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归途（情书合集） 第74章 原谅过往（三）

“方靖宇，如果当时你心里没你女朋友，为我做的许多，你会选择喜欢我吗？”

“不会。大概。”

“为什么？我都已经很用心了。”

“不为什么，仔细想想还是不会的。现在你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突然想到？

“看电视剧看着看着就想问。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我写的诗不够好？”

“好，但我脑子不好使呗。”

“如果抛开网络的原因呢？如果在一个学校。”

“那我怎么说？因为你没有在我身边，所以不会喜欢。”

“在身边也还是不会喜欢呢？”

“感觉这感情只能萌芽，但是不会生长。”

“如果连萌芽都没有呢？想起先前，我觉得我已经用完我的洪荒之力了，但是丝毫也没有成效。”

“我也讲不明白了，还是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了。我们不是说了吗？朋友啊。”

“你就不要联想到自己，我是要问这个问题，就题论题。那我想想没人可问，别人以为我神经病。”

“哪有哪有，你没有。”

“做了很多努力，却不能让一个人喜欢你，是为什么？”

“因为感情就是这个样子，不是谁做了多少，而是谁先扎根。”

“方靖宇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回答我的，谁先扎根在一个人心里，这只是感情的一种。如果是单身且心里没别人，或者真分手了就要另当别论。世勋还不是走得干脆，也没见得他有半分留念。”

“我不是他那种男朋友。要我怎么说嘛，你还喜欢我啊？”

“不喜欢。就你先前心里有人还答应我在一起这样的行为，你说呢？”

“所以说，我当时也是拒绝得不够彻底，所以你一直认为有可能。”

“你这是拒绝啊？拒绝就是不要再搭理，并且话说得狠一点。”

“那现在是不是要这样做？”我们是没办法继续讨论问题了。

难道在现在方靖宇看来也只是我一个人看不开而已？不，我想我会想得明白的。

想明白我先前为什么要和方靖宇在一起，他又为什么要同意和我在一起？这是个有无限种答案说不完的问题。其实我也不确定，真的决定开始，难道不像是一场赌博？把掌控自己欢乐与忧愁的权利交到另一个人手上。咳，不去想这些了。我现在要有的该是平静。

这几天排话剧，回宿舍得晚。快十二点那会儿的校园，路上只灯亮着，空气里带点儿冷，倒是有种清凉清净的美。一个人走着，不算异国却也是遥远的他乡，见到的人太多，也都能寒暄几句，却并非真会放在心上。这诺大的校园，没一个可以相互陪伴的人。或许，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便要独立的存在着，不需要时候连关心也不那么紧要，自己也时常告诉自己——我并不脆弱。可又总觉得，总不能一直这样子下去，该是有个在心里很认同的无话不说的人，如果能一起走过一段时间，就挺好了。

我也是课很多，本学期学年论文，下学期英语专业论文，考研专业课，便也不能在感情方面太过用心了。而后我又开始觉得其实没什么影响，总不能一直不停地忙活下去一点儿也不休息？有空了可以一起在校园里散散步，一起去听听讲座，又有何不好？时间一天天过得极快，很多想法也是一闪而过，毕业了还能见面不能见面？选择一个男同学，是我们可以各自独立思想丰富，谈一场成熟些的恋爱。

但我无法界定纯粹的喜欢，我从小喜欢的都只会是有美丽外表的东西。至于思想，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想得很丰富了，先提出论点，再反驳论点。

说没有爱，就真的没有了。我和世勋分手半年有余，我再恋着，再坚持着，再不肯承认，都不过是自我欺骗，是虚无虚晃，是沉溺幻境。分手，就是恋情已死，完结、消亡、没了。再依赖下去，还依赖些什么呢？人总不能靠着回忆活。

他妈妈是大学老师，他会扣篮，常去健身，学习也好在韶峰班，听起来多么完美无缺，或许我们有可能。可念起世勋，我就难过到无法自已。

我讨厌你，你决定离开我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以后再也不能关心我了，不能理所当然，不能嘘寒问暖，我讨厌你但我并无法憎恶你。

