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燕暖冬陷入沉思,她当然知道回答’愿意‘通过的几率会大很多,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若需要一个她这样的普通人救世,那这个世界救了也是白瞎。
她抬眸,再次摇头:“不愿意。”
气氛顿了顿,老翁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轻声喃喃:“竟未骗老夫。”
于是,燕暖冬也被放了进去,城中果然与她想的一样繁华,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均着华服,朱轮华毂开路,凤翥鸾翔。
往那里一站,倒显得她土气了几分。
先进去的四人立在街边等她与江逸衍,他们的气氛看着就让人尴尬。
燕暖冬满脸笑意地走过去,李碎琼看了她一眼,便面无表情别开眼。
她没在意,自上次那件事,他就一直这样对她爱答不理,她走到愉可期身边,一起等江逸衍。
愉可期好奇地问她:“你被问了什么问题?”
燕暖冬坦然道:“他问我愿不愿意为了苍生牺牲自己,我说不会,他就放我进来了。”
她刻意没有提第一个问题,因为她觉得那个没通过,一定是那老头出BUG了。
愉可期笑出声:“能把不会说的比会还要洒脱,恐怕也只有你了。”
燕暖冬嘿嘿一笑:“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英雄这个词分量太重,我既不想做,也做不起,我只想好好活着。”
最后一句话,她特意看着李碎琼,点一下他。
然而,某人依旧不赏脸看她。
时寒冬笑道:“如果是我,我怕也会这样选。”
燕暖冬跟他击了个掌,想到正事,她环顾四周:“所以渺珠神女真的会在这里吗?还有,这天云岛有什么说法吗?怎么感觉不像普通人居住的地方。”
愉可期解释:“这里曾经是通灵族人的居住之地,通灵族虽在二十年前被灭,但此地风景实在太好,引来了不少能人异士在此处按家,才有今日盛景。”
原来这里曾是通灵族的地盘,但这里却丝毫没有通灵族生活过的痕迹,被无情地埋没在了不近不远的二十年前......
燕暖冬又问:“那门外那个老头是?”
愉可期:“守门仙翁,曾与通灵族长老是多年好友,自通灵族被灭,他虽身死,魂却未消,后自愿守在这里。”
原来又是一份深厚的情谊……
燕暖冬拧眉:“那灭通灵族的与灭义苍族会不会是同一波人?”
会不会都是挽青原干的?当然,这句话她不敢说出来。
但她实在不解……
被灭的是一个族,不是一户,更不是一个人,为什么凶手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那背后人的实力也太过神秘强大了些。
而且若说通灵族被灭,灵魂都归到了通灵石上,那义苍族那么多的不死之骨,最后都去了哪里?
还有......南羽族那么多人的血,难道都被邪云宗吸收殆尽了吗?
愉可期怔了怔,打开葫芦,喝了几口酒,摇头:“不知道。”
这时,江逸衍终于走了过来。
燕暖冬抱臂,投向他的目光裹满了猜忌:“你怎么跟那仙翁聊那么久,叙旧呢?”
即使此刻,她还是怀疑江逸衍就是通灵族人,因为有太多漏洞,但耐不住他死鸭子嘴硬,不知道他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希望别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江逸衍白了她一眼,没有跟她解释的打算。
燕暖冬气的咬牙,她看向李碎琼,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死样子,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魔命呜呼。
她真是怒其不争!!!再次看向江逸衍,执着地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证明渺珠神女在这里?”
江逸衍理直气壮地回她:“没有。”
他补充:“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不信,可以随时走,自己找。”
燕暖冬终于知道愉可期为何总忍不住跟他干架了,还别说,他真是乳腺的天敌啊!
他也引起了愉可期不满,她不悦地看他:“喂,你怎么……”
话未说完,江逸衍看向她:“你若不信,也可以随时走。”
“……”
燕暖冬与愉可期相识一眼,两人松了松拳头,就要上去干架,黑蛇熟稔地挡在江逸衍跟前……
李碎琼睨过去一眼,转身走了。
他几乎忘了,他带燕暖冬来人间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陪她玩下去,如今,却把自己玩到可有可无的地步。
而他却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与心脱轨这条烟笼雾锁的路他还要走多久。
最后因为黑蛇,燕暖冬与愉可期那场架也没能打起来,两人转步去寻找渺珠神女去了。
至少,要找到通灵石上那份紫光的来源。
但说实话,依她俩的修为,再加上天云岛人山人海的,实在是大海捞针。
而时寒冬体内修为是不低,但他却不熟练。
她们来到人流最多的地方,香依阁,俗称青楼。
但这个青楼里男妓、女妓皆有。
门外站着迎客的老嬷,见到衣着华丽的,不论男女便高声唱喏……
燕暖冬与愉可期相视一眼,踏步走了进去。
此时已进黄昏,阁楼内吊满了琉璃灯,将屋内照的如白昼般透亮,里面分东西两侧戏台,东边是翩翩起舞的女舞姬,台下大多围满了男人。
而西边是吹拉弹唱的男妓,大多围满了女富豪。
楼上也有挤破头的。
不断的金银被这些富人当做粪土往台上撒去,欢叫声充斥着整个阁楼,却谁也不嫌吵。
燕暖冬啧了啧嘴,转首发现愉可期张大了嘴巴,双眼被金钱蒙蔽,羡慕的说不出话来。
她笑了笑,提醒愉可期:“行了,再羡慕也不是你的,你赶紧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的师姐?”
