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美食家 第13章 第 13 章

唐择玉一口咬在翅根上，酥脆的外皮发出脆响，原木烤制的香味和调味的味道炸裂在舌尖，还有来自蜂蜜的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味。

绍兴阳早就等不及了，直接用手抓起鸡腿便开始大快朵颐，焦脆的外壳被尽数席卷殆尽，突破外层琉璃般的脆壳后烤鸡的汁水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出，甜味与咸味交织在一起灌入口腔。蛇尾鸡肉在高温的作用下锁住水分，一入口便能感受到肉质的鲜嫩，丰腴的油脂让烤蛇尾鸡的美味更上一层，被高温逼出的油脂潜藏在微焦的外皮下，只待有人咬下一口便会立即流淌而出。

薄如蝉翼的脆皮是整只烤蛇尾鸡的精髓，既要保证内部的肉完全熟透还要让外层的表皮不被烤焦是一项技术活，很显然路时余做得十分完美，外皮泛着油润的光，上面布满了细小的交叉的裂纹，昭示着它有多脆，只需轻轻一咬便会裂开。

外烤内煮的办法确实让这只蛇尾鸡变得比一般烤鸡更加美味，燕红只是咬下一块肉，充盈的汁水就烫得她一激灵，随后下意识吞咽下口中还有些烫人的汁水。

陈云良没燕红和绍兴阳吃得那么着急，将一片脆皮和一片肉叠加在一起，中间塞上半熟的鸡蛋，简易加工后一起送入口中，最先感受到的是上方酥脆的外皮被咬得咔咔作响，之后是下方的嫩肉溢出的汁水淌进喉咙。最后是中间夹着的鸡蛋，鸡蛋正好中和了脆皮的甜味和嫩肉的鲜味，让两种味道柔和的混合在一起，嫩滑的蛋液散发着蛋类独有的香味，使烤蛇尾鸡的味道变得更加复杂但不冲突。

几人等这只蛇尾鸡烤熟都等得快饿昏过去了，终于能吃后每个人都吃得狼吞虎咽，俨然是饿急了的模样。

不一会，整只蛇尾鸡都被吃了个干净，绍兴阳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太好吃了，”绍兴阳倚靠着背包半躺在地上回味着烤蛇尾鸡的美味，说：“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烤鸡，要是以后都吃不到了可怎么办啊。”

路时余开玩笑的说：“那就在地图上标记好这里的位置，等以后想吃了就来这里抓一只。”

“真的？”绍兴阳坐了起来。

“下次还让你去引开蛇尾鸡。”

“那算了。”绍兴阳又躺了回去。

路时余说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毕竟这里距离基地也有不短的距离，怎么可能为了吃烤蛇尾鸡就跑到这么远还危险的地方来？但唐择玉却一言不发的拿出地图，寻找到他们现在所在的大致位置，在上面画上了一个鸡腿的小图案标记下这处地方。

众人吃好后，路时余并没把之前剥肉剩下的鸡骨头直接丢弃，而是好好装在盒子里，在记地图的唐择玉看见她的动作问她为什么要把鸡骨头装起来。

“骨头可以留着明天熬汤啊，”路时余摇了摇手中的盒子，说：“我以前自己捣鼓出来的，用烤鸡的骨头熬汤味道和鸡高汤味道差不多。”

唐择玉忽然想到什么，问路时余：“对了，你之前说的，原来是这样，是什么事？”

“啊？”路时余回忆了下才想起来之前在蛇尾鸡的地盘时自己说过的话，忽然激动起来。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蚂蚁会爬到绍兴阳身上了！”

原本还在和燕红拌嘴的绍兴阳听到有关他的事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蚂蚁？应该是因为那些花吧，”陈云良正在用布擦拭着自己的眼睛：“当时只有绍兴阳一个人溅到了花里面的液体，所以也只有绍兴阳一个人遭遇了蚂蚁夜袭。”

“是这样，”路时余点点头，接着说：“不过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一部分？”众人的兴趣瞬间被路时余提起。

“那种花在还是花苞的时期就会开始分泌一种液体，暂且当作是花蜜吧，等到要开花时那些花蜜就会变得浓稠，几乎没有流动性，挂在花心周围，这时那些以花蜜为食的蚂蚁就会被吸引过来，开始搬运花心周围的花蜜，同时，这些蚂蚁还是蛇尾鸡的食物来源之一，蛇尾鸡会聚集在蚂蚁较多的地方，所以花蜜会引来蚂蚁，蚂蚁会引来蛇尾鸡。”

路时余补上最后的部分：“而那些花的食物，正是蛇尾鸡！”

一长串的逻辑听的绍兴阳云里雾里的，唐择玉倒是很快反应过来。

“所以花、蚂蚁和蛇尾鸡，形成了一条食物链循环。”

