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一变种 第13章 「未来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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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信约在明日的「都会大学」里，学校上千名学生集体撤离中，周边也清了场。

路湃再也无眠，她来到花园庭落，见到了那未打伞的洁白男孩。

他坐在她身边。

“你叫苏告绪，是吧。”

“是的姐姐。”

“其实，我认识你。”

“什么？”

“没什么，我开玩笑的。”

路湃差点就说出来了，但她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如果说出过去产生牵绊，就只能让别人徒增担忧。

“姐姐明天真的去赴约吗。”

可男孩明显就是来担忧她的。

“嗯。”

“是去迎战吗？为什么不结盟呢。”

苏告绪想了一晚，最佳答案就是让路湃去结盟，所以他看到她出现，连忙赶来劝说。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结盟。”路湃无奈。

“「假装」和他们结盟，找机会杀掉。”

当她听到这句，不得不再次露出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他时的那般疑惑，这个人每次都让她好吃惊。

“……小孩子，不要总是说打打杀杀的。”

“好吧……”苏告绪叹息，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说什么路湃也不会轻易放在心上，只能转移话题，“姐姐，我喜欢夜晚，夜晚可以看到天上许多星辰。”

“是啊，这些星辰一点都不炎热，但它们其实是和太阳差不多的天体，都是在燃烧的。你如果讨厌太阳，就常来看星星，晚上有这么多颗太阳，不必太在意看不见的那颗。”

“姐姐真是个好人，一直在安慰我。”

“就是希望你能坚强一点，坚强活下去。”

“那姐姐呢，怎么不坚强一点，非要去送死。”

“……”

“你真的不能死。你死了，就都完了。”

「你死了，都完了。」

这下，路湃不得不认真地震惊了。

“你这种说法，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什么说法？”

“假意结盟，趁机杀掉，死了都完了。全部都很像。”

“是什么样的朋友？”

「不要告诉他！！」

系统忽然大喊。

路湃看了少年一眼，然后冷静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的说法如此相似。」

「不知道。」

她在心声中质问系统，并快速解析出答案。

「那我懂了。你们让我来解锁他，但却明显又不了解他，还很需要通过我知道他的秘密。那说明，你们没有联系，不是相同立场。」

「……」

「你们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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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学逐渐替代信仰的世纪，人们很少再去相信什么神明护佑、福祸相依的虚无道理，大家仿佛都更认可，现实实际的东西，科学已成为大多数人的全新信仰。

就如都会大学中，那棵曾拥有过神圣传说的百年银杏，如今只是学校的一种观赏点缀一般。

而路湃此刻，正站在这种新旧交替的光影里，站在树下仰头，看到沉默的高树，枝冠遮天蔽日千云的雄伟模样。

一夜之间，人类的新信仰光速崩塌。

那树干上挂满了学生们连夜留下来的，数不清的红色丝带与写满留言的祈福牌。

在风的轻抚中，发出祈愿祝祷的声音。

亦是年轻的求救呼号。

当科学有一天走向失控，人类想起了最初对世界的畏惧与虔诚，他们请求上苍，希望神明开眼，让运气或是机遇，站在我们这边。

路湃双手合握，潜心朝拜。

联盟政府众人隐蔽在距离路湃最近的指挥位置，等待危机到场。章峥与秦轻书站在窗边，看着好友独自祈祷。

“她上次站在那里，是等我下课。”章峥回忆。

“我也记得，她被带走的前天晚上，你们发消息给我，说安排了毕业旅行，会带着我。”秦轻书恍然，“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风忽然停下，只剩午时烈日骄阳。

校门口缓缓走来三人。

设备很快捕捉到他们的模样，但最先看清的肯定是路湃，她看见了最坏的开端。

三个变种人，两男一女，大步地毫无防备地向她镇定走来。

“你好啊，路湃。感谢你来赴约。”

最先开口的是皮肤黝黑的女性变种人，她成熟高挑，鲜红的嘴唇和夸张的紧身衣装点她的奔放。

“你好，不知道你们约我，要做什么呢。”

路湃戴着微型传讯机，将影像声音都同步给联盟后台。

“有点开门见山了朋友，我本来还想让你评价一下我今天的打扮呢。”

“衣服不错，很适合你。”

