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各回各家 第11章 规则之外的深意

“哎？是秋凛小姐的字吗？”沢田纲吉也翻到了一些东西，我想应该还是草稿。

“心情日记？这个是她小时候的东西了吧？这本子看起来很可爱，像我小时候会喜欢的。”向澜被纲吉君的声音吸引过去。

“原来是日记吗？那还是放回去吧！”纲吉君放回那本可爱的小本子，向澜也自己转转去了。

原来是小时候的日记啊！秋凛小时候还没来过这吧，肯定是秋礼先老先生放着的。

十七层依旧一无所获。这种事真的虚无缥缈，难道一开始花之精灵的出现是我的新手大礼包？

我们去第十八层。真奇怪，这里几乎没有书，逛了逛也还是没有精灵的出现。

“难道还是要走一遍闯关路吗？”向澜唉声叹气。

“不会吧……我感觉不用哎……”沢田纲吉有些担忧，轻轻皱眉。

感觉？我记得他好像有超直感！我猛地看向他，两眼放光。

“怎么了星，突然这样看我……”他被我的眼神盯得不自然，我眉开眼笑:“没事呀，就是觉得有纲吉君真棒！”

“有我不棒吗？”向澜从书架左边探出头。

“棒呀！有你们好好哦~”

“看样子你们很轻松嘛~”里包恩套着《高等数学》从仅有的几本书里冒出来，吓我们一跳。沢田纲吉又慌乱起来，边想拦住里包恩边嘀咕“又是哪来的怪衣服”。

“哎？这是什么？”向澜好奇，她没认出来。她一开始不是看出来里包恩不一般了吗？难道说里包恩真的cos神似？

我是不是也该装一下？

“这个好像是小孩。小朋友，你怎么上来的？”

里包恩又用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我:“嗯？我是跟在你们身后上来的哦！”

“哦哦，不能乱跑哦！待会儿跟我们一起下去吧！”向澜对小孩挺有耐心。

我继续到处看，留意到十七层通往十八层的闯关通道。

一些想法浮现心头。

“好啦同学们，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去吧！”

“不再等会试试吗？”向澜疑惑。

“嗯……纲吉同学都说了不用走闯关路哎？那肯定就是不用啦！现在没见到精灵也不急于一时，说不定是精灵的考验呢！”

“我吗？我随口一说的不要相信我呀！”沢田纲吉抱着“高等数学”开始尖叫。

“关还是要闯的。”我故作严肃，“如果我在十七层一定能过！”

“不是说精灵最喜欢悄悄躲着不见人嘛，说不定这次是专门教导我们学习的精灵！看到我们学习刻苦感动地出现？”

“真的有这种精灵吗？”

沢田纲吉真的超好骗。

“应该没有吧？不过你从哪里知道精灵的习性的，没听说过哎，当然因为我没见过也没了解过……”

嗯？向澜的话和温迪的有点不同。也许是信息差吧！

“高等数学君”又开始说话:“我也想闯关，不知道这位小姐能不能告诉我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呢？”

“好哦，不过可能有点麻烦哎，因为我们现在失去资格了……”我纠结的时候会下意识轻咬嘴唇，“如果能把秋凛喊到十七层就好了！哎，阿喆老师肯定能喊的来她……”

里包恩似笑非笑。我演不下去，呼唤着大家下楼。

我们走到十七层真的碰上秋凛，“高等数学君”不知何时也变成里包恩。

“秋凛小姐，我想我知道怎么通过十七层了。”不知道这次不抓住机会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再次开门见山。

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你说真的？”

“是的，可是我只知道十七层……”

她有些失望:“那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记得您还有一天有效期，要不要再试试？”

“这么多次都没有回答出任何一个问题，怎么可能呢……”她看起来很累，笑容苦涩。

“我保证这次您会回答上来的，我们坐在您旁边，可以吗？”

她被我说动，选择了重新挑战。我们四个坐远安静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见她手边的草稿越积越多，整个人有些烦躁。

“我还是算不出来……”她低着头趴在桌子上，声音哽咽，看起来身心俱疲。

我起身走过去，拿起她的草稿。依然字迹工整，格式漂亮。

“这已经是正确答案了。”

“怎么可能？”她百思不解，语速也不自主急了起来:“可是我一道题都没算出啊！”

“那么，你交过去试试。请相信我这一次，秋凛小姐！”

她像是妥协般拿着一堆草稿提交给负责审核的机器人。

那堆纸张一张一张被吞进去，发出的声音清晰可闻，牵动所有人的心弦。

“阅卷完毕，秋凛，100分。”

尘封已久的通道终于打开。

“哇！秋凛小姐，你成功了！”向澜和沢田纲吉鼓掌欢呼。

“为什么呢？这根本不正确啊？”秋凛没有高兴的样子，这场景不知道还以为是向澜和纲吉君通关了。

“根本就没有十八层。到十七层，已经算是到了十八层了。”

“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作为一个图书收藏量最大的场所，书山居然有答题才能读书的规定，美其名曰激励人们学习，恐怕没有这个规定来读书的人更多吧？好，我们用随时随地检验学习成果来解释。

“可是它又尽量把书按学科分好，简直不允许偏科战神的存在！好，我们用促进人全面发展解释，正好后面都是综合试题。

“哪有那么多全能的人呢？如果它真的能有培养全面型人才的作用，那它还是一个图书收藏馆吗？

“它既激励学习，又阻碍阻碍学习，这不矛盾吗？考虑到畅通卡的存在我觉得应该确有几关认真审阅，加上一直以来的宣传，‘回答正确才能通关’这个想法根深蒂固。

“我想不只是十七层，十二层往后说不定都是这样。”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我觉得有点短气。边想边说真是够累，难怪说话要打草稿。