“没错！”路时余打了个响指，说：“畸变生物之间也是存在稳定的食物链的。”

陈云良听说过这方面的事，听完路时余的话后点了点头，说：“之前确实听过其他探索小队的人说过，现在的畸变生物和以前的普通生物一样拥有了新的生态系统和食物链。”

“现在的？”路时余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

“你第一次离开基地，不了解很正常，”燕红靠在背包上说：“畸变生物灾难刚开始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稳定。”

“灾难刚开始的时候，出现的各种生物完全不能用科学理论来解释，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样貌和随机生成的一样，你应该想象不到蛇长了个狗头吧？但比这还离谱的多了去了，各种长相怪异可怖的生物出现在世界各地，那些生物还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见人就发狂，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农村，只要有动物和植物就会被殃及。”

燕红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条腿架在绍兴阳腿上：“后面政府派出了军队解决，但那些生物不知道从哪来的，源源不断一样，危险性高数量还多，偏偏在城市里还无法使用杀伤性大的武器，可以说最开始只有挨畸变生物打的份。”

“后来呢？”

路时余只记得当年在电视上看到了很多长得可怕的东西，当时还以为是动画片，完全没意识到灾难的来临，后来自己被父母安排进进入基地的队伍里就再也没见过父母了。

“后来政府组织了人员疏散，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空出地方让军队解决那些畸变生物，”燕红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但畸变生物不止存在于地面，还有地底，一些畸变生物从下方闯进人员集中的场馆，造成了大量伤亡，那一次的失算导致的死亡人数甚至比之前到总和还多，死伤已经无法用具体数字计算，遍地都是断臂残骸。”

几人同时陷入沉默，燕红还在继续讲着当年的事。

“当时就有人觉得，如果不是政府要求集中，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同时丧命，最终政府在盯着巨大的压力下做出了最后也是最艰难的计划，人类幸存者生存基地建成计划。”

“当时调用了所有可调用的资源，一面要抵御来势汹涌的畸变生物浪潮，一面要争分夺秒的建起足以把所有畸变生物隔绝在外的高墙，”唐择玉接着燕红的话继续往下说：“最后以极其惨烈的代价，军队近乎全军覆没的代价，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基地建成了，之后是筛选进入者。”

“所有人都按照基地给出的标准安排队伍前后位置，”就连一向没正形的绍兴阳也难得正经起来：“最先让小孩进入，其次是青壮年，然后是中年技术人员，最后是普通的中老年人。”

这也是基地为什么几乎没有老人的原因，排在末位的老人大多在进入前就因为各种原因离世，没能等到队伍排到他们的时候。

“为什么这些事基地里的人都不知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唐择玉说：“因为我们是基地里最特殊的群体，所有探索小队的队员都知道这些，但我们一个字都不能向基地内不知道全貌的普通民众们透露，在他们的眼里事情仅是简简单单的灾难发生后人们躲藏在避难所里生活，但如果这些细节在基地里传开，极大概率会引起恐慌和混乱，一直艰难维系的平衡也会被打破。”

“路时余，你可要好好帮我们保守秘密啊，”绍兴阳笑着和路时余说：“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们和你透露过这些，那我们保不齐要吃枪子的。”

路时余木楞的点点头。

“基地自那次接收人员进入后一直紧闭大门，直到几年后才派出了第一支探索小队外出探测情报，结果是全军覆没，但后续的队伍在他们的遗物中发现了有关畸变生物的记录，从此不断有新的探索小队建成和牺牲，探索小队的任务就是探索基地外的世界，为高墙内输送情报，最开始的那几年还是很危险，十个人里能活着回来一个就算不错了，后来探索小队逐渐发展成熟，外面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没那么危险。”

“那那些会主动袭击人的畸变生物呢？”

燕红嗤笑一声：“还记得狗头蛇吗？它死了，没有任何原因，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些存在着严重不合理的畸变生物，不需要人类攻击和同类相残，放任不管他们自己就会死掉，所以基地外的安全环境不是人类自己打出来的，而是那些怪物多半死了，只剩下些相对正常的存活下来，就比如蛇尾鸡，它就没和狗头蛇一样死掉而是成功的繁衍生息。”

“既然最大的危险正在消失，那基地内部就没想过走出基地吗？”路时余问。

“当然想了，所以才会不停拍探索小队外出啊，绘制地图，记录生物，研究特性，这些都需要依赖探索小队才能完成，”绍兴阳有些自得的说：“不过那些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小队才不做那么基础的任务呢，要干就干最大的！”

尽管绍兴阳说得很臭屁，其他几人都没反驳他，他们执行的任务确实都是只会难不会易。

“你这么厉害吗，那你为什么又是被蚂蚁爬又是被蛇尾鸡撵。”路时余好奇的问。

绍兴阳瞬间炸毛：“别再提这些事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