“真的吗，可他们两个非说我身材不好，不要穿紧身衣呢。男人果然没有眼光，我们俩看上去可以做好朋友！我最喜欢交朋友了，交像你这样友善的朋友，把我们变种人同盟，快速扩大！”

“那并不容易找到的，现在变种人大多数隐匿在人类中，有着不同的人生。”

“我们可以利用人类最先进的武器，进行全世界投放呀。”

“什么？”

“像杀虫剂喷害虫一样将人类都杀死，这样剩下的就都是我们变种人了。我预计3天，哦不我们勤劳一点2天不间断投放！世界上都只有我们后，大家就可以随便交友了！”

“……”

路湃的沉默亦是联盟政府的沉默。

霄凌云面无表情将手里的计划书扔掉，拿出另外一册。

鹤归楼看着最新发过来的三人信息，眉头紧锁。

严玄冬那边连接着路湃的监听对讲机，却不知要对她说什么。

“这个主意虽快，但那样干地球也他妈的毁了，变成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意思了啊。老子还想好好享受享受呢，都炸没了你来建啊。我建议屠人留城好，把好东西都留下。”

男人中的高个子平头突然开口，否定了那个全球性毁灭人类的想法，提出另一种灭绝的方式。

“的确，我们目前并不知道全世界的变种人体量，若实在少，重建地球并不容易。浪费我们的能力去承建也没有必要，我们完全可以让人类当免费奴隶，用人类的科学技术继续将地球发展下去，所以没必要杀光。”

剩下的一个眼镜男子，提出了更实际的方案。

他们三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在路湃面前商量着未来，计划着看似荒谬却好像并不遥远的阳谋。

话语间她也判定，那黑皮女人是天真与残酷并存的一个。

高个壮硕的平头男人，粗鲁又野蛮。

最后开口的眼镜男子看似温和，但句句冷血。

路湃从监听器中还听到了严玄冬传述的三人信息。

眼镜男名叫李尔，但他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叫他本名，卡尔。28岁，面目寡淡，是一名财经学者。

女性名鲁希，原名南希，壮男名史一奎，本名奎巴。

听本名，他们好像，都是「归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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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么有想法，其实可以自己去完成的，何必拉上我呢。”

路湃吸收完信息后，并未顺着他们的杀戮计划继续，也没有同意加入他们，而是不紧不慢继续试探他们的来意。

“因为我们是同胞啊。”

卡尔一听，向着路湃恳切。

与古博的憎恨不同，他的那句同胞之中，饱含了真诚。

“我不认为你们的目的只是找到同胞，直接说说最终目的吧。”

“你很感兴趣吗？”

“想听一听。”

卡尔欢喜，走到树荫当中，就像见到失散多年的至亲一样泪涌眼眶。

“我们希望所有的变种人能够携手一起，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文明。”

未来文明。

路湃皱眉。

“我们变种人目前只有武力，智力未比人类聪明多少，而且数量预计少得可怜。创建一个新的文明，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了。”

卡尔承认路湃的疑虑。

“当然，所以我不同意南希和奎巴的建议。我们在此之前，一定要得到世界联盟的实权，让变种人成为国家背后的实际掌控者，操纵人类将我们需要的城邦先建设出来。”

“如果你想，完全可以越过联盟让人类对你们俯首称臣，何必还要掌控国家，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样会产生暴动的，你看哪个战争国家的人民还有心思工作？倒是平和地利用政府的权威压榨攫取，让那群蚂蚁不知不觉从头干到死，才是明智的。

就算事实暴露，我们还能把罪过甩给无能的政府，让愚民憎恨他们帮凶的身份，让人类在互相埋怨中自我消耗。就像他们的先祖反复做过的那样，让他们死于历史的回旋镖中。”

卡尔言行里，已经完全把变种人与人类分开来看了。

人类的历史，祖先都跟变种人再无关联。

“应当没有几个政府，愿意给你们做空壳傀儡吧，反正也是受苦受罪，他们何不搏一搏呢。”路湃再次质疑。

卡尔自信推眼镜，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所以我很幸运，咱们现在在东盟，东盟不是个，所谓以人民利益为先的国家么，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会实现自己的口号。我要以全东盟人民的生命为威胁，让他们将权力为我所用！”

路湃内心感叹，这是何其贪婪。

但是卡尔啊，你真的很不幸才对，你找错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