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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听见他的夏 第1章 Chapter 1

作者:北山鹭起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31 04:45:21 来源:文学城

2014年。7月。

盛夏是一场感官的狂想曲,以炽热为笔,在天空这块画布上肆意涂抹。

入伏的渝城,日光似熔融的金液,倾倒而下,将整片世界浇铸在一片白炽的梦境里。

在17岁的淋夏眼里,似乎每一寸空气都被点燃,分子间碰撞出滚烫的呓语,在无形的回廊中辗转回荡。

梅子的清甜萦绕在舌尖,她抱膝坐在竹席上,感觉从自己周身开始散发浓郁而蓬勃的绿意。

都多久没回来了…淋夏砸吧着嘴想着。迎面那张陈旧的八仙桌,桌面纹理已被岁月摩挲得模糊不清,却仍稳稳伫立。

桌上摆着一只缺了口的粗瓷茶壶,旁边几只蓝边瓷碗,仿佛还留着曾围坐品茶之人的温度。

一侧的木柜,柜门半掩,露出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旧物。有几本泛黄的线装书书页卷曲,似在无声挽留着曾经翻阅它们的手指。

屋角的老藤椅静静蜷缩,遥想当年,或许有人摇着蒲扇,她会嬉笑着扑过去,悠然度过一个个怡然的午后…

每一处陈旧的陈设都像是一部部无言的史书,散发着岁月的气息,但干净细腻,是能让淋夏安心熟睡的味道。

是她18岁之前对这个世间的所有记忆,至此结束,便深陷一场**与利益交织的角逐。

冉淋夏降生于茂都中环的葳蕤之家,传统又堂堂正正的金门绣户。祖父冉潇文戎马半生,将商道玩得明明白白,而自己的女儿冉金敏耳濡目染,更是成长成了一名叱咤风云的生意奇才。

老爷子戏唱完了也玩起了隐居那一套,她便干脆休学回国接盘,甚至做得比之前还如日中天,甚至到了垄断市场的地步。

同年,她翻云覆雨的手段让其他烟草企业股价大跌崩盘,多家公司业绩纷纷爆雷,产业关联利益者惶恐不已,赶紧撤资转投。

整个烟企如同发展了将近百年一家独大的苍柏被连根拔起,城门失火,只剩下没有硝烟的战场哀鸿遍野。

如果说,在政场的既定体系,权力是存量,是有限游戏。那么在生意场上,价值就是增量,是无限游戏,追求的你输我赢,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权力没有创造过程,只有分配过程。

竞争者甚至不敢相信整场布局者是个女的,目眦欲裂,打打不过,于是另辟蹊径从舆论出发,不知从哪儿封控的风流逸闻,很快便成了富人家庭茶歇饭后的谈资。

心狠手辣的一个女企业家,竟然在留学期间风花雪月,诞下一女后弃夫回国。

小淋夏被丢给了爷爷带到小镇养到十八岁,在成年礼当天正式作为冉家长女被认回。然而这个中原因人们无从得知,冉金敏的隐婚对象也被遮的严严实实,至今不知从何查起。

从始至终,淋夏本可陪祖父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安度晚年,做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直到有两双手将她拽入深不见底的泥沼,再难抽身。

而这两双手的主人——翁岑,和翁岑的儿子,冉珂玺。本来是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在她八岁那年入赘冉家,成为了她名义上的父亲和哥哥。

精明得连她的出生也要算在既得利益的冉金敏何故看上了一穷二白的翁岑,甚至不嫌弃他曾婚配,冉淋夏并不知晓,也懒得知晓。

只是——

因为这两个人,她年纪轻轻就被困在了一8场精心策划的大火中,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岁。

碎骨焚身的痛如同山火,在她盛放的三十岁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

冉淋夏肺里的空气都被烧成滚烫的灰烬,眼睁睁看着落地窗上漫天火光中自己狼狈跪坐的身影,如花瓣渐次凋零。

在那段漫长的时间里,她绝望如孩童般痛哭出声。

那种恨。

是毁灭一切的怨毒,是恨不得抽其筋剥其骨,与他们同焚于地狱。

是一场浩大的光与热。

后来,风停了,雨水迟迟未至。

地表明艳的火焰渐渐熄灭,转而沉入地下,成为一片无边无际的,阴燃的余烬。

咚咚咚——门被粗暴地叩响,“□□了!”

淋夏赶紧找鞋来穿,费劲地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从柜子里扒拉出一双人字拖,套上就去开门。

门被一把拉开,一身灶工服的林德福就站在门口,拿着个油渍斑斑的牛皮本,瞅她一眼,又瞅一眼头顶的门牌号,是207,没错了。

他径直穿过她,往里屋走去。

淋夏也没拦,就看着他抄水表,抄完,又风风火火地窜出来。

故弄玄虚地拍拍她的肩:“你爷,顺风茶馆,跟人一小伙子打起来了。”

林德福既是社区的抄表员,还兼任渝城大大小小的后勤工,小道消息信手拈来,可谓是在男女老少,妇孺孩童中呼风唤雨,舌尖仿佛装着永不枯竭的泉,尤其面对中老年女性群体的时候,甜言蜜语能浇出满园花开。

一个普普通通的油腻男人,要风度有啤酒肚,要收入有副乳,却能哄骗得别人围着他团团转,这张嘴还是有点本事。

淋夏心里有杆秤在的,笑了一下,说:“行,谢谢林叔叔。”

林德福被叫得有点受宠若惊,法令纹都顺着笑意舒展开来了:“诶,不客气。”

连带着关门都轻柔了许多,末了,还探回头笑着道:“其实也没打得多厉害,不用太担心。”

淋夏:“.....”

