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雾薄凉 第54章 第 54 章

龛影峰的晨雾带着股潮湿的凉意，刚漫过传艺堂的桃枝，阿砚就抱着叠灵果符，慌慌张张地冲进院子。符纸边缘发皱，原本鲜亮的三色光变得暗淡，有的甚至洇出了深色水痕，他手里的炼药小手册都被符纸的潮气沾湿了页角。

“林师兄！墨师兄！灵果符受潮了！”阿砚的声音带着急颤，把符纸摊在石桌上，“刚才去检查护灵网的山脚节点，符纸一碰到露水，光就暗了，护灵草的叶子都有点发蔫，和上次蚀灵雾刚来时一样！”

墨倾言刚从药圃摘了新鲜的护灵果过来，闻言快步走过去。他指尖的淡金光落在符纸上，受潮的符纸“嗡”地轻颤，却只亮了亮就暗下去，药圃里的护灵草也跟着晃了晃，像是没力气的孩子。“不是魔气，是潮气。”他摸了摸符纸的水痕，指尖沾着点黏腻的水汽，“山脚的雾太浓，灵果符的纸吸了潮气，灵力散不出去，影响了护灵网的节点。”

谢雾凉刚提着烘干灵草的竹篮出来，竹篮里的醒神花还带着暖意。他拿起张受潮的符纸，凑近鼻尖闻了闻——除了灵草汁的清香，还有股土腥味，是山脚潮湿的土壤气息：“栖霞宗昨天传讯说，他们宗门在山谷里，护灵网节点的灵果符也受潮了，弟子们的灵草卡预警乱闪，现在还分不清是潮气还是魔气。”

【系统提示：灵果符受潮失效度40%，栖霞宗山谷的护灵网节点因潮气 地形，灵力衰减至55%，若3时辰内未处理，可能导致局部护灵网瘫痪——谢雾凉你别光闻！上次林砚炼的稳灵膏能防水吗？不能就赶紧让他炼新的！墨倾言的轮回之印能临时稳，但总不能天天让他蹲在山脚输魂息】

林砚早就背着药篓跑过来，药篓里的铜铃叮当作响，里面装着各种灵草样本。他拿起受潮的符纸，用指尖刮了刮水痕：“稳灵膏只能稳灵力，防不了潮！得炼‘防潮灵漆’，涂在符纸上，既能锁灵力又能挡潮气，只是需要‘避水藤’，咱们药园没有，栖霞宗的山谷里倒是常见。”

“我和倾言去栖霞宗采避水藤，顺便看看他们的护灵网节点。”谢雾凉放下竹篮，转身去拿储物袋，“清辞，你留在传艺堂，教弟子们把没受潮的灵果符搬到烘干房，用醒神花的暖意烘着，别让潮气扩散；林砚，你先准备其他炼漆材料，我们采回避水藤就开工。”

墨倾言已经摸出护灵玉，玉身泛着淡绿光，正和药圃的护灵草共鸣：“我带阿桃一起去，她的灵草卡对潮气敏感，能帮我们快速找到避水藤；师尊，你道心刚到10%，山路湿滑，别御空，我们步行去，正好看看沿途的护灵网节点。”

谢雾凉捏了捏墨倾言递过来的护灵玉，玉身温温的，比他的掌心还暖：“好，听你的，我们慢慢走，顺便检查其他节点的符纸。”

【系统提示：宿主“听从建议”行为触发道心共鸣，破碎度10%→9%——总算不是以前那个“我意已决”的倔驴了！知道听墨倾言的话，既能护着自己，又能把事办稳，道心修复都快了】

往栖霞宗去的山路果然湿滑。晨雾把石阶润得发绿，阿桃提着小木笛走在最前面，灵草卡握在手里，卡面一靠近受潮的节点，就会泛出微弱的红光。“墨师兄，这里的符纸也潮了！”她蹲在半山腰的护灵网节点旁，指着石柱上的符纸，“你看，纸边都卷起来了，护灵草的叶子也有点发黄。”

墨倾言蹲下身，指尖的金光轻轻扫过符纸。受潮的符纸勉强亮了亮，石柱上的护灵网符文也跟着闪了闪，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摸出片干的桃心草，贴在符纸上：“桃心草能吸潮气，先临时用着，等我们炼好灵漆，再回来换。”

谢雾凉则在旁边，用竹篮里的醒神花，围着节点摆了个小圈。干燥的醒神花散发出暖意，雾气一靠近就被烘散，他笑着对阿桃说：“你看，用烘干的灵草围着节点，能挡点潮气，以后小弟子们检查节点，就带点干灵草，方便又管用。”

