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雾薄凉 第60章 第 60 章

龛影峰的晨光带着桃花的甜香，刚漫过药园的苗床，就映得青养灵草的叶片泛出粉蓝交织的光。墨倾言蹲在苗床前，指尖刚触到叶片，眉心的轮回之印就轻轻发烫——灵草已经彻底成熟，叶脉里的灵力像揉碎的星光，顺着指尖的触感，缓缓流进他的魂息里 。

“师尊，青养灵草熟了。”墨倾言回头时，谢雾凉正提着竹篮走过来，玄色道袍的下摆沾着晨露，手里还握着柄磨得光滑的木剑，是之前教小弟子“拢土式”用的那把。少年伸手拽了拽谢雾凉的袍角，把人拉到苗床旁，“你看，粉蓝的光多匀，比我们当初杂交时想的还要好，阿云和阿禾要是来了，肯定要跳起来。”

谢雾凉蹲下身，指尖轻轻覆在墨倾言的手背上，两人的灵力顺着叶片交织在一起。淡银色的星力与淡金色的魂息融在青养灵草的粉蓝光里，竟在叶片上凝成了小小的光纹，像两柄交缠的剑——是谢雾凉教他的“护草双剑式”，也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练剑时用的招式 。

“用‘双剑式’采草吧。”谢雾凉握着墨倾言的手腕，调整握剑的姿势，木剑的剑柄贴着两人交叠的手，“你引轮回之印的光稳住灵草，我用星力顺叶脉，我们一起采，别像上次那样，你急着摘，把草叶扯破了。”

墨倾言笑着点头，指尖的金光顺着木剑流进叶片：“这次才不会，有师尊握着我的手呢。”他跟着谢雾凉的力道轻轻提剑，粉蓝的灵草叶顺着剑势落下，叶脉完整，连叶片上的绒毛都没掉一根，“你看，比上次采的好多了，还是和师尊一起采草最稳。”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与墨倾言“双剑采草”同步率100%，轮回之印与星力“情感羁绊共鸣”触发，灵草灵力保留度提升至98%——总算不是各采各的了！早这样手把手采草，灵草利用率都能高不少】

小弟子们抱着竹篮来帮忙时，苗床旁已经堆了半篮青养灵草。阿桃刚要伸手去捡，就被阿砚拉着往后退了半步：“林师兄说过，青养灵草要按‘粉蓝分层’放，你看墨师兄和谢仙尊，正一片一片摆呢，我们别捣乱。”

两人蹲在竹篮旁，看着谢雾凉握着墨倾言的手，把灵草按粉蓝纹路错开摆放，叶片间的光纹相互呼应，像在竹篮里铺了层碎光。墨倾言侧头时，发梢蹭过谢雾凉的肩，少年浑然不觉，还在认真数着叶片：“师尊，这层粉光的放了十二片，该放蓝光的了，你刚才说蓝光的要靠着竹篮边，防止压坏对不对？”

“嗯，”谢雾凉帮他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少年温热的耳尖，“蓝光的叶片稍脆，靠着边通风，等会儿炼药时取出来也方便。”他低头时，正好看见墨倾言颈间露出的灵银狼牙坠，刻着“雾凉”的那面，被摩挲得泛着柔光——是他去年亲手给少年挂上的，如今终于能安稳地贴在少年颈间 。

林砚背着药篓来取灵草时，刚走到苗床旁就停住了脚步，还顺手把想凑过来的阿桃往身后带了带。沈清辞握着玉笛的手也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笛身的草编香囊，两人对视一眼，悄悄往炼药区退去——竹篮旁的两人正头靠着头，凑在一起数灵草的叶片，阳光透过桃枝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连轮回之印的金光，都泛着温柔的暖意 。

“青养灵草的灵力真纯。”墨倾言把最后一片灵草放进竹篮，靠在谢雾凉肩上轻轻喘气，采草时一直跟着谢雾凉的节奏，魂息虽稳，却也有些累，“等会儿炼药时，我们加些桃花瓣，苏师妹的笛谱里说，桃花能让丹药带点甜香，小弟子们会更喜欢吃。”

谢雾凉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指腹蹭过少年柔软的发丝：“好，听你的。你先在桃树下歇会儿，我去把灵草送到炼药区，顺便帮林砚把桃花瓣捣好，等你歇够了，再教他们用灵音顺丹药的灵力。”

“我不歇。”墨倾言拽着他的衣角站起来，手里还攥着片青养灵草叶，“我跟你一起去，你帮林砚捣花瓣，我帮你擦汗，上次你炼药时，汗都滴进丹炉里了，这次我盯着你，不准再把汗蹭到药臼里。”

谢雾凉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任由少年拽着自己的衣角往炼药区走。小狐狸叼着片桃花瓣跟在后面，时不时用尾巴蹭蹭两人的裤腿；灵尾狐则蹲在竹篮旁，小心翼翼地用鼻子碰了碰灵草叶，像是在帮他们守着刚采好的成果 。

