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田雨橙很少再来找她麻烦,连那两万的事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是蒋祁屿帮她了吗?
是蒋祁屿帮她了吗?许蝉见其实觉得不大可能,自始至终,她也从没觉得自己真的“色诱”成功过,顶多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已。
直到那天,田雨橙经过她时对她说了句:“你知不知道,于佳佳打算怎么凑那两万块钱?”
许蝉见停住脚步,目光幽幽看向田雨橙。田雨橙“呵”地笑一声,寓意不明。
看着田雨橙离开的背影,许蝉见才想起那天田雨橙提起蒋祁屿时,好像确实是提到了于佳佳。
去公交站路上,会路过小巷一个小巷,许蝉见听别人说这里能看到很多东西。
于佳佳是她同乡,是她们那边初中唯二考上省城的同学。从前她和于佳佳关系还行——或者说,从前许蝉见和所有人关系看着都挺好。
但于佳佳来到这之后显然不愿意跟她玩,许蝉见有些难过但也不至于纠缠。到了高二于佳佳去了六班,她到了重点班,两人更是没有交集了。
路过巷子口时,许蝉见响起田雨橙的话,鬼使神差地往里面瞟了一眼。就这一眼,许蝉见就这么看到于佳佳了。
等许蝉见绕了一大圈绕到一个相当隐蔽又能听清的位置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个男生说:“去吧,没事的,就一晚上就能赚好几万呢。”
于佳佳皱着眉:“会不会有危险啊?你们几个怎么不帮帮我呢?”
“乖乖,不是我们介绍哪有这么容易进去啊?我们都是学生,哪有这么多钱,这不是就是替你想办法嘛……”
“真的假的,我上次还看到你送另个女生东西呢,那个看着好贵的。”
“你不懂别乱说啊,你一个乡下来的,怎么看得出来那是假的啊?别这么土呗。”那男生似乎耐心到了头,有些不悦。
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许蝉见半阖着眼,目光冷冽盯着眼前一小块砖头。
这时又有另一个男声说:“就是啊,再说你这次惹到的田雨橙,她喜欢的可是蒋祁屿。蒋祁屿你知道谁吗?他小叔就是我们校长,更别说他家的产业,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够不着他。到时候你可就只有等死的份哦!”
于佳佳明显也急了,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帮我想想办法……”
等那些男的扔下一句“今天不带你了,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走了之后,许蝉见才走出来,叫了她一声。
于佳佳回头,见了是她,面色先是尴尬,再接着又变得冷漠。
“是你?”于佳佳上下扫了她一眼,冷嘲,“你来做什么?炫耀你搭上蒋祁屿吗?”
许蝉见冷冷凝着她,带着点不解:“你欠什么钱?”
于佳佳确实很漂亮,比气质美人田雨橙都好看几分。
从前她和于佳佳总是被学校里的人戏称“南中双花”。她们说,如果说许蝉见是耐看的清茉莉,那于佳佳就是百花中一眼被看见的水玫瑰。
于佳佳咬了唇,躲开她视线:“没什么,不关你……”
“你最好说说清楚,”许蝉见眼神锐利,黑眸微微眯起,“你觉得是那几个人渣可能帮你,还是我?”
箱子外于佳佳大概没看到过许蝉见这么阴森有压迫感的这一面,看上去吓懵了。
好一会,她才支支吾吾开口:“那天那个U盘,是我不小心从你身上带下去的,后来想还给你的时候,又不小心碰了水弄坏了……”
许蝉见眉心微蹙,垂眸思索一秒,又懒得再纠结于佳佳这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于佳佳难应付多了。
想到这,许蝉见没有再纠结:“然后呢?谁叫你赔这钱?”
“蒋祁屿。”于佳佳说。
得到了答案,许蝉见却更加疑惑。她边思考边往巷子外走,于佳佳见状,忙跟上去。
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这事就纯粹是田雨橙为了报复她所以才搞出来的,怎么可能最后又多此一举让于佳佳帮她还?
