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但量产邪神 第1章 第 1 章

末日来临前，徐若烛没有任何预感。那天早晨，她六点起床，拎着两大袋沉重的卷宗，坐地铁前往一个偏僻的派出法庭。她需要坐两小时地铁，因此不得不早起，顶着黑眼圈坐在地铁里，没吃早餐，昏昏欲睡。

为什么不开车去？

因为没有车。

那为什么不打车呢？

因为没有钱。

好了，再问就不礼貌了。这就是徐若烛，没有红圈律师那么足的精英氛围，也没有某个offer节目里那么光鲜亮丽，每天穿着灰扑扑的西装套装，奔波在不同的地铁线路上，赚取勉强饿不死自己的薪水。

有那么一会儿，徐若烛睡着了。她的梦里很少出现鬼怪，她最可怕的噩梦是——错过开庭。果然，没睡太久，她就隐隐有坐过站了的预感，悚然惊醒。

睁开眼，却看到了散发着淡蓝色光线的系统界面，机械的女音在耳畔响起，分辨不出来自何处：“你好，欢迎来到末日，你想信仰某个神明以获得庇护吗？我们这里有黑山羊、失落天使、海底五万里的章鱼。。。。。。”

这都是。。。。。正经的神吗？徐若烛歪了歪头，觉得自己可能是还没睡醒，闭上了眼。

系统似乎听到了她的腹诽，挑了挑眉，“是邪神，又能怎？”

徐若烛坐直了身体。

等等，为什么系统会有表情？为什么系统还能高速冲浪用上网络热梗？徐若烛的关注重点严重偏离轨道。

“系统当然也要版本更新的，不然怎么拯救你们这些脆弱的人类？”系统嘻嘻笑着，再次回答了她未说出口的疑问。

“是为了拯救人类，还是为了收割我们的灵魂啊？”徐若烛弱弱地问出口。

“嘘，不要问那么多。”系统不说话了。

不对，这情况不对，徐若烛终于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一惊之下，徐若烛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试图打电话让同事去帮忙开庭。

手机没有任何信号。

徐若烛发出尖锐爆鸣：“等等，先别末日，我还要开庭！”

系统一时语塞：头一次见到这么热爱工作的幸存者呢。

徐若烛继续尖叫：你你你你不理解！我是原告的律师，我不能错过开庭！错过了就撤诉了啊啊啊快让我出去我要去法院！

系统清了清嗓子：徐若烛女士。

徐若烛仍旧在崩溃中。

系统再次清了清嗓子：徐若烛律师？

徐若烛一秒清醒，微笑，友善开口：“嗯嗯是我，您请说，有什么事吗？”

系统：这次的幸存者精神状态不太好，怎么一进来就疯了。

徐若烛反驳：“我没疯，我是专业的，你说吧。”

系统：徐律师，是这样的，现在末日了。

“然后呢？具体是什么情况？有什么证据吗？”徐若烛继续微笑。

系统有点疯了：“不是，我说末日了，末日，听得懂吗？不用开庭了！法院不存在了！法律也不存在了！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徐若烛瞪大了眼：“那我失业了？我还没到35岁呢！”

系统：不是，你没有失业。。。。。。也不是。。。。。。

“好了，我懂了，你继续说吧，我为什么在这里，需要我做什么？”徐若烛清醒了，似乎接受得很快，适应良好。

系统松了一口气，似乎对两人之间的交谈终于重回正轨感到庆幸：是这样的，你是被系统选中的幸存者，你要尽量活下去，尽量活得久一点，然后去探寻末日的真相。

徐若烛手指自己：“我？”

系统：就是你，天选之子！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吗？系统这算是雇佣我了吗？签劳动合同吗？”徐若烛眼冒精光。

系统：没有，系统不给你支付工资，也不签合同。。。。。。不是，这不是重点！你需要完成系统给你安排的任务，一步步完成升级，不断尝试寻找世界毁灭的真相。

徐若烛有些失望，但很快振作，“系统只雇了我一个人吗？我干不了这么多活吧？牛马也有个限度的吧。”

系统不回答。

好吧，它不是一个有问必答的好系统。但徐若烛暗自猜测，应该有很多人都被选中了，毕竟只选一个人的话，失败的概率也太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其他幸存者，也许能整合更多信息。

很快，系统凭空漂浮的界面里显示出了徐若烛需要完成的第一个任务——

幸存者徐若烛，初始任务：选择成为某种邪神信徒并获得邪神的庇护。任务时间：24小时。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一只Q版的章鱼落在她脚边，抢先开口：“你好，要了解一下我们古神吗？古神的名字不可言说，古神的面容不可直视，但古神会保护。。。。。。”好耳熟的开场白。

它很快被一只异常高大的袋鼠挤开了，这只袋鼠身高接近两米，行为却像人类一样，朝着她微微弯腰，伸手问好，态度礼貌，语调温柔，“你好徐女士，这里是灰袋鼠之家，我们的神明充满力量，厌恶杀戮，这是传单，可以了解一下。”一份彩印的传单塞到徐若烛手里，质感高级，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个神看起来很富裕嘛，也不是不可以了解一下。