且不说老爷子那气性不可能跟别人打起来,方才那段话,她也就信了前六个字。

你爷,在顺风茶馆。

冉潇文是出了名的爱茶,当初做生意时,只要对方带来一壶好茶,他当下就能签下这单,客客气气地将人奉上座上宾。

按理说从商者被人忌讳抓住喜好,但冉潇文不在意,他甚至巴不得人人来抓他的尾巴,然后次次带来上品茶,尤其是他耗尽人脉都淘不到的那种。

就算后来退休,“退隐”在这柴米油盐之地,还是改不了这刻在基因里的喜好。老爷子不是闲不住的人,却爱游迹于各方茶馆,每天在那坐个七八小时,回来一一跟淋夏汇报自己的品茶心得,就跟外出郊游回来眼睛亮晶晶跟父母汇报行程的小朋友一样。

当时淋夏还小,也不影响冉潇文早上七点准时出门。他把小姑娘往嗑满了瓜子壳的牌桌上一放,就继续与其他大爷茶话会友。

有一次聊到深更半夜才回门,到家了看见小姑娘总爱趴着睡懒觉的藤椅上空空,才反应过来把淋夏落下了。

从此以后冉潇文就被落下了笑柄,又实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又是买糖人又是唱丑角的才好不容易把小淋夏哄开心。

得亏在这毛都不长的地方,要是传出去,昔日的商业巨鳄连孩子都带不好,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惊天骇浪。

冉潇文没再带淋夏出门,请了个阿姨把小祖宗供着,自己无拘无束地出门快活了。

十几年过去,冉潇文老了,身体和记忆都大不如从前。从前那个只手遮天的商业巨鳄为时间推着磨,身影也渐渐被磋磨地佝偻起来。

在淋夏的记忆里,一天是没有多少时间见得到这个爷爷的。十七八岁的时候,冉潇文倒是回来的早了一些,她给老爷子准备洗澡水,哭笑不得地听着老爷子报菜名似的声讨每个跟他争茶的人,然后让阿姨哄着他睡觉,双方的角色似乎渐渐换了过来。

但淋夏当年贪玩,念了书却没能考上大学。毕竟跟其他女孩不同,冉潇文不需要她来赚钱养家,倒是放任她像自由的鸟儿一般,什么事都宠着顺着,将小鸟的每根羽毛都养得丰满发亮,呼之欲出,展翅即飞。

毕竟,他不想再养出第二个冉金敏了。

冉潇文叹口气,看着女孩为他关上房门的身影,闭上了眼睛。

冉淋夏赶到的时候,看见茶馆里一片平静祥和,冉老爷子慢悠悠地坐在那里喝茶,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本来不必有任何忧虑,老爷子神志清醒得很,虽说爱以茶交友,但不明不白地跟人扯上关系,这还是头回。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绿桌上牌磕得脆响,茶香混着旧木椅的吱呀声阵阵。

见到老爷子不紧不慢地搓着麻将,淋夏松了口气,有些语塞。

这回又是什么鬼理由把她骗到这里来了。关键是,她居然又一次信了。

随着年岁渐长,她感觉这个臭老头愈发“粘人”了。先是之前缩短在外游荡的时间,回家越来越早。如今还要压缩她的时间,让她上赶着来茶馆陪他来了?!

“坐呀。”臭老头头都不抬。

她屏着气坐下,才注意到对面还坐着一个平头青年,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呢。

“碰!年轻人要沉住气啊。”

平头青年正瞅着淋夏的脸看呢,刚回过神来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是...!”

冉潇文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指尖轻点一张红中:“这张牌在你这儿烫手半天了吧。”

青年:“您后脑勺长眼睛了?”随即反应过来,狡黠一笑,飞快碰出两张,“我也不是吃素的!”

冉潇文悠然品口茶,“三条。”

淋夏在一边看着老头故意喂牌,目的就是钓鱼上钩。

果不其然,鱼上钩了。下一秒,青年激动地跳了起来:“等的就是这条!清一色听牌——”

他话没出口,突然愣住了,“等等。您该不会....”

之见老头轻轻推倒手里四张牌:“巧了,杠上开花。”

“三十年前我在这招上栽过,现在专门等着教年轻人。”冉潇文慈祥地洗牌,“麻将啊,牌技三分,人心七分,你刚刚摸鼻子,就是想做万字牌吧。”

平头青年彻底呆了,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电灯泡。

冉淋夏看得想笑。

这七分打趣三分真心的话,她在前世的三十年岁月里也曾听过数遍。

老爷子就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地教她玩什么东西,但其实为人处世的一些道理,全在里面被轻轻揭过了。

她当时愚笨,领悟不了什么真谛,只认为老爷子像从前惹她生气了逗着她玩。

如今她全都懂了。

淋夏的眼中,映出窗外的夕阳,面前的两人相视大笑,流光将麻将牌染成了温馨的暖金色。

随缘更。大家看的开心就好。[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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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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