闻言,愉可期回过神,两人不停地环视四周,来到西侧戏台这边,看向周围的女富豪。
而这时,立在西侧戏台中央的老鸨尖锐的声音响起:“诸位,今日又到了香依阁争夺花魁的时刻,和往常一样,最后被选举出的花魁会献上一首曲子,并打赏花魁最多的客官,可获得花魁当夜的专属陪伴权。”
说罢,现场一片叫好,纷纷掏出银票准备往台上丢,东西两侧的男女舞姬也均移步到了老鸨身前,并排站在戏台中央。
而呼声最高的只有一个名字,叫季澈公子。
燕暖冬与愉可期江视线也转向戏台中央,不得不说,不愧是能参加夺魁的舞姬,无论男女,样貌都生的极好。
但最惹人注目的是最中间的一位紫衣男子,除了穿的紫,他的头发、瞳孔也都是紫色,举止间带着一股天生由内外发的邪魅气息,他还偏偏生了一副狐狸眼来勾人心魄。
看的燕暖冬险些把持不住。
当老鸨说开始那一刻,场内的人跟疯了一样,比方才更加疯狂地向上,或向下扔银票或金银,扔向他们喜欢的舞姬面前。
燕暖冬是好色,但无缘无故给男人花钱这事,她是做不来的,只当做看热闹。
愉可期不可思议地在她耳边吐槽:“他们疯了吧?打赏这么多银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燕暖冬抱臂笑了笑。
不一会儿,谁获得的银票最多已高下立断。
是那位被称作季澈公子的紫衣男子……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声清冷的女音:“我出一万金,投如思姑娘。”
闻言,现场尖叫一片,燕暖冬二人也看了去,这女子一身蓝衣,远远坐在人群侧边,她气质与她声音一样清冷,面若冰霜。
她说罢,一群随从便抬着几箱金子往台上那位如思姑娘面前搬,如思姑娘也激动的泪流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位女富豪,不停鞠躬……
而台上的季澈公子,嘴角含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位女富豪。
“天啊,天云阁最有钱的女人,她又出手了!”
“一万金!这才刚开始,她就出了一万金,看来,她今日要捧的是如思姑娘。”
“所有人她都捧了个遍,却独独没选过季澈公子,真是让人费解。”
愉可期此时已瞠目结舌,看着满箱银子说不出话,就连久经直播间的燕暖冬也扯了扯嘴角:“好一个榜一大姐,这还让别人怎么玩?”
她话说出口,那女富豪不经意扫了过来,看到燕暖冬后,脸上写满了震惊......
燕暖冬感觉她在盯着自己看,却又不确定,她又看了看周围,心想应该是错觉。
愉可期终于说出话来:“他们是咋想的呀?有钱没处花?真是理解不了。”
燕暖冬表示认同地点首,这时人们又开始不断给那位季澈公子拉票,两人又看向台上。
目光刚移动到台上,那位季澈公子的紫眸向她们扫过来,一瞬间,两人同时愣住,心砰砰开始乱跳,春心止不住荡漾。
燕暖冬像失了魂一样对着季澈公子傻笑:“可期,我好像喜欢上这位季澈公子了,怎么办?”
一声嘿嘿从愉可期嘴里发出,她跟着傻笑点头:“我也是,我好想为他花钱~”
从愉可期嘴里说出这句话,是很恐怖的,燕暖冬心里清楚,可她大脑像中了病毒一样,只觉得没毛病,不停点头表示一样。
紧接着,两人跟周围一样,发疯般的把身上所有银子拿出来往那位季澈公子身旁丢去。
小包子急的在她俩肩膀上跳来跳去,却依旧无法阻止她们:“你们俩这是疯了吗?”
“快停下,你们已经够穷了!瞎凑什么热闹?!”
那女富豪似乎明白什么,瞪了一眼台上一脸得意冲她微笑季澈。
很快,季澈公子再次领先,那女富豪再次冷冷开口:“十万金,投给如思姑娘。”
闻言,现场再次沸腾尖叫,那老鸨与如思姑娘几乎晕厥过去。
看着不断搬到台上的一箱箱金子,燕暖冬与愉可期只呆呆地看着季澈傻笑。
燕暖冬:“我不想让他输。”
愉可期:“我也是。”
说罢,两人将头上的发饰与身上带着珠宝全部摘了下来,在人群中挤着要送给那位季澈。
小包子喊得嗓子几乎都快哑了,然而两人依旧无法停下动作,唤不醒她们一丝理智。
眼看银票再次追平,那女富豪再次出了二十万金。
这下,大多富豪怯了场:“算了,她可是白微,家里的楼都是用金子盖得,跟她拼银子,谁拼得过?”
“就是,再拼下去我们倾家荡产,而她也就洒洒水。”
“我今天反正是拼不起了,再这样下去,我相公非跟我和离不可。”
老鸨在台上高兴地开始倒数:“还有没有愿意支持一下我们季澈公子的?”
“没有的话,我可要宣布今日获胜的花魁了。”
燕暖冬与愉可期在台下急的直跺脚,几乎快哭了出来,两人把身上掏了个遍,再也拿不出任何值钱的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季澈公子马上要输了!”
正说着,她们把目光移在自己的衣服上:“这衣服应该也能换几两银子。”
老鸨:“一分一钱都是心意,不要轻易放弃我们季澈公子啊!”
两人郑重点头,目光坚定,异口同声:“她说的对!”
说罢,两人就要脱衣服,小包子急得快变成了红包子,它不停地她们手上蹦跶,试图阻止她们:“你们这两个疯女子,快停下!你们不嫌丢人啊!”
“再不停下,我去叫你们的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