阿桃立刻把这话记在心里，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装了些醒神花：“我回去就告诉阿砚，让他把干灵草装在小布包里，分给每个检查节点的弟子，这样大家就不用怕符纸受潮了。”

栖霞宗的山谷果然潮气浓重。刚走到谷口，就看到雾气像纱一样裹着护灵网的节点，石柱上的灵果符湿得能拧出水，护灵草的叶子耷拉着，几个栖霞宗的弟子正蹲在旁边，用布擦符纸，却越擦越湿。

“墨师兄！谢仙尊！”栖霞宗的长老快步迎上来，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灵果符，“潮气一整晚没散，符纸全潮了，护灵网的光忽明忽暗，弟子们都不敢靠近药园，怕误触魔气。”

墨倾言跟着长老往药园走，刚靠近护灵网节点，护灵玉就“嗡”地亮了。他能清晰感觉到，潮气顺着符纸，往护灵草的根系里钻，像条湿滑的小蛇，搅乱了灵力：“避水藤在哪？我们先采藤炼漆，同时用护灵玉稳住节点，双管齐下快些。”

“就在药园的溪边！”长老领着他们往溪边走，“这种藤缠在石头上，叶子上有层白霜，碰着水也不沾，只是溪边潮气重，弟子们采的时候，灵草卡总亮，以为有魔气，就没敢多采。”

溪边的避水藤果然茂盛。藤蔓缠着青灰色的石头，叶子上的白霜在雾气里泛着光，阿桃刚伸手碰了碰叶子，就惊喜地喊：“真的不沾水！水珠子一碰到叶子，就滚下去了！”

墨倾言和谢雾凉开始采藤。墨倾言的指尖泛着金光，轻轻划过藤蔓，避免伤了根系，谢雾凉则用星力，小心地把缠在石头上的藤条解下来，两人配合着，很快就采了满满一篮。阿桃则在旁边，用灵草卡检查每株藤：“这株的白霜厚，肯定更防水！那株的藤条粗，炼漆的话能用更久！”

采藤的时候，谢雾凉的识海里忽然闪过个画面——以前在龛影峰，他独自处理药圃的潮气，只会用灵力烘干，结果把灵草烤得发蔫，墨倾言那时还小，蹲在旁边，用桃叶沾水，一片一片擦灵草的叶子，说“师尊，用叶子擦，灵草不会疼”。现在，他们一起采避水藤，一起想办法解决潮气，这种默契，比道心修复更让他安心。

【系统提示：宿主“回忆共鸣 协作”触发道心修复，破碎度9%→8%——瞧瞧！不是只有打打杀杀能修心，陪墨倾言采采藤、聊聊天，道心掉得比聚灵阵还快，以后多干点这种事】

回到传艺堂时，林砚已经把炼漆的材料准备好了。石桌上摆着熬漆的大铁锅，旁边堆着净魂草粉、稳灵膏、还有烘干的桃心草碎，沈清辞正带着弟子们，把没受潮的灵果符铺在烘干房的竹架上，醒神花的暖意从房里飘出来，混着灵草的清香。

“避水藤来了！”林砚接过竹篮，立刻把藤条放进石臼里捣，铜铃挂在臼边，随着捣药的动作响个不停，“阿砚，帮我把稳灵膏加热到三成温，别太烫，不然会破坏避水藤的防水性；清辞，你吹段《稳灵调》，灵音能帮着把藤汁里的杂质滤掉，炼出来的漆更纯。”

沈清辞早就握着苏沐的玉笛站在旁边，笛身上的草编香囊沾着烘干房的暖意。他指尖按在笛孔上，先试了个长音——淡绿色的灵音刚飘到石臼上空，捣出来的藤汁就泛起了细密的泡沫，杂质慢慢浮到表面，林砚趁机用纱布把杂质滤掉，留下清亮的藤汁。

墨倾言和谢雾凉则带着外宗弟子，在传艺堂的空地上，搭起了涂漆的竹架。他们把受潮的灵果符用干醒神花烘了半干，然后小心地铺在竹架上，阿桃和阿砚拿着小刷子，学着墨倾言的样子，把刚炼好的防潮灵漆，轻轻涂在符纸上。

“涂的时候要顺着纹路，”墨倾言握着阿桃的手，教她刷漆，“灵果的纹路是顺时针转的，漆要跟着纹路涂，才能锁牢灵力，不然漆会裂。”