本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若我深深爱的人却爱了别人去，他果真借一次吵闹抛弃了我，有这样的意识，我总该不能再多说什么话。你回复多一句，也都是少了出自本心的真挚偏多了牵强附会的客套。你不回头，说你爱的人不再是我，我倒也觉得干净利落，你反而心有牵连，偶尔一两句溫言暖语，然后戛然而止，怕是你也觉着不妥。我更似乎是走了神，像是回到了最爱的时候，当然不会愿意与别人分享稍微一点点，我该是明白，我们都回不了头，我宁愿，一个人孤独着，随你去吧。

我是被宠坏的，自己不能够决绝，却祈望着别人决绝，可怎样能够看起来冷淡，却没人比你做得更好。

可能将来，有经济条件的时候我们是可以见面的。但是到时候，又该以怎样的原因呢？是心中挂念还是一段陪伴？我们可不可以有一个约定，约定很多年后的一天，可以在上海见面。尽管这听起来很荒唐，是一个从来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说的，可是我真是不愿相信“结束”这个词。

总要留些希望，如果舍不得忘。2017.10.15

世勋：

“只要心里记着对方，哪怕一句话也没有说，最终也还是会在一起的。”

我懂得不够彻底，你便也不回来。我明白是我做得不对，总总只顾着自己的想法。

我们选择在一起，是不成熟的决定。尽管这样，突如其来，又匆匆结束，我尝到爱情的甜蜜，每当想起，还是会嘴角带笑。你带给我的感觉从没人带给过，直到今天，你留给的印记，仍然在我心里，消磨不去。

“你的激情越是热烈地使我的愿望得到过满足，我因失去你而产生的痛苦便越真切。寻觅而不可得，呼唤亦不可得。”

只有静静徜徉在失去你之后的路上，于静谧中默然回想，在路口边凄惶张望，我才察觉到拥有过。拥有时的欢声笑语，拥有时隔三差五的甜言蜜语，浸在岁月里的陪伴，却不易在正当岁月流逝中发觉。

“爱情，它在体验中越纯洁，越甜蜜，它的作用便越强而有力，越恒久。”我只称做于心灵之中的留影。

我生命里，令我黯然神伤的事儿也多了，却总归没有这么一门心思的真放在心里过。是因为觉得别人怎么做，都是外力加给的，而因为你难过，是自己加给的。其他的难过，由外而内，单方面的，冷暖自知。失恋的心伤，由内而外，打破，双方面的，一直相互珍惜并视为珍宝的彼此，分散了，比一直珍惜你，并视你为珍宝的人失去了，却更痛得实在，想不明白，纠缠流连。

我们还有可能吗？没有却是最现实，但我总希望，你会一直在。已经在你面前低过那么多次头了，现在倒觉得，这样的事儿，做不来了。

再想起，我总是又带点希望的问你，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你便应该坚定的告诉我是真的，若你真是个responsible man，也免得我再有无端的牵念。

你看啊，我还是总喜欢把自己信念不足够的原因归咎于他人，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只因为我的希望，总悄然的从心底升起，从我们有过的甜蜜里一点点聚合，我是愿意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但快乐，是我愿意记得，它便停留下来，经过一遍遍的回想，越来越美好。“你好美啊，停留一下。” 这样的话，岂不是输了？

我打心里不愿意承认我们的爱情失败了，还不是不愿意识到，是我，也败了。倘若事情真的成了定局，又何故再拿着向往在自己面前虚晃？

“只要心里记着对方，哪怕一句话也没有说，最终也还是会在一起的。”这句话，于你于我，只剩下了质疑。我们都留有余地，于是我们与纯粹的爱情失之交臂。

李叆乔 2017.10.30

已经太多次放下身架，可我依然想问你：我已经懂了分手，不是一个词语，更不是一句话，你是否愿意回头？回头看看我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爱别人了。