话音未落，有个声音从后方传来，语速很快：“别听它们的！我们的神有无数眼睛主宰孕育和万物生长只要你看过一眼就会。。。。。。”这个使者好像唱rap的哎，会不会卡肤色啊。

远处还有新的生物赶来，挥动着翅膀大叫着：“信我们主才能获得永恒的生命！”

徐若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律师，没有任何信仰。她身量普通，力量平平，但末日当前，能够被系统选中，必有过人之处。

所以，当徐若烛被邪神使者们社团招新一般热情的揽客语音环绕的时候，她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空气突然安静。

徐若烛满意了，从包里翻出一沓便笺纸，迅速写了几个号码牌，发给了周围的邪神。“好了，现在开始取号排队，你们一个个来，先v我50。。。。。。不是，先展现一下优势，给我看看实力。”

四周一众邪神的使者愣住了，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

“都别急啊，不准插队，不准吵架斗殴，也不准从垃圾桶里翻别人的号码牌。”徐若烛缓慢但严肃地环顾一圈，用手指点了点那些邪神使者，“听完你的再听你的，排好了。来吧，1号，说说你们的优点，你有3分钟，我的时间宝贵，超时要收费的噢。”

那些使者们莫名其妙地被她摁了下去，规规矩矩地开始排队陈述，整个现场恍若大学水课的课堂展示。

邪神也要做pre吗？

系统摇摇头，把这种怪念头赶走。它对此肃然起敬，徐若烛的页面很快浮现出一行浅蓝色的字体，似乎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叮咚，恭喜你获得幸存者初始幸运值60，初始天赋“秩序感”，能令指定目标无条件遵守你的规则，使用时长3分钟，冷却时长24小时。

徐若烛职业病犯了：“怎么定义我的规则？任何个体都能指定吗？为什么使用时间这么短，这不公平，我要求延长使用时间。。。。。。”

“所有天赋、技能、数值等的最终解释权均归本系统所有。”系统再次浮现了一行小字。

徐若烛翻了个白眼，继续听邪神使者们的汇报。

听了一会儿，徐若烛的眉头越皱越紧，打断了3号使者的陈述，“等一下，系统，我不愿意做这个任务，我是无神论者，你不能强迫我信仰任何神明，这违背信仰自由了。给我换一个任务。”

您的幸存者不干了。

徐若烛和系统僵持了一会儿，系统页面有了变化。

系统：检测到幸存者徐若烛要求更换初始任务，任务已更换。警告，之后的任务均不可更换。

初始任务（已更新）：击杀5个被污染的生物。任务时间：24小时。

徐若烛勉强接受，但是依旧提要求：“等一下，我没有武器，你怎么能不给新人发武器？”

系统叹了口气，掉落了一把水果刀。

徐若烛踢了踢地上的水果刀，看着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草地上凭空出现了系统认为的污染物，是一群长了鲨鱼一般交错纵横的牙齿的垂耳兔，长相怪异，让人好奇它们粉粉的小嘴巴里怎么能排列下这么多牙齿，不知道口腔后排是不是也像鲨鱼一样分布着更多的牙。徐若烛可不想被它们咬一口，谁知道被咬一口是不是就会被污染呢？总不能刚幸存就嘎巴一下死了吧，那也太糟糕了。

她毫不犹豫地使用刚获得的天赋“秩序感”，覆盖了眼前的所有生物。

“你们，从左到右数5只，依次拿水果刀捅自己，其他东西都别动，我要求你们在3分中完全变成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尸体。现在执行，不得有误。”

被选中的那5只垂耳兔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也叹了口气，很快呆头呆脑地开始执行她的规则，第一只垂耳兔已经开始动作刻板地用短短的前腿拿起水果刀挥向自己。

嗯。。。。。。兔子也会叹气吗？徐若烛犹豫了一会儿，算了，不想那么多。

系统（小声）：你不想成为邪神的信徒，难道是想成为邪神吗？

徐若烛：“嘘，别说话，吵到我完成任务了。还有，和我聊天请预约，记得付咨询费。”

系统闭嘴。

3分钟后，5只垂耳兔死气沉沉地躺在草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的污染物都离徐若烛远远的，好像她才是那个污染物。

徐若烛想到这里，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系统（瑟瑟发抖）：更像邪神了啊。

“今天还有任务吗？还有，我住哪儿啊？末日系统包吃包住吗？”徐若烛有点饿了，毕竟末日前没吃早餐。也没人通知啊，早知道吃饱再来了，死了也做个饱死鬼，比现在舒服一点儿。

系统：包住，每天包一餐。

不对，这播报风格好诡异，系统顿了一会儿，重新开口：幸存者徐若烛，恭喜您已经完成初始任务，新任务将于晚上十二点刷新。

任务奖励：金币X10；

小木屋x1；

床品四件套x1；

桌椅一套x1；

饭团x1；

牛奶x1；

矿泉水x1。

武器升级：名叫“阎王殿里只有你”的水果刀，幸存者使用天赋的手段诡异，阎王为你让座，该技能可以令攻击增加10%。

刚刚落在地上、沾满污染物血迹的水果刀亮了一下，血迹褪去，刀锋似乎更锐利了一些，原木色的刀柄上镶嵌了一颗兔牙。

好了，现在幸存者看起来像邪神，武器看起来像污染物。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

系统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