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一变种 第11章 「死亡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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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虐是小孩子的把戏，不能换取任何同情，你真的很蠢，以为这样就能引起那个变种人的注意？”

苏告绪在病床上睁开眼，听到冷漠的声音传来，看到脸色非常难看的袭娜。

“关你什么事？”

“怕你装小孩装久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要干嘛了。”

少年一听从床上坐起，将纯良的眼色换成杀伤力十足的锐利，似乎下一秒就要杀人。

“小心点说话，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忘了。”

“我知道啊。我是怕你忘了，忘了你这幅低级身体不能让你为所欲为。「组织」辛苦给你生命，要懂得珍惜。”少女身形娇小，貌似也只有十几岁模样，长卷发，玲珑俏丽，“而且，别给鹤伯伯添麻烦了，要我说几次你才记得住。”

“他自愿对我好的，我昏倒了也不需要你救，病危了也不需要你担心，要我说几次你才记得住。”

二人针锋相对，似乎都很想撕了对方。

“你什么态度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是路湃压根就不记得你了，你在这恼羞成怒呢。”

“……”

“被我猜中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袭娜感到可笑。

“你怎么知道她不记得我了？我受伤了她无动于衷？”

“哦，那你在这里躺了多久了，她来过没有，叫过你的名字没有，有没有帮你杀了太阳啊。哈哈真的恶心死了，杀太阳，你真能装啊。”

“她一定会来的。”

“我劝你有点羞耻心吧，靠着别人的同情，活不长的。”

袭娜性格似乎一向如此，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她就这样一直咄咄逼人，对苏告绪充满敌意。

或许是因为同为被鹤伯伯收养的孩子，她身体健康，却相对被冷落，反而是身体不好的他长期受到关注。

这让她完成任务的难度加大了，或者还有别的。

“可我是幸运的。”

少年总是能用这点刺激她，袭娜果然未来得及反驳，就发现路湃出现在了医疗室门口。

“而且我告诉你，我肯定能进化的，组织的任务我必不会搞砸，你放心。”

“就凭你这幅身体？？”

“对，就凭我。”

袭娜在那一瞬间，对苏告绪的厌恶到达了极点。

但二人都在路湃到来的前几秒，改变了神态。

“路姐姐好！你来看小绪的嘛！”袭娜转头，兴高采烈。

“啊是的，你是？”

路湃疑惑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她长得有些似曾相识，她一时想不起来。

“我是小绪的好朋友袭娜，你可以叫我娜娜。”

“你好。”

“我知道你一会儿还有事忙，就不打扰你啦，你去看看那个冒失鬼吧，劝劝他不要总是哭鼻子啦哈哈。”

“……好的。再见。”

袭娜向前大步走，并迅速换回狠恶的脸。她在内心里不甘。

好啊，那就等着看吧，看我们谁装小孩装得最像！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苏告绪露出有气无力的虚弱。

“因为我看到你在太阳底下昏倒，想到可能是那天我的话，刺激到你了。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没关系的，不是你的原因。”少年轻笑。

“无论是不是，都不要那样做了。”路湃坐在他床边，耐心安慰。

“我只是想试试，自己是不是可以晒太阳罢了。毕竟姐姐说，大家都需要太阳，不被太阳需要的我，应该是不该存在的，虽然很可笑，就那么试试看了，结果证明，我的确很可笑。”

苏告绪知道，同情是他的法宝。

第一次见面，他什么都没有多表现，只是让对方感到言语上的愧疚，那么今日他昏倒，就一定能换来她亏欠的探望。

路湃听完这番话，果然自责更加。

“你不可笑的，是我说错了，我作为一个大人，不应该那样对你说。我应该告诉你，不必去杀死太阳的，因为太阳不是你的敌人。你只是身体受伤了，只要有人保护你，你就可以慢慢好起来，总能面对阳光的。”

“姐姐也会保护我吗。”苏告绪眼神重新染上期望，清澈地看着她。

令路湃心下一沉，但仍旧给他肯定回复。

“会的。”

“谢谢你。”

苏告绪很高兴，没想到她会对他打开心扉这样快，他以为她记起他来了。但是女人只是很快起身，要匆匆离去。

这般态度，又不像是来安慰，像是来告别。

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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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解析出来了，信不是这两天放的，用了定时延时，实际时间是那天下雨的晚上，雨势太大，来人身穿黑色雨衣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在放信的瞬间闪现了一下，但可以确定来者有3人，后来就怎么都捕捉不到身影了。”

联盟政府紧急会议上，聚集的众人都神色紧张。

“现在紧急将大家叫来，是因为刚刚我们在联盟内部的重要信息交互网上，又收到了一些诸如「杀戮」「新世界」的恐吓信号，以及「路湃」「回家」等等字符……似乎都是那个变种人同盟所为……”

“什么，新世界？这帮人不会是想，把整个都会给端了，自己搞一个新都会出来吧……”秦轻书看着那些符号，盲目猜测。

“您再往大了想想，端个「都会」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端个「东盟」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新世界，有没有可能指的是整个「地球」？”

