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呆鸟出逃记 第18章 实在诡异

凌叙听罢有些失落，如果在剧院见不到仲鸿熙，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地址上了。

“你也别太灰心，只是最近几场不来，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女生安慰凌叙，“我记得他之前好像还在做慈善捐助，帮助外围沦陷的子城重建，真的是个很好的演员。”

“你知道的好多，还有别的可以给我讲讲吗？”凌叙想再多问一些，也许能发现有用的信息。

女生摇了摇头，“这位老师平时很低调，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啦。”

“好吧，谢谢你。”

“请问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啊？”凌叙本来准备要走了，被这样一问，有些摸不到头脑。

“其实，我刚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你长得很好看。”女生很真诚地解释，“但是请不要有负担，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凌叙反应过来：“对不起，我不能…”

女生露出遗憾的姿态：“没关系，反正母城就这么大，说不定以后还能遇见你。”

“嗯，会的。”凌叙冲她笑了笑。

女生离开后，凌叙看了看渐暗的天色，他也得得快点回家了。

去地铁站的路上，凌叙经过了一段学校的围墙，围墙外种着一排高大的桂花树，看树干的粗细程度，已经有些年头了。

已经到了仲秋，这个季节正好是桂花的花期，橙红色的花散发出非常浓郁的香气，细微的风一吹，不少小花从树上轻飘飘地落下来。

凌叙有些贪恋这种花香，放慢了一会儿脚步，平原区的气候是四季分明的类型，居民们有足够的时间能享受不同的季节带来的新鲜感。

如果在西部大陆，现在已经快进入严寒期了，凌叙想起自己在学校外租的那套房子，他的租金只交到年底，如果一直没能回去，不知道房东会怎么处理他的行李。

他忽然觉得忧心忡忡，想要赶紧帮萧至收集完证据的心情更加迫切，还有仲鸿熙，为了搞清楚爸爸失踪的真相，不论如何都得尽快找到这个人。

回到家里，凌叙换了拖鞋，摘下双肩包，把外套脱掉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动作之间，闻到一些清甜的香味，他深吸几次气，确认是刚才桂花树下沾到的味道。

如果被萧至闻到，以他那变态的洞察力，说不定还会节外生枝。凌叙谨慎地把挂好的外套又摘了下来，连同书包一起放回了自己住的那间客房里。

做完这些后，还是觉得不够严谨，凌叙决定先洗个澡，完全把身上的桂花味道掩盖掉。

于是萧至回到家时，只看到客厅的灯亮着，厨房和餐厅也不见人影。他站在玄关处，光洁的地板上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橙红色物体。

他俯下身，把这个不明物体捡起来，捏在指尖端详——是一朵小小的桂花，因为离开大树已经有段时间，已经开始失水，花瓣有些蜷缩起来。

萧至盯着指尖的这朵小花若有所思。

里面房间的门开了，发出轻微的声音，凌叙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看到萧至还站在玄关，手指轻轻搭在置物台的桌面上。

“晚上好。”他同萧至打招呼，身上穿了一套轻飘飘的长袖家居服，脖颈和手腕脚踝露在外面，头发没有吹，虽然已经擦过，但还带着些水汽，柔软地垂下来，遮住一些眼睛，让凌叙只能大致看清萧至的轮廓和位置，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萧至似乎是在那个位置上停顿了几秒，然后身体动了动，双手垂到身侧。

“嗯，晚上好。”他淡淡道，往里走了几步，在凌叙面前停下，打量他，问：“你不吹头发吗？”

萧至的问题让凌叙感到一丝诡异，他一脸认真道：“不用的。”

“就算着凉生病，我也不会同意你不去上课的。”

哦，原来是担心生病不能上课，影响到他的计划，凌叙非常诚恳：“我以前从来不吹头发，家里也没有吹风机，不会生病的。”

萧至居高临下，偏头看了看凌叙的后脑勺，那里的伤口已经拆了线，不知道是真好奇还是故意讽刺：“西部大陆这么落后，连吹风机都没有？”

“怎么可能？”凌叙局促地挠挠头，态度更加诚恳，“是我太穷了，吹风机不是生活必需品，没有必要买的，反正我的短发很快就能晾干。”

凌叙说的是实话，但是萧至这种家境优渥的人估计无法理解，他转了方向，打算绕过萧至去厨房，在做晚饭前洗澡这件事确实有点诡异，为了不让萧至起疑，他得赶紧避开这个话题。

但是，一只手忽然搭到凌叙的肩膀上，阻拦住他的去路。

“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萧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凌叙的身体突然有点僵硬，但是他早就准备好理由：“今天在培训班坐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太阳晒得很热，我有些出汗。”