“……这样啊，”秋凛自嘲一笑，“果然，我还真是只有努力的功劳。

“你知道吗？小时候有一回我听见他鼓励别的孩子，说的是‘你很聪明，就是不学。其实稍微用点心就能学到秋凛那样’。

“我不甘心啊，拼尽全力变得优秀，凭什么别人轻松就能达到？他就这么小瞧我吗？

“可是我竟然怕他说的是真的。

“这些年我废寝忘食，终于远远甩开来闯关的所有人独居十七层，却还是早就输了……”

“你爷爷是个垃圾。”我直言不讳。

“哇塞，星一直都是这样吗？”

我听到沢田纲吉不敢相信地悄悄问向澜。

“我也不知道哇我也才待在她身边不到一个月，不比你早多少……”向澜小声回他。

我有点想笑，想顺着演下去吓唬一下这两个可爱的家伙。

但我确实有点愤怒:“他就是垃圾，自以为是的家伙，他有教师资格证吗敢随随便便给学生下定论！

“还真以为谁都可以是家庭教师？而且教师也没资格这么做！

“我只见过秋凛小姐几面，就已经充分认识到你的博学多才、聪慧过人。

“陌生人尚且如此，身为亲人居然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他不是一个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垃圾？”

“他……”秋凛张嘴想要辩驳。

空旷的十七层蓦然响起风过林声，似无风起浪，打断此刻紧张对话。

光影交错处，我看见了精灵——终于出现了！它身上各种各样的绿，一溜烟飞到正中，轻盈灵动。

“啊！竹之精灵，我终于见到精灵啦！”向澜惊喜，一动不动注视着。

“这就是精灵吗？好神奇！”沢田纲吉也很兴奋，“感觉里包恩要是会飞的话cos成精灵也很合适哎……”

这家伙的脑回路……真的蛮可爱的。

里包恩居然赞同他:“看样子蠢纲有点懂cos的魅力了。”

我不知道秋凛的反应，因为很快我被拉入一片竹林。

风过林梢，竹随风动，鸟鸣深山，溪水潺潺。霎时间风云突变，狂风大作，鸟兽惊逃，竹林沙沙作响，最后归于平静，竹林依旧。

这精灵还挺用心，想告诉我“任凭风吹雨大我自岿然不动，一如修竹”？不知道秋凛看到没有，或许她更像竹。

“星星？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回过神来，眼前是向澜担忧的脸，旁边还有同样一脸关切的沢田纲吉，里包恩还在他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两次都是我回神最慢。我拍拍脸:“没事没事，回神了。”

秋凛还站在审核处，好像有话没说完。

我走得更近:“秋凛小姐，感谢你，我们收集到书山的精灵力量。刚刚被精灵打断了一下，你还想听我继续说吗？”

“……想。”她点头，眼眶还是有点红。

刚刚说到哪了？我好像骂人家爷爷了？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呐！

我稍微思忖，继续说道:“刚刚不好意思话语太过了。我想说的是，你爷爷的说法我不敢苟同——作为朝夕相处的亲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困住你这么久，说两句他怎么了！

“如果真的很介意，等他醒了就去问问吧。他设立书山规则，大概希望后人跳出思维陷阱，用心良苦也好，故作聪明也罢，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我没有跟你们生活在一起过，没办法评判他到底怎么想的。成长是一辈子的事，人无完人。

“不要质疑努力。天赋随机，努力不是，更何况你的天赋与努力有目共睹。

“真是奇怪，天才不常见，却总有人见多识广，轻易说出‘你很聪明，就是不学’这句话，既小看天才又轻视努力。

“本意是鼓励的话变成刺向努力的利刃，那么就得请说这句话的人好好道歉。

“我刚刚看见竹林，百折不挠，我们那边常用此象征坚韧不拔、生命力顽强。

“这就是你啊。”

我尽量语言清晰，话语诚恳，情绪层层递进，可能还是避免不了说教感，希望不要适得其反。

“……谢谢你，越星小姐。

“这么多年过去，今天我好像找到了出路。如果不是你，恐怕还会耽误更久。”

秋凛的眼睛流着泪，脸上却挂着笑容。我知道，意识到成长的瞬间总是百感交集。我朝她微笑示意不用谢。

会更好的，秋凛小姐。

我们没有再说话。

“太好咯！”向澜的声音打破此时的沉默，犹如石子投入平静湖面。

“我好高兴呀！收集到了自然魔法，秋凛小姐也通关啦！”她奔跑过来，一把抱住我们两个。

“哎呀，长得高就是好啊，在你俩中间我们都成凹字了！”我一边一个，挽着两个人的手。

“嗯，越星小姐这样也很好。”秋凛真的接起话，暂时抽离出情绪。

“嘿嘿，秋凛夸我咯？好开心好开心，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我的荣幸。

“说起来我该跟向澜小姐道个歉，今天下午见到你的时候就该说的。

“昨天话说太重，明明向澜小姐和我都是阿喆老师的粉丝，今晚请务必让我准备晚宴表达歉意……”

“没事啦！说起来你最喜欢阿喆老师那本书啊……”

她们两个同担交流起来，我感觉憋不住笑，跑到被忽略已久的纲吉君和里包恩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