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宁来得早,所以议事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而现在在这,龙翔和陈妍自然不能再发出声音了,所以秦宁只要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发呆。
“哈哈哈哈,阿宁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就在秦宁想着凌风到底是去哪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宁抬眼望去,果然是千仞峰的供奉王叔。
“王叔,快来坐。”一旦来了人,秦宁立刻进入了状态,上前拉着王叔的胳膊就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阿宁,你今天来这么早,是有什么心事么?”王叔一只胳膊放在秦宁这边的扶手上,身体向着秦宁这边微侧道。
“王叔,如果你发现我利用了你,你会怎么样?”秦宁一向是以真心换真心,所以对于王叔的利用莫名的还有几分愧疚。
毕竟攻打魔宫的时候没有他,杀害城主府和秦家的也没有他,而他也确是在尽心尽力的把白虎城管理的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到了王叔,秦宁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老城主一般。
“哈哈哈,放心,没有人能利用你王叔,要是你王叔真被利用了,那肯定也是我自己愿意的。”王叔听了秦宁的话,立刻笑容更加爽朗道。
“那王叔也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么?”秦宁也是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王叔依旧笑着看向秦宁道:“当然知道,肯定是小阿宁受欺负了,让王叔来替阿宁主持公道!”
秦宁刚要说什么,这时候武阳却和二师叔和三师叔走了进来,身后不仅跟着千仞峰的众弟子,还跟着其他仙门的掌门和一众弟子。
武阳一边忙乱的安排人给这些掌门找椅子坐下,一边看着秦宁笑道:“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么,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是啊,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呢。”秦宁右手的拇指摸着无名指上的空间戒指,眼神看向的却是武阳身后的洛锋,笑着道。
等到人终于都来齐坐好了,秦宁才站起来道:“在晨会开始之前,我想先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阿宁,你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大婚之后再说?”武阳上前要拉回秦宁,却被秦宁一把躲开。
一屋子的人的目光全都在两人的身上,这让武阳微微的有些不适,他突然笑了笑,道:“好,既然阿宁想说就说,要是阿宁受委屈了,我一定帮阿宁讨回公道。”
秦宁从空间戒指里摸出那本日记道:“我想说的事情是,杀害赵峰主的事情,武阳大师兄才是幕后黑手。”
这一句就像是在一片宁静的湖泊中投下了一块大石头,众人微惊之后立刻开始议论纷纷,二师叔更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武阳,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出口。
武阳却是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依旧温柔笑道:“阿宁,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而坐在最上方的王叔却道:“阿宁,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秦宁把日记上的文字投向天空,让众人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了日记中最关键的那几页,这才道:“我当然有证据了,杀人凶手的日记就是证据。”
这一下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不可能吧,武阳可是被赵峰主从小养到大的,怎么能干出这么狼心狗肺的事情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干掉了赵峰主,只剩下一个刚刚认回来的女儿,那这千仞峰不就是他武阳一个人说的算了?”
“一本日记就想当证据,是不是太玩笑了点。”
“是啊,日记谁不能写,我要是写是秦宁杀了赵峰主,那今天这幕后的指使不就是秦宁了?”
毕竟这是千仞峰,毕竟这是把魔王打下悬崖的正道之光,毕竟武阳的身份是从小被赵无极养大的孤儿,所以这里的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他的。
秦宁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更乱了,她看了洛锋一眼,这才定了定神,继续道:“武阳不仅是杀死赵峰主的凶手,还是白虎城屠杀秦家和城主府的幕后黑手。”
“不可能!”
“武阳师兄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阿宁师姐你是不是被谁给骗了?”
千仞峰的人都是替武阳说话的,也有一小部分是觉得秦宁是兽人蒙蔽,所以企图唤醒她。
而外门派的人自然都叫嚷着让秦宁拿出证据,要么就要让秦宁说出消息的来源,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够了!”这时候坐在最上方的二师叔却是开口了,先是用带着仙气的巨大声音让众人闭了嘴,这才缓缓走到秦宁身边道:“阿宁,不说别的,首先你怎么证明这本日记就是那个刺杀赵峰主的弟子亲笔所写呢?”
秦宁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在那人的书房里写下的一张张的‘杀’字道,这是我在他的书房拿出来的,或者让人在他书房里找一本他写过的信件之类的,对比一下自己不就行了。
二师叔立刻道:“这世间能人无数,就算是自己一样,能仿造别人字迹的能人也不出没有,除非……你能拿出其它的证据来。”
秦宁立刻道:“二师叔说的有道理,所以我申请让人对我父亲的尸体施展搜魂术,到底我父亲死的时候武阳师兄在不在身边,到底在做什么,不就一下子都清楚了么?”
秦宁看着武阳道:“武阳,你敢么?”
二师叔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利光,满脸可惜道:“哎,阿宁,你有所不知,这赵峰主的尸体,早在昨天就已经按他的遗愿火化了。”
“什么!”秦宁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为什么你们火化我父亲的尸体,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
二师叔一脸遗憾:“这不是怕打扰你的修炼么,毕竟你身负神级资质,你的修炼关系到我们千仞峰的未来,我们怎么敢轻易的拿这些凡尘俗事打扰你啊。”
秦宁一咬牙,拿出了手里的秦家令牌道:“那这令牌总能当做证物了吧,这可是秦家独一无二的令牌,能调用秦家所有海运的船队,是我在武阳的空间戒指里偶然得到的!”