“哦。”很合理的解释，萧至看上去也没那么在意，他抬起脚，先凌叙一步进了厨房，又转过头来说道：“去吹头发。”

凌叙还是犹豫，如果是萧至做晚饭，肯定又会做预制菜，凌叙不想吃，他想要新鲜的青菜和肉片，于是说：“真的不碍事，我来做晚饭吧。”

“你的头发在滴水。”萧至冷着眉眼，“我可不想吃洗头水做的饭。”

“啊？”凌叙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怎么会，我用毛巾擦过，已经快干了吧。”

萧至不为所动，已经打开冰箱开始寻找食材。

凌叙无奈，只好再去把头发吹干，再出来时，萧至已经把锅里的水烧开了。

然后拿了一盒牛肉罐头出来，戴上手套把牛肉切成小块，刀工行云流水；蔬菜是凌叙买回来的新鲜食材，用清水洗了两遍；最后把牛肉和菜一起倒进锅里，再煮开，最后把预制的面条放进去，加入调料。

好吧，这次是半预制菜，凌叙觉得萧至对食物的吃商有所提高，说不定还是受自己影响，觉得有点高兴。

面煮好了，萧至事无巨细地将筷子都摆好，用眼神示意凌叙过来吃晚饭。半预制牛肉蔬菜面的味道出奇得好，让凌叙食欲大动，整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把自己的碗刷好，凌叙又去倒了一杯温水，治疗脑震荡的药物还没吃完，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再感觉到不适了，看来是恢复的不错。

凌叙想，也许应该感谢萧至，毕竟是他交了昂贵的治疗费用和住院费，还抹去了住院记录，真是做了一次好人好事。

好人好事的当事人正在抱着笔记本处理邮件，他抬起头，心情似乎不错，对凌叙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推测是正确的。”

萧至说，他的人结合得到的内部消息，确认过网络上章岳的演出视频，最后一幕的台词和被绑架来的跃变人种类对应上了，每次章岳的演出结束后，大概半个月的时间，黑市的人就会集中运送一批新的跃变人过来。

“太好了。”凌叙也为此感到高兴，这说明他离回家的日子更近了一步。

“他们的实验不会断，肯定还需要继续绑架大量的跃变人，最好还是能通过章岳最新的演出再次验证。”萧至保持谨慎，“但是现在他们更换了新的仓库，就看你的了。”

等凌叙确定了新的仓库位置，萧至的人脉才能进行进一步的验证。

“好吧。”担子又落到了凌叙的头上，不管过程怎样，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回家，他明天一定更加努力地学习，天衣无缝地入职实验园，帮萧至找到新仓库的位置。

“今天都干什么了？”萧至又发问。

他今天的话怎么有点多，凌叙没由来地感到危机，回答道：“就是，去上课，学了怎么给各种种类的植物施肥。”

“嗯，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我就回家了。”凌叙迟疑了一下，声音闷闷地回答道。

果然危机感不是平白产生，凌叙怀疑萧至还是察觉到自己去调查仲鸿熙的事了，但他没有证据，于是试图转移话题，如果萧至真的察觉到，肯定会把话题再转回来。

“如果确定了仓库的位置，你打算什么时候曝光这个实验室呢？”没等萧至再说话，凌叙就问，为了显示自己是真的好奇，真心想要跟萧至讨论，他还自顾自给出了回答，“要先把跃变人救出来，才能去揭发他们的罪证吧，万一这些人为了毁灭证据，要玉石俱焚怎么办？”

但萧至却没有如凌叙想象的，把话题转回到今天都做了什么这个话题上，他好像真的在思考凌叙的提问，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会有人提前安排好的。”

接着，萧至又转移了话题：“今天还觉得难学吗？”

萧至没再追问，凌叙松了口气，其实今天还是有一点难的，但他适应能力良好，这么多年的学毕竟不是白上的：“今天没觉得难学，只靠听课就已经能掌握百分之七十了。”

说罢，还给了萧至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嗯，我相信你。”萧至拍了拍凌叙的肩膀，很有礼貌地叮嘱他，“早点休息。”说完，就直直地走开了。

凌叙还坐在餐桌前，呆滞地看着萧至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萧至这次竟然没有嘲讽自己，还对自己进行了鼓励式教育，诡异，实在诡异。

后面的这几天，凌叙的课程学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所以能分出更多心来找仲鸿熙。他放弃了在中央剧院的演员通道互动围堵仲鸿熙，而是选择早早地回家，去居住区的B2建筑组碰运气，最后赶在萧至从海关中心下班到家之前回到家里。

前几天凌叙都一无所获，直到培训班理论课程的最后一天，这天下午，他终于在B2建筑组的地下车库出口发现了仲鸿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