考验她和于佳佳的友情?她和于佳佳在学校可没有怎么亲近过。
思来想去,许蝉见觉得只可能和蒋祁屿有关。
可问题是,许蝉见还是不认为蒋祁屿真的会帮她。
虽然他现在没有动她,可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信任她或是……喜欢上她了。这些话骗骗别人就算了,许蝉见是不可能给自己制造危险的。
可是,于佳佳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许蝉见正想着时,旁边于佳佳喋喋不休。
“许蝉见你现在是不是和蒋祁屿关系很好啊?”
“你帮帮我呗,我真不是故意把你U盘弄坏的。”
“都是你们班那个田雨橙,都是她叫了我一个兄弟拜托我……”
许蝉见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一沉,正打算严厉地说些什么。
“许蝉见?你怎么在这?”
许蝉见和于佳佳诧异抬头。
是蒋祁屿。
一身黑衣外套,身影修长挺拔,五官深峻,神色宁和淡漠。不知是不是见到许蝉见有些欣喜,这会黑眸里的疏离被笑意拨散了些。
“蒋祁屿?”
许蝉见有些惊讶,下一秒忽然开始怀疑,这是个巧合吗?
于佳佳忙上前想抓住蒋祁屿的手,蒋祁屿往许蝉见那边躲,躲开了于佳佳伸过来的手。
于佳佳也不在意,忙道:“我不是故意的蒋祁屿,那个U盘,你能看在我和许蝉见是好朋友的份上,帮我和田雨橙求求情?我知道你们肯定是不缺这点钱的对不对?”
许蝉见不可置信回头看于佳佳,蒋祁屿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想谁出的问题就该谁负责人,你说呢?许蝉见。”
忽然被点名,许蝉见看向他,只见他微微笑着:“今天作业少,我送你回家吧。”
许蝉见摇摇头,故意说错线路:“我坐11号线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
说完她也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直直盯着蒋祁屿脸上的表情,似乎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只可惜,蒋祁屿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不知缘由地笑了笑就走了。
“好,那就下次吧。”
许蝉见望着蒋祁屿离去的身影,略有所思。
于佳佳有些不甘心,想要继续追上去,许蝉见眼疾手快拽住她。
“别拽我,我要再跟他说说!”
“你疯了?”许蝉见呵斥一声。
于佳佳丧着脸,几乎要哭出来:“那不然你说怎么办吗?我上哪去凑那两万块钱啊?”
许蝉见无奈,盯着她:“你不用赔。”
许蝉见这么说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来另一个声音。
明明已经被这两万块钱折磨得够呛了,现在有人顶罪不是更好吗?更何况,本来这事她也是无辜的。
退一万步讲,假如于佳佳没有鬼迷心窍和田雨橙搞乱七八糟的东西,于佳佳和她都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于佳佳瞬间收住,一双狐狸眼泪眼汪汪看她:“什么?”
许蝉见陷进那双眼里,垂了眼,双手不自觉握紧。
“没什么,”良久,她说道,“你不用赔,没人会找你,你只要安安静静过着就好了。”
但其实,可能根本不是这样的。
许蝉见又告诉她,“别听刚才那几个王八蛋说的话,也趁早和他们断了联系。他们不是你飞黄腾的起点。”
拽过她手腕,许蝉见逼她和自己对视:“即使是起点,也绝对是下地狱的起点,于佳佳,你不要在这犯了糊涂。”
担心于佳佳脑子还不清楚,许蝉见在于佳佳手里把自己设为紧急联系人。
毕竟,十有**,于佳佳是被自己扯进来这件事的。
晚上睡觉前,许蝉见眼皮一直在不停地跳,好像在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
第二天晚上许蝉见还在写作业,忽然就接到电话说于佳佳在外面出事了。
当她急匆匆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心脏久久平复不下来。
要进去吗?会不会今晚就栽在这了?
可来不及再思考,于佳佳的电话又来了,她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的,叫得许蝉见心里发颤,来不及多思考就推门进去。
门内和门外仿佛两个世界。酒吧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微醺感,灯光恍惚,音乐劲爆声令人欢畅,红酒妖媚惑人,醉生梦死不过如此。
许蝉见被那些音乐震得心脏好像都要被震出来了。
终于在走到扶梯,要上二楼时,许蝉见才终于智商上线地意识到,自己即便上去也根本不可能能做些什么,顶多就是又栽一个。
正打算要调头先出去找人再说时,许蝉见无意中一抬眼,忽然看到二楼楼梯口处站着个人。
“蒋祁屿?”