章峥坐在秦轻书旁边，一如既往大胆。

“我想想……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都奈何不了他们，真要用起来，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自己搞个半死，面对变种人我们的战斗力几乎为零……”秦轻书想象着，“这样看来，他们如果真的联起手来干大事，呃…………”

“还有路湃，回家，哈哈！这不是很明显了吗，这帮人要邀请路湃【结盟】，然后干掉联盟政府，摧毁旧的城市和国家，统一地球，建立新世界！”

章峥直言不讳，继续说着恐怖玩笑。

把联盟政府的人听得面如死灰。

“确定真的是变种人么。”路湃开口，先确认。

“不确定，但我们希望按最坏的准备来做。”出席会议的保守派代表还是风炽，他带着几个成员坐在一起，看上去谨慎无比。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我们的方案仍要配合你的想法，不然都是空谈。”今天宋微泽没有来，出席会议的改革派代表是平易近人又风度翩翩的顾昭，会议开始前还给路湃专门介绍了「目芯」的开发和未来使用，关心了她的身体。

他带来的人相对也比较随性，会议上一直在小声交流。

陈丰年死后，第三方的权力收归第四方。路湃也是第一次见到了第四方的人士出席会议——那也是本次会议的主理人，他除了偶尔推进会议内容，剩下的时间都在倾听。

路湃意识到，无论保守派和改革派多么优秀出众，分量多重，联盟的核心，始终都掌握在第四方手里。

但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当年疫苗只流导了3年，按照时间线，也就是现今26岁27岁28岁，这三个年龄时期的人有可能成为变种人，拉出那天「都会」所有这个年龄段的人出来，排查一下，我想你们应该有目标人选。”她提议。

“你如何判定我们有目标。”风炽问。

“因为你们当初，就是通过了一定的手段排查到了我，所以你们不可能没有名单。”

风炽回想起，路湃早在病房那会就推断出了此事，无法反驳她的同时，无奈看向主理人。

霄凌云点了下头。

风炽如是回复，“有名单，但名单中的人当天的行踪都核对过了，没有来过联盟政府。送信的应该不是本地人。”

“那全国的变种人有名单吗。”

“路湃小姐，我不得不先向你说明一下，”顾昭温和打断她，连忙解释，“虽然我们国家人口数量每年都在大幅减少，但整个东盟还是非常大的，新生儿虽不多，但也是个庞然数字。全国的名单……无异于大海捞针啊。”他又顿了一下，“现在只剩一条比较骇人的消息，可能还算是有效的了。就是这三个年龄段的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死亡了……确切的数字是超过90%，才让这片海的存量没有那么惊人。”

路湃一早就知道疫苗的存活率是9:1了，但其他人明显都不知道。

“什么？”章峥不可思议惊叹出来，“相当于每10个孩子只有1个活了下来？？”

“没错。”风炽接话，“现在安全活着的，其中一部分成为了我们排查的对象，像路女士这样；另外一部分，是像章女士你这样，没有身体反应的常人。”

“是什么身体反应？”同样28岁的章峥似乎毫不知情。

众人皆看向路湃，但她好像并不想说，只等联盟把知道的信息全透露出来。

风炽无奈，“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你的朋友，24岁以后，除了偶尔情绪不好，再也没有生过任何疾病。”

“……”章峥张大了嘴，来回回忆着，“好像是！她在那之前一直生病，24岁那年，我特别记得我和阿姨，还一起去爬了山拜了庙，求了一条本命年红绳给她，我们还以为是红绳起了作用！”

“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从路湃的24岁，4年前开始，她就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了。这是我们根据排查得出来的结论之一。”风炽停顿了一下快速看一眼主理人，“因为她生病前后的区别太大，才让我们有了比较充分的把握。我们本想再多观察两年的，但世界上第一个变种人出现之后，迫于形势，我们不得已只能让她暴露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结论就是你们对我是所有了解，但没有掌握敌人的任何信息，对吗？”

“时间紧迫……是这样的。”

“那你们，还有没有其他锁定的目标。”

“什么？”

“现在还有没有，像我一样可引诱的变种人。”

“这……”

众人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在路湃看来，这无疑很灾难。

“那我就直说了吧，我可以去赴约。

但如果对方是三个我完全不了解的敌人，他们的目的除了结盟就是杀戮，结盟后他们肯定想控制国家，第一时间一定要推翻联盟政府，你们必死无疑；而杀戮就是血流成河了。

而我不结盟去战斗的话，我大概率打不过他们，我可能会死。

如果我死了，你们又没有第二个变种人备选，那么谁来继续抵抗？你们不会把宝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吧？

所以，如果现在还有看上去能策反的目标，我希望你们赶紧出手，无论是像之前诱骗我那样还是什么。”

在一连串毫无关联的提问之后，路湃终于给出了，解决眼前危机的最终答案。

但这个答案无疑是在会议上，当场投下炸弹。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如果我死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