从最初的不解、迷茫、痛苦，慢慢到后来的麻木，她最后习惯了每天都要经历的濒临死亡，也习惯了史蒂芬的爱搭不理。

“你在想什么？”不知道卡莱尔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了，可茜娅抬头，就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

她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敷衍地回应着卡莱尔：“没什么。”

“你不是不希望我去杀查理吗？”可茜娅朝门内扬了扬下巴：“如你所愿。”

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准确的说，几乎没有人和她一样，有一个那样糟糕到变态的爸爸。

她没有的，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别人拥有她没有的，也不代表她就要去毁掉。不然，她和她仇恨一辈子的史蒂芬有什么区别？

回到别墅里面，凯厄斯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可茜娅一进门就看到了他的身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微微偏着头，瞥了眼进门的可茜娅：“你去的时间有点长。”

然而随着她的走近，凯厄斯瞬间皱起眉，盯着她：“你身上一股什么味道？你又接触狼人了？”

可茜娅抬起手臂闻了闻，的确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十分刺鼻的狗臭味，她含糊地解释道：“嗯，捕食的时候遇见了。”

然而很显然凯厄斯并不相信她的这个解释，他并不说话，打量着她的全身。

如果仅仅只是捕食的时候遇到了，并不会有这么浓烈的味道。可茜娅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在等待自己实话实说，然而她还是沉默着。

但是凯厄斯的眼眸里充斥着的神情并不是以往的冷漠和漠不关心，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两个人不可避免的必然又会发生一场争执。

“我刚刚去了趟警察局。”可茜娅坦白道。

她走上二楼，一边走一边解着衣服，不单是凯厄斯，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那股臭味。身后凯厄斯也跟了上来，他顺着可茜娅的话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来到了浴室门口，可茜娅转过身体，拦在那道玻璃门狭窄的入口处，说得十分理所应当：“我准备去处理掉接手这个案子的警察。”

凯厄斯听完，皱起了眉，淡红色的眼眸里升起一抹担忧，他的语气里是毫不掩盖的埋怨：“你怎么不和我说？”

其实可茜娅的想法是把这件事的责任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她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吸血鬼，不管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只需要接受沃尔图里的审判就够了。

但是凯厄斯不一样，他是沃尔图里的长老，长老自己违反了他们自己制定下的法律，不仅仅是他自己，整个沃尔图里都会陷入一种很尴尬的处境。

这是她不想告诉凯厄斯的，她很清楚当他听到了自己的想法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凯厄斯会觉得她在怜悯同情自己，而他不需要这种同情，所以现在可茜娅沉默着，并不说话。

然而凯厄斯似乎没有准备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话题转到狼人的身上：“你为什么会遇到奎鲁特人？”

“因为他们不允许我杀掉查理，这是福克斯奎鲁特人和吸血鬼之间的契约。”可茜娅快速接上。

但是很明显凯厄斯听懂了言外之意：“你和狼人起冲突了？”

“没什么大的冲突，已经解决了。”可茜娅含糊地掩盖道。

然而和预料中的不太一样，凯厄斯并没有和以前一样生气或者脾气变得很差，他靠在浴室旁边的那堵墙上，半低着头，齐肩的金发几乎全部遮住了他的面容，这一次他安静得有些诡异。

沉默了许久，他说道：“这是我犯的错误，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沃尔图里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可茜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被他紧接着说的话打断了思路：“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又陷入那群该死的狼人堆里面。”

“凯厄斯，我们说好了的，我们会一起面对发生了的所有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她走上前，将凯厄斯垂下来的金发别到耳后，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表情，他没有生气，整个人安安静静的，漂亮得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然而他眸子里的懊悔，可茜娅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凯厄斯牵着嘴角，忽然笑了出来，他偏着头，打量着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在诠释我们一起面对吗？你想替我背上我犯下的错误对吧？”

他说得没错，可茜娅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没有想到凯厄斯会直接把话挑明，所以当他说出她心里所想的事情的时候，可茜娅无言以对：“凯厄斯…”

“这件事情沃尔图里会处理的，你就不用再继续管了。”说完，凯厄斯就离开了浴室。

她打开浴室里面的水龙头，随着热水慢慢地聚集起来，整个房间里面也弥漫起了一股氤氲水汽，模糊了可茜娅的视线。

她感觉凯厄斯生气了，但是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他表现得甚至比平常还要温和，但是莫名的感觉，她就觉得凯厄斯生气了。

他说沃尔图里会处理，阿罗他们要过来吗？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阿罗会归咎凯厄斯吗？

洗完澡出来的可茜娅并没有在卧室里面找到凯厄斯，她去客厅里看了一下，也没有他的身影，直到她看见紧闭着的书房房门，才断定，凯厄斯肯定在书房里面。

她尝试了一下进去，但是房门被反锁了，一种十分微妙但是奇怪的感觉从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凯厄斯？”她站在门口，轻轻叫了一声。

从房间里面很快传出来了他回应的声音：“我处理点事情。”

“哦。”可茜娅回到了卧室里面，她坐在一个装饰成了飘窗的大理石台子上面，看着窗外树枝长得十分高的枯树，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一直到晚上已经十一二点，她已经有点困倦了，凯厄斯还是没有从书房里面出来，因为可茜娅没有听到门开锁的声音。

直到第二天早上，可茜娅从柔软的床上醒过来，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她不是自己到床上去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坐在窗台上，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了，是凯厄斯抱她到床上去的。

于是她下意识地在房间里去寻找凯厄斯的身影，然而房间里面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她快速下床，简单地梳洗一番，就来到客厅里面，看见凯厄斯正坐在沙发上面，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板上的某个位置出神。

“凯厄斯，你怎么了？”可茜娅走到他的身边，皱着眉问道。

“嗯？”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快速回答道：“没什么。”

从昨天下午她从警察局回来，就觉得凯厄斯整个人的状态有些奇怪，再加上这一晚上两个人之间无声的沉默，说没什么可茜娅绝对一百个不相信：“你到底在闹什么？”

然而不等他回答，就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