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一变种 第9章 「第一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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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湃深吸一口气，忍住不去责怪那些和自己学生身份差不多，努力又胆小的研究人员。

他们其实没有什么错，他们最多是历史的推动者，并非灾难的承担人。

“你继续说吧。”

“好！从项目定下目标后的24年间，天才教授古今来励志让人类的身体极限，跟上超前发育的大脑，直接突破伦理和人性，将基因变种工程搬到了世人面前。

他为了研究可谓是牺牲了一切，他的两个女儿都死于前期的实验当中，与妻子决裂。好不容易熬到疫苗成功问世，却因为超高的死亡率，遭到了全球的联合抵制。”

可能是同为研究者，笛樱对古今来的描述用着一种悲情的色彩。

“他其实可以永远都不说出非法疫苗的真相的，可能是处于对未来人类的同情，或是对全球陆续死亡孩子的愧疚，他还是自首了。

他在自述中承认，是无法让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才决定非法推动了实验结果。

死刑之前也不后悔地承诺，将来变种人会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来彻底变革人类走向灭亡的处境，到时候历史会全新改写。目前看来，他的预言似乎要来临了……”

“预言。他那预言，听上去好像是变种人会带领人类走向光明一样。”

“对呀，怎么不算呢。”

面对路湃的不认可，笛樱看上去无条件认同。

“可现在，变种人善恶根本无从可知，你们如何确定别人会愿意那么做。”

“你不是做了？”

“……我只是其中的一个，怎么能代表全部。全球的变种人很可能成千上万的……”

“那你成为最后一个，不就可以了吗。你这样愿意带领人类走向光明的变种人，战胜了一切。那么历史，不就变成走向光明了嘛，预言没错。”

路湃被年轻女孩的理所当然震惊了。

“那我失败了呢！”

“失败了我们就没有历史了呗，历史改由变种人书写，变成什么样，也不关我们的事咯。但是，变种人最终还是创造了一个全新世界，也符合预言呀。”

大无语。

“……我真是太天真了……我以为你们会从古今来那里，留下什么关键秘密，结果除了一个两头堵的预言，什么都没有……”

路湃很遗憾，保守派的研究，目前听上去，对她毫无用处。

她摇摇头走到古博面前，看着他失去了灵魂的样子，想问问他们对他的研究结果。

“我那天能打赢他，是不是因为他也是提前接受了实验的对象？”

“是的，古今来给儿子注射的是第一批成功的疫苗，但是成分比较凶险，威力比较简单，他的身体构造很单一，而且损耗大于机能。虽然活到了现在，但未来死亡的概率非常大，发育远不如你健康。他留下的那把匕首是教授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我们猜测，他应该是很孤独，在终于发现了同类出现后，迫不及待暴露的。”

“但，我还是被他揍得很惨。”

路湃有点气恼，要不是系统给她开挂，她很可能就被这个远不如自己的同类干掉了。

“湃姐，我跟你讲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少女凑过来，瞪大眼睛，新奇又绘声绘色，“你这样的角色在游戏副本里，是不应该站在boss前面当肉盾的。你被打，只是我们没抽到其他的卡。”

大离谱。

“你们联盟政府……搁这玩超现实末日游戏呢！”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能被比喻成游戏卡。

“哈哈！都说了是举例啦～”

“那我建议你们，尽快从这个变种人的副本里摸出点装备吧，再充点钱抽别人出来。本工具人的作用就发挥到这里。”

“啊啊，别这样嘛！”女孩凑上来，拉住她的胳膊蹭蹭撒娇，“那天你绝地反击之后，全世界的人都把你视为英雄了，你可不能抛下那么多人的期待不干了啊～”

“我劝你们不要对变种人有期待，我当时只不过是为了我的亲友而已，或者为陈司令。没有别的。”

路湃保持冷酷，可是女孩根本不信。

“是嘛～那你为什么找我们要当年基因变种计划的资料，还来这里跟我讲了这么多。而且一个人服从安排呆在联盟这边，不哭也不闹，好像心里一直在计划着什么，或者等待着什么……你内心一定想着带领人类走向光明的！我知道！”

“……我真的是因为无聊……”