许蝉见有些惊讶,下一秒忽然开始怀疑,这是个巧合吗?
于佳佳忙上前想抓住蒋祁屿的手,蒋祁屿往许蝉见那边躲,躲开了于佳佳伸过来的手。
于佳佳也不在意,忙道:“我不是故意的蒋祁屿,那个U盘,你能看在我和许蝉见是好朋友的份上,帮我和田雨橙求求情?我知道你们肯定是不缺这点钱的对不对?”
许蝉见不可置信回头看于佳佳,蒋祁屿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想谁出的问题就该谁负责人。另外,我和田雨橙没那么熟,你别误会了。”
话锋一转,他又对着许蝉见说:“我送你回家,有事和你说。”
许蝉见摇摇头,故意说错线路:“我坐11号线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
说完许蝉见也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直直盯着蒋祁屿脸上的表情,似乎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只可惜,蒋祁屿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不知缘由地笑了笑就走了。
“好,那就下次吧。”
许蝉见望着蒋祁屿离去的身影,略有所思。
于佳佳有些不甘心,想要继续追上去,许蝉见眼疾手快拽住她。
“别拽我,我要再跟他说说!”
“你疯了?”许蝉见呵斥一声。
于佳佳丧着脸,几乎要哭出来:“那不然你说怎么办吗?我上哪去凑那两万块钱啊?”
许蝉见无奈,盯着她:“你不用赔。”
许蝉见这么说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来另一个声音。
明明已经被这两万块钱折磨得够呛了,现在有人顶罪不是更好吗?更何况,本来这事她也是无辜的。
退一万步讲,假如于佳佳没有鬼迷心窍和田雨橙搞乱七八糟的东西,于佳佳和她都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于佳佳瞬间收住,一双狐狸眼泪眼汪汪看她:“什么?”
许蝉见陷进那双眼里,垂了眼,双手不自觉握紧。
“没什么,”良久,她说道,“你不用赔,没人会找你,你只要安安静静过着就好了。”
但其实,可能根本不是这样的。
许蝉见又告诉她,“别听刚才那几个王八蛋说的话,也趁早和他们断了联系。他们不是你飞黄腾的起点。”
拽过她手腕,许蝉见逼她和自己对视:“即使是起点,也绝对是下地狱的起点,于佳佳,你不要在这犯了糊涂。”
担心于佳佳脑子还不清楚,许蝉见在于佳佳手里把自己设为紧急联系人。
毕竟,十有**,于佳佳是被自己扯进来这件事的。
晚上睡觉前,许蝉见眼皮一直在不停地跳,好像在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
第二天晚上许蝉见还在写作业,忽然就接到电话说于佳佳在外面出事了。
当她急匆匆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心脏久久平复不下来。
要进去吗?会不会今晚就栽在这了?
可来不及再思考,于佳佳的电话又来了,她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的,每一句都像是一拳重重打在许蝉见脑门,把她都打懵了。
许蝉见来不及多思考就推门进去。
门内和门外仿佛两个世界。酒吧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微醺感,灯光恍惚,音乐劲爆声令人欢畅,红酒妖媚惑人,醉生梦死不过如此。
许蝉见被那些音乐震得心脏好像都要被震出来了,下意识想退出来。
可不知哪传来一声尖叫,像于佳佳又不像,许蝉见腿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自己就跑上了二楼。
一路跑过去,许蝉见很容易找到那个唯一打开门的包厢。
包厢里,于佳佳化着浓妆、穿着包臀裙,正满脸痛苦地被个大胖子灌着酒。而门口站着几个都是那天给于佳佳出馊主意的人,他们姿态闲适,满脸看好戏。
“于佳佳!”