炼药区的石桌上，林砚已经支好了丹炉，铜铃挂在炉耳上，泛着淡绿的光。看到两人过来，他赶紧把捣药杵往阿砚手里塞：“阿砚，你帮我捣桃花瓣，我去检查丹炉的火候，正好清辞说要改编段‘炼药合音’，你们帮着听听合不合适。”

沈清辞立刻会意，握着苏沐的玉笛走到桃树下：“我吹段新的《合灵调》，你们看看和青养灵草的灵力合不合，墨师兄你帮着辨辨音，谢仙尊要是累了，就坐在石凳上歇会儿。”

谢雾凉刚要走到石凳旁，就被墨倾言拉着坐在了桃树下的软垫上——是上次小弟子们做的，铺了晒干的桃花瓣，软乎乎的。少年转身去拿帕子，回来时手里还端着杯温好的灵草茶：“你先喝茶，我帮你擦汗。”他踮着脚，帕子轻轻蹭过谢雾凉的额角，动作细致得像在擦拭易碎的灵草叶，“你看，又出汗了，说了炼药时别太用力，道心刚好全，要好好养着。”

谢雾凉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墨倾言没坐稳，直接靠在了他的肩上，鼻尖正好蹭到谢雾凉的颈侧，闻到了熟悉的星力与灵草混合的气息。少年的耳尖瞬间泛红，却没挪开，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说：“师尊，青养灵草炼的丹，我们留一瓶好不好？就放在我们房间的木盒里，像以前在龛影峰那样，把重要的东西都收在一起。”

“好。”谢雾凉低头，下巴轻轻抵在墨倾言的发顶，指尖拂过他腰间的狼牙坠，“不光留丹药，还要留灵草叶，留你画的灵草图谱，留我们一起采草的竹篮，把传艺堂的每一件事，都收进木盒里。”

沈清辞的《合灵调》轻轻飘来，淡绿的灵音绕着桃树，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墨倾言靠在谢雾凉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腰间狼牙坠与谢雾凉指尖的温度，忽然想起当年在忘忧谷的石屋里，谢雾凉握着他的手说“再也不分开”，如今，他们真的做到了——在传艺堂的桃树下，守着灵草，守着弟子，守着彼此 。

【系统提示：宿主与墨倾言“情感羁绊”圆满，轮回之印与星力“心印共鸣”达成，道心与魂体稳定度均为100%——恭喜！从龛影峰到传艺堂，从残魂相护到心印永契，你们终于活成了彼此最安稳的归宿】

傍晚时分，青养灵草丹终于炼好了。淡粉蓝的丹药装在瓷瓶里，泛着温柔的光，林砚特意留了一瓶，递到墨倾言手里：“这瓶没加辅材，是纯青养灵草炼的，灵力最纯，你们收着，留个纪念。”

墨倾言接过瓷瓶，转手塞进谢雾凉的储物袋里，还特意拍了拍：“师尊收着，你比我细心，不会弄丢。”

小弟子们抱着分到的丹药，在桃林里追闹，阿桃举着瓷瓶，对着夕阳看丹药的光；阿砚则在杂交记录册上，画了谢雾凉和墨倾言一起采草的简笔画，旁边写着“青养灵草成熟日，双剑采草，心印共鸣”。

夜幕降临时，谢雾凉牵着墨倾言的手，往房间走。桃林里的灵灯亮着，映得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狐狸和灵尾狐跟在后面，叼着片青养灵草叶，时不时蹭蹭他们的脚。

回到房间，谢雾凉从木盒里拿出个新的丝绢袋，把青养灵草丹放进去，又加了两片刚采的灵草叶。墨倾言坐在他身边，把自己画的灵草图谱也放了进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谢雾凉的手：“师尊，我们以后每年青养灵草成熟，都留一瓶丹好不好？等我们老了，就坐在桃树下，看着这些丹药，回忆今天一起采草的事。”

谢雾凉握紧他的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眉心间的轮回之印，那里的金光与窗外的灵灯光交织，温和而坚定：“好，每年都留，留到桃林的桃树都长得比传艺堂还高，留到我们能看着阿桃、阿砚他们，带着自己的弟子来采灵草，留到传艺堂的薪火，能一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窗外的桃花还在落，一片花瓣飘进窗，落在丝绢袋上，像给这份约定，盖了个粉色的印。谢雾凉靠在床头，墨倾言枕着他的腿，手里捧着那袋青养灵草丹，听他讲当年在龛影峰种桃树的事，讲第一次教他认灵草的事，讲道心破碎时，是他的残魂一直陪着自己的事 。

墨倾言听着听着，渐渐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丝绢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谢雾凉低头看着少年的睡颜，指尖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心里满是安稳——道心圆满了，魂体稳定了，传艺堂的薪火传下去了，最重要的是，他和墨倾言，终于能在这座桃树下的传艺堂，守着彼此，守着这份安稳，岁岁年年，永不分离 。

传艺堂的夜很静，只有沈清辞的《合灵调》还在桃林里轻轻飘着，灵灯的光映着药园的青养灵草，映着房间里交握的手，映着丝绢袋上的桃花瓣，把所有的温柔与安稳，都裹进了龛影峰的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