二师叔立刻道:“先不说这令牌是不是你从那样那里拿到的,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阿阳一向办事妥帖,就算是他手里有秦家的令牌,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屠杀秦家的罪魁祸首啊?”
秦宁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觉得自己的直觉果然准,少了最关键的两样证据,看来今天是又要让武阳逃脱了。
秦宁咬了咬牙,道:“如果我能证明现在的武阳不是你们的大师兄呢?”
二师叔又道:“笑话,武阳在我千仞峰从小长大,我还能认错不成?”
秦宁上前一把摸向武阳的下巴,心里想着既然吴宴代替了武阳的身份,那一定会随时随地带着人皮面具,如果自己当众解开了武阳的人皮面具,说出他魔宫弟子的身份,那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向着她这个千仞峰的天才。
可是就这么一摸,秦宁的心这次却是真的沉了下去。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呢?
秦宁在心里不住的惊叹,在武阳的脖子和下巴上,竟然摸不到人皮面具的痕迹!
武阳却是微微笑着看向秦宁道:“阿宁,你在找什么?”
秦宁感觉现在笑着的武阳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骗的团团转,怕是被他杀了还要感谢他呢。
看着秦宁久久没有反应,二师叔又道:“阿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宁的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揭露武阳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不过幸好龙翔和陈妍还没有暴露,他们还有逃跑的机会,只要秦宁御剑带着龙翔陈妍和师傅逃到传送阵,就还是有逃离武阳的可能。
可自己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师傅的修为恢复不了,自己最喜欢的师弟师妹每天像受惊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么?
“不行!”秦宁心里的一个声音坚定道,‘她决不能让自己在乎的人过上那样担惊受怕,像过街老鼠一样的日子。’
那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秦宁看向洛锋一眼,却发现洛锋竟然除了眼睛之外整个身体一动不动,显然是被武阳用了定身符。
秦宁看着洛锋着急的眼神,莫名的有种成就感,洛锋终于因为自己而变得像一个正常的人类,而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秦宁转头看向二师叔笑道:“没了。”
二师叔看着这一众议论纷纷的人群,冷声道:“阿宁,你可知道随意攀诬同门师兄杀人灭门,是什么后果?”
秦宁看着武阳绝望的笑道:“知道,废弃修为,逐出师门。”
“哎哎哎,要我说不过就是马上要结婚的小两口闹别扭而已,哪有那么严重?”坐在最上面的王叔突然开口道。
二长老却是看向武阳,冷冷道:“既然阿阳是受害人,那这事情自然要让阿阳自己拿主意了,阿阳,你说呢?”
顿时全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武阳的身上,他对这样的关注十分的不舒服,但还是强撑着带着温柔的笑意走到秦宁的面前,摸着秦宁的脸道:“一定是有人嫉妒阿宁和我成婚,所以在阿宁的面前说了什么,还给了阿宁一本伪造的日记,阿宁这么单纯,被人骗了我自然不怪她,是不是啊,洛锋?”
秦宁立刻焦急道:“武阳,你闭嘴!这是我的事情,和其他人无关!”
武阳继续道:“阿宁,明天成了亲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你说无关就无关。”
而后武阳一挥手叫人道:“来人,这个小厮今天一早竟然要刺杀我,把他打上二十鞭子,再关进水牢里!”
他的话音落下,立刻有两个弟子上前把一动不动的洛锋拉到大厅的最中间,开始一下一下狠狠地打着鞭子。
秦宁要跑向洛锋却被武阳一把抓住了手腕,她忍不住拉着武阳道:“你叫他们住手啊!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明天和你大婚,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办,求求你了,你叫他们住手!”
而就在此时,秦宁只感觉两道微风从自己的身边闪过,等她转过头的时候,打洛锋鞭子的两个弟子早就被打翻在地,好像有不知名的力量在一左一右的扶着洛锋往外走。
不过奈何现场的人太多,而洛锋又这么显然,他们没走几步洛锋便被人劫下了。
“什么人?怎么有人打我!”
“有鬼啊!!!”
“蠢货,光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是隐身符!!!”
人群中终于有了识货的人喊道。
秦宁想要上前,却奈何胳膊被武阳紧紧的抓住,秦宁只好冲着那好像还在抢夺洛锋的两道无形的人道:“快跑,跑啊!!!”
武阳却是拉过秦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道:“你们每天就那么在我眼前亲亲我我,你就没想过惹怒我的后果么?我告诉你,今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明天都得老老实实的跟我成亲,要不然你亲爱的师傅……说不定今晚上就一命呜呼了。
秦宁眼看着两个看不见的身影撞翻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离开了,又有两个弟子出来,重新对着洛锋受伤的后背举起了鞭子,这才连哭带求的拉着武阳的胳膊道:“好,我跟你成亲,你让他们停下来,我求求你,快让他们停下来!”
武阳这才满意的把秦宁轻轻的搂到身边,对那两个弟子道:“停,把他押入水牢吧。”
这是秦宁第一次在回头的洛锋的眼睛里看到那么多的情绪,有不舍,有绝望,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坚持,而洛锋的口型依旧是:“活下去。”
二师叔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才又道:“阿阳,给阿宁这些东西离间你们关系的说不定就是这个洛锋,你就真打算这么放了他了?”
“二师叔,只要阿宁是我的妻子,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武阳依旧温柔的笑着,看向秦宁的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阴霾。
秦宁莫名的有一种预感,明天可能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