阿桃认真地跟着学，小刷子在符纸上慢慢移动，虽然涂得有些歪歪扭扭，却把纹路都盖住了。她举起涂好的符纸，对着阳光看：“墨师兄，漆是透明的，像蒙了层薄纱，一点都不挡光！”

“这是用桃心草调的，”林砚凑过来说，手里还拿着锅铲，“桃心草的灵力温和，调出来的漆透明，还能和灵果的灵力通着，涂在符纸上，既防水又不挡灵力，一举两得。”

护灵网的节点很快就换上了涂漆的灵果符。谢雾凉和墨倾言带着弟子们，先去了半山腰的节点，新符纸一贴在石柱上，就泛出鲜亮的三色光，护灵草的叶子瞬间挺直了，连周围的雾气都被符纸的光烘散了些。

“亮了！护灵网的光稳了！”栖霞宗的长老在传讯阵里激动地喊，“我们的节点也换了涂漆符，潮气再也浸不进去，弟子们的灵草卡也不瞎闪了！”

传艺堂的院子里，很快就挂满了涂漆的灵果符。竹架上的符纸泛着透明的光，像挂了排小灯笼，小弟子们围着竹架，阿桃拿着小木笛，对着符纸吹《稳灵调》，符纸的光跟着灵音晃，像在和他们互动；阿砚则在炼药小手册上，认真地写下：“防潮灵漆配方：避水藤汁5 稳灵膏3 桃心草碎2，涂符时顺纹路，可防水、锁灵力。”

小狐狸和灵尾狐也来了，小狐狸叼着片涂了漆的符纸，放在谢雾凉脚边，符纸的光映着它的眼睛，亮晶晶的；灵尾狐则蹲在竹架旁，用尾巴扫掉符纸上的灰尘，像是在帮忙守护这些新符纸。

夕阳西下时，各宗门的传讯符都来了，全是说护灵网节点稳定了，涂漆的灵果符管用。林砚把防潮灵漆的配方写在丝绢上，分给外宗弟子，笑着说：“以后你们宗门的符纸，都涂层漆，不管是山谷还是海边，都不怕潮气了，传艺堂的灵漆，随时给你们留着。”

沈清辞则把改编后的《稳灵调》笛谱，送给各宗门的灵音师：“涂漆后的符纸，灵音要吹得轻些，像拂灰尘一样，这样能帮着符纸和护灵网更好地共鸣。”

谢雾凉和墨倾言坐在桃树下，看着眼前的景象。涂漆的灵果符挂在竹架上，光映着桃花，把院子照得暖融融的；小弟子们在竹架旁追闹，灵尾狐跟着跑，小狐狸叼着符纸碎片，在石桌旁转圈；沈清辞的灵音、林砚的铜铃声、弟子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

墨倾言靠在谢雾凉肩上，手里拿着张涂漆的灵果符，符纸的光映着他的眉眼：“师尊，道心又好了些，对不对？我能感觉到，你的星力比以前稳多了，像涂了漆的符纸，再也不会乱晃了。”

谢雾凉点头，指尖轻轻摸了摸墨倾言眉心间的轮回之印，金光温温的，和符纸的光一样暖：“嗯，到8%了。以前总想着用灵力硬扛，现在才知道，和大家一起想办法，用避水藤炼漆，用灵音稳符，比硬扛管用多了。”

【系统提示：宿主道心破碎度8%，防潮灵漆稳网成功，传艺堂“三防薪火”（防魔气、防误报、防潮气）达成——恭喜你！终于明白“道心不是靠蛮力，是靠巧劲和人心”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能彻底修复】

夜幕降临时，传艺堂的竹架上还挂着涂漆的灵果符。灵果灯挂在桃树上，和符纸的光交映，院子里暖得像春天。沈清辞教小弟子们吹《稳灵调》，林砚在石桌旁炼新的防潮灵漆，阿桃和阿砚帮着把干灵草装成小布包，分给外宗弟子，小狐狸则趴在谢雾凉脚边，叼着片涂漆的符纸，睡得正香。

谢雾凉握紧墨倾言的手，两人并肩坐在桃树下，看着满院的光和人。他知道，道心还有最后8%的破碎度，但他不再着急。有墨倾言在身边，有弟子们的陪伴，有各宗门的协作，有涂漆的灵果符和温暖的灵果灯，有小狐狸和灵尾狐的守护，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道心彻底愈合，等着护灵网再也不受任何干扰，等着传艺堂的薪火，在每一个潮湿的清晨、每一个寒冷的夜晚，都能稳稳地亮着，守护着所有他想守护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