路湃很慌，女孩看似玩笑，但显然心思细腻，玩笑间说着自己的推测。并且言语中成功秒杀她冷静的为人，看透她无法应对她这种小孩的性格，所以循序渐进地蹬鼻子上脸。

「哇，你原来怕这种个性的人啊。」系统感叹。

「住嘴……」

「你干嘛对我一直这么凶。你有本事对这个女士也这么凶。」

「没用，我不吃刺激的。」

「你等着，我写一个新的性格代码，改成小孩子撒娇，我让你无所适从！」

「……」

今天怎么了？没有正常人了？？

她又转头看着那拽着自己手臂，盯了她半分钟的女孩，满头问号。

“……为什么这么看我？”

“因为你实在太像一张，我们散尽家财，才抽到的唯一金卡了……”

“……你们明明是白嫖！！我相当于开服白送的不是吗？”

“是哦～你就是我们萌新世界里第一个好心的NPC，新手村里的大爷，走向成功的教习老师，黑暗迷途中唯一的引路人，除了你我们没有别的卡了……”

“这不还有一张吗？”路湃指指泡在水里的古博。

“啧，这算什么破拉垮经验卡，屁用没有。”

小女孩歪头吐槽，一脸老油条模样迅速死鱼眼，变脸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好难搞。

“……旁边这位一直没讲过话的小哥，讲两句吧，班都让别人上了。”

突然被点名的北洛与笛樱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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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他依旧没有死，心脏还是跳动的。但很显然，掏出来的心看上去已无法安装回去，他事实上也已经死亡。”

北洛话音干脆，看上去正常许多。

“因为这个状态更好让你们做全身研究啊，心脏是变种人最关键的器官，你们主要研究方向做这个就好。他应该足够你们目前了解了。”

路湃当时的确可以一击把他的心脏击碎的，选择掏出来就是为了给保守派做研究。

“那有没有潜在危险，保质期是多少时间呢，心脏会一直活着吗？”

“没有危险，但是什么时候死我不清楚，可能会一直活着。如果意识到危机，你们研究完毕了，自己捅死它就好。”

“好。我有一个大胆的提议，将他的基因移植到人类身上，会不会有变种的可能呢？”

“嗯，你的提议的确很大胆，”路湃望着他，然后轻笑，“但我怎么知道呢。你们谁敢试就去试试吧。”

北洛一听大口震惊，显然被路湃的建议吓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摘除变种人的心脏或者杀死心脏，他们就能宣布彻底死亡？”笛樱突然插嘴，毫不惧怕。

“是的。”

“那和人也差不多嘛。”

“嗯，你们也可以对我这样做。杀了我也挺简单的。”

路湃玩笑。

“我们疯了嘛！开局白送的唯一一张金卡拆了还怎么玩！”

笛樱尖叫。

“……再见！”

路湃转身，头也不回离开实验基地，她发誓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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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高山之岗，茫茫的天和地连成一片。

陈丰年一家，葬在这里。

路湃为老人献上花束，抚了抚墓碑上他的墓志铭。

「为了国家与人民。」

“陈老什么阵仗没见过，最后却死在一个垃圾的手上，太不公平了……”宋微泽眼睛微红，抓着男朋友的手，有些失态，“我们联盟政府……太没用了……”

“小泽，别这样……不是我们的错……”秦轻书安慰她。

说到底，发生的这一切，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机关根本无法阻止的。在最后一刻，除了减少更多人员的伤亡，他们也别无选择。

当敌人太过强大，信仰就像美丽的装饰品，在灾难的逃亡中，最先被生存所抛弃。

路湃长叹一口气，她有些惆怅。

在战争面前，正义的每一步前进，都带着鲜血的代价。没有什么进步，是从天而降，运气突破的，更多是一代又一代人，用死亡换取的。

历史的车轮，是骸骨铸造。

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所以珍惜幸运的机会，向前，再向前，即使永远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路湃的思绪，突然被章峥拦住她肩头的动作打断，她带她转身。

然后她就看到他们身后，走来四位庄严严肃的大人物。

每一个都是这个国家，重要位置的首脑。

路湃与他们擦身，她的视线最终被队伍最后，跟着的白发白皮肤的撑伞少年吸引。

那男孩也看向她，淡蓝色的眼睛露出笑意。

路湃完全愣住，只此一眼，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