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三生 第2章 月夜相遇

夜幕降临，整个校园都安静下来。沈墨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陆砚发来的消息：

"今晚十点，学校后山的旧书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沈墨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按理说，他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或者直接报警。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对陆砚坐视不管。

也许是因为白天陆砚那双充满无助的眼睛，也许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想要帮助别人的冲动。

晚上九点半，沈墨悄悄溜出宿舍。月光如水，洒在后山的小路上。旧书库是学校最偏僻的地方，据说已经废弃了十多年，平时根本没有人会去那里。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借着月光，沈墨看到陆砚正站在屋子中央，周围点着几根蜡烛，形成一个奇怪的阵法。

"你来了。"陆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

"这是在做什么？"沈墨走进屋子，注意到陆砚的脸色比白天更加苍白。

"我必须要和他谈谈。"陆砚指了指放在阵法中央的帆砚，"但是我的力量不够，需要一个'媒介'。爷爷说，能看见他的人就是最合适的媒介。"

"所以你就选中了我？"沈墨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陆砚摇摇头："不是我选中你，是他。从你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砚台里躁动不安。他说……他认识你。"

"什么？"沈墨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我第一次见到你们。"

陆砚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晚月圆之夜，是封印最弱的时候，如果不搞清楚他想要什么，恐怕会有麻烦。"

他从包里拿出一根红线："把这个系在手腕上，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也不要松开我的手。"

沈墨接过红线，犹豫了一下还是系在了左手腕上。陆砚也系上了红线，然后轻轻握住了沈墨的手。

他的手依然很凉，但沈墨却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闭上眼睛，放松。"陆砚的声音像是在耳边低语。

沈墨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他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下降，空气中弥漫着那种熟悉的墨香。

"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墨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在蜡烛的光芒中，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正站在他们面前。那是一个身穿古装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俊美，眉眼间却带着一丝忧郁。

"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古装少年的声音飘渺不定，目光直直地看着沈墨。

"你认识我？"沈墨下意识地握紧了陆砚的手。

古装少年苦笑："不是你，是你的前世。三百年前，你叫沈墨言，是我的……朋友。"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叫陆长风，被困在这砚台里三百年，就是为了等你。"

陆砚在旁边小声说道："原来你叫陆长风。这些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陆长风这才注意到陆砚："你是陆家的后人？难怪你能看见我。"

"你认识我家祖先？"陆砚惊讶地问。

"何止认识。"陆长风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家族要世代守护这块砚台吗？因为这是一个诅咒，也是一个承诺。"

他转向沈墨，眼神变得温柔："三百年前，我和沈墨言一起进京赶考。路上遇到山匪，我们相依为命，生死与共。后来他中了状元，而我却因为得罪了权贵被追杀。"

"临死前，我把自己的魂魄封印在这块砚台里，请求沈家帮我守护，直到我能再见到他。可是沈家为了避祸，把砚台交给了陆家。从此，陆家就背负起了这个责任。"

沈墨听得入神："那我的前世最后怎么样了？"

陆长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来找过我，但是没有找到。后来……他郁郁而终，临终前说，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所以你就等了三百年？"沈墨的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是啊，等了三百年。"陆长风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月圆之夜的时间快到了，我必须要回去了。"

"等等！"沈墨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你……你还会出现吗？"

陆长风回头，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会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就像三百年前一样。"

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帆砚重新恢复平静。

沈墨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陆长风的话。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些话不只是说给前世的自己听的。

"你还好吗？"陆砚关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沈墨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握着陆砚的手。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陆砚的脸上，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

"我……我没事。"沈墨想要松开手，却发现陆砚握得很紧。

"沈墨。"陆砚突然说道，"我知道这一切很难让人相信，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陆长风伤害你。"

"我没有说他会伤害我啊。"沈墨笑了，"相反，我觉得他很可怜。等了三百年，只是为了见一个人。"

陆砚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你真的不害怕？"

"有你在，我为什么要害怕？"沈墨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瞬间红了。

陆砚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松开手，轻轻摸了摸沈墨的头："谢谢你，沈墨。"

那一刻，沈墨觉得心跳得很快。他抬头看着陆砚，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两个人的目光在月光中相遇，谁都没有先移开。

"咳咳。"一阵轻咳声打破了这份暧昧。

他们这才想起，陆长风虽然回了砚台，但他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陆长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不过小砚，你可要好好照顾沈墨啊。毕竟，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希望。"

"什么意思？"陆砚和沈墨异口同声地问。

"等你们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们的。"陆长风的声音越来越远，"晚安，做个好梦。"

旧书库里重新安静下来。陆砚和沈墨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沈墨说道。

"嗯。"陆砚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走出旧书库，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的小路上。

"沈墨。"陆砚突然开口，"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沈墨想了想："以前不信，但是现在……"

"现在呢？"

"现在觉得，也许真的有吧。"沈墨看着前方，"不然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熟悉呢？"

陆砚停下脚步，沈墨也跟着停下。

"你也有这种感觉？"陆砚的眼睛亮晶晶的。

"嗯。"沈墨点点头，"就好像……我们以前就认识一样。"

陆砚突然笑了，那是沈墨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也许我们前世也认识呢。"

"那我们前世是什么关系？"沈墨好奇地问。

陆砚想了想，认真地说："也许是很好的朋友，也许是……"

他停顿了一下，脸红了："也许是恋人。"

沈墨的脸也红了："你、你别瞎说。"

"我没有瞎说。"陆砚突然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沈墨，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从你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时间仿佛静止了。

沈墨的心跳得飞快，他看着陆砚认真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说道："我……我好像也是。"

陆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沈墨的手："那我们……试试？"

沈墨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但是陆长风他……"

"他是我的祖先，我会想办法让他安息的。"陆砚握紧了沈墨的手，"而且他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两个都是他的希望。也许，我们在一起，就是他等待的结局。"

沈墨想了想，觉得陆砚说得有道理。

"那……我们要保密吗？"沈墨问道。毕竟在学校里谈恋爱，尤其是两个男生，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当然要保密。"陆砚笑了，"不过我们可以用一个暗号。"

"什么暗号？"

陆砚神秘一笑："每次见面，我就摸你的头，就像刚才那样。"

沈墨的脸又红了："你别老是摸我头啊。"

"为什么？"陆砚故意又摸了摸，"我觉得很可爱。"

"陆砚！"沈墨想要躲开，却被陆砚拉住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陆砚温柔地看着他，"走吧，送你回宿舍。"

两人手牵手走在月光下，影子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命运，从此紧密相连。

而在帆砚里，陆长风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三百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这一次，你们一定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