许蝉见跑过去夺过于佳佳的手,猛地推开肥头大耳的男人,拽着于佳佳就要往外走。那几人却扑上来,鬼笑着开始对两人上下其手。
那双黄黑色,看着流油的肥手摸上脸的时候,许蝉见胃里一阵翻腾,但她顾不上自己,忙扑向于佳佳,一脚踹翻那张满脸红油的大脸。
于佳佳没站稳,惊叫一声直接坐在许蝉见身上。许蝉见被她这一坐,也动弹不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狼狈的。
许蝉见终于开始慌了,她抱着于佳佳,声音发抖大喊:“你们疯了吗?我们是学生!是未成年!你们想坐牢吗?”
下意识看向门口几人,可他们脸上没有半分惊慌,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许蝉见急促呼吸着,脑子在快速疯转。
太不正常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
“啊!走开!走开!许蝉见!”
于佳佳又被抓住,许蝉见只得撑起上半身去拼了命地咬那人耳朵,那人也尖叫一声,回头恶狠狠地瞪向许蝉见,眼看一个肘击就要下来——
“够了。”
带着寒气,不容置喙的一声,那手肘停下了。
原本做好被揍准备的许蝉见,这会倏地睁眼,猛地朝门口望去。
灯光下,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那。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清辉,不显暖意,反而多增添几分危险。
是蒋祁屿。
胸口还在剧烈起伏,许蝉见睁大眼看他,喉咙忍不住上下滚动一下,合拢的嘴角也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蒋祁屿也看着她,没有了从前浮于表面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种淡漠,可好像是第一次把许蝉见看入眼里的认真。
许蝉见看着他这神情,忽然懂了。
她撇开头,笑了,笑得眼眶直发热。
荒唐。
来到这这么多荒唐的事,这件最荒唐。
许蝉见想。
整个包厢里,只有她笑得那么不合时宜。
“蒋少。”“屿哥。”
门口几个姿态随意的人立即乖乖站好,毕恭毕敬地喊了声。
蒋祁屿几不可见地昂首,“扶她们起来。”
几人走过来,刚碰上许蝉见就被她甩开。她扯过早被丢到一边的书包,攥起瑟瑟发抖的于佳佳的手就往门外走。
可走到蒋祁屿身前时,她不由停住。
她忍了忍,终于转头同他对峙:“我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看来,人的梦是会骗人的。只是不知道你的梦是想骗别人,还是想骗自己?”
许蝉见一刚开始确实因为蒋祁屿在每次梦境里都对她动情,梦里的动情,哪怕虚情假意。在许长剑醒来的那一刻,都是如此真实。所以她想着现实世界是否也能利用。
别人都说梦是人的潜意识。她敢这么试蒋祁屿更多的也是因为蒋祁屿在每一个梦里,实实在在的是好人。
可今天他给她上了一课,梦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他一身华容,和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蒋祁屿静静看着她,像高贵不可攀的神仙,可怜地睥睨苦苦挣扎的蝼蚁。
看得她感觉鼻子发涩,看得许蝉见终于认清。
或许不是蒋祁屿扯淡,而且她自己太天真。
“我不知道那些梦是怎么回事,我从没想过谋财害命,也没想过谋财害命。”
包厢内的温度因为门一直开着,带着消散不去的烟酒味,温度却没有很高。许蝉见泪水在眼眶转了好几次,终于落下。
“绕这么大圈子,把于佳佳扯进来,就为了看我会不会露馅是吗?”许蝉见泪眼模糊,还是努力的对上他的眼,“那现在呢?这个回答让你满意了吗?”
什么自尊,什么坚强,什么努力……到头来,还得是像个疯子傻子一样,把自己的心扒光,扒得一点都不剩,换取他们怜悯,才能苟且安生。
蒋祁屿脸上终于有所动容,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于佳佳似乎被这场景弄得有点不安,晃了晃许蝉见的手,小声道:“许蝉见,别跟他说了,我们快走吧。”
被于佳佳拽着离开,和蒋祁屿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许蝉见。”
“我找你有事。”
许蝉见无声冷笑,却也没动。
默了会,蒋祁屿敲了敲始终敞开的门,示意门没关。
“这次是真的,许蝉见,我从一开始也没想要害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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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