我也是个骄傲的人，却愿意在你面前一次次低头。

至此分别，两不相欠。

有时候也是挺可悲的，真心待我花尽力气讨我开心的人我却质疑，漠不关心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儿的人我却在心里为他留有余地。就该是这样悲戚的结局。

我的宝贝，你要告诉我，你不再爱我——

专一，不是看一眼就喜欢上，而是了解了很多之后，依然的选择。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男神张睿，终于又接电视剧啦！《独步天下》，知道是哪一个吗？不说。当时我上高一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是灰蒙蒙的，但是他，却像一束阳光，让我再次看到了希望。后来很多年都没见他出现在屏幕上，以为他退出了。总之呢，他是我心目中的第一个影视男神，不同于后来者。

我觉得世勋现在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改变了，扮演着和男神一样的角色，只不过我再也不能见到你。所以说，你不在我的生活中，只在我的意识里。

我亲爱的，我最近再次沉下心拿起书来读了，这样的生活还真是自在，这也就是我可以静下来与你言说的原因了。你真的很要强，却在我面前低过那么多次头，我们都知道，这是甘心情愿。我真的很想相信你，可是我最终，却还是带着不解与你分离。

我很想念你，你会不会也偶尔想起我？我们的境况不同的，我可以想念你，是我个体的自由，而你想念我却是于情于理都不合适的，你便也不会这么做。这听起来多么令人伤心啊，只经过了并不算很长的时间。去年里我还每日的与你联系，不管是从别处找来来的诗词几句，还是突来的灵感，我决心写够二十一天，日日的想念。你最常说的是“我爱你”，一门心思地想着未来，我总忧心那些都太遥远，却觉得只看着那些洋溢着热情的词句，兴奋、大胆、无所拘束，青春，只那一瞬是多么的欢愉啊。

有时候倒觉得有人陪着你也挺好，毕竟你总那么可怜巴巴的像个需要人关心的小孩。2017.10.31

我已经是第三次考听力一了……可怕，上学期期末考不过，开学考，开学没考过，又到了期末再考。难道这便是辅修的特权，可以一直考？学校也真的是锲而不舍啊，学校是不会放弃我的……

好难过，还有两个月这学期就结束了，也意味着大三已经过了一半了。后面的时间会不会过得也很快？总觉得我很快就要离开母校了，那我以后去哪里呢？生活，总是仓促，也不舍，而我却总像个被时间玩弄的人，抓不住也看不透，在时间的转瞬即逝中独自的心伤，我只是想，它慢一点，我只是想，珍贵的瞬间可以被记录，以证明我打这里来过。

世勋倒是应该在此时告诉我，与其在这里写些没逻辑的话，不如去学习。不，这会儿就是该看看书，并且自由地思想。2017.11.04凌晨

我一直自以为很重要的人，和觉得我很重要的人，我总总惦念着的人，和总总惦念着我的人，都走了。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一边是永不会再牵念，一边是永不会再相见。难过、哭泣，前者离开我心痛，痛过即忘，后者离开我不痛，永生铭记。

只短短二十年，好似已经走过太长的时间。生离死别有过，惺惺相惜有过，背信弃义？咳，算不上是背弃，在我决定让一个人参与我的生活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问一句：你的心里是否也为我留有一席之地？倒是太容易令人一头雾水了。可是情谊，当真这么容易就没有了？不是因为死亡而分离，仅仅是因为一个简单的不想再珍惜的念头，如若这样，不如不曾相遇，亦不曾视为知己。

视我为珍宝之人有之，视我为粪土之人有之，爱之心有之，恶之心亦有之。我便又何故感叹自己总付错真心？我不爱的，三言两语都嫌多，便拒之千里，我喜爱的，千言万语亦不多，不，我没有爱，没了……最会熟悉的，只是一个当我为平常人的人，不提到我便忘你到九霄云外，一提到我是清清楚楚记得，那偶尔的回想，不言，自明。2017.11.05

永远不要试图去知道自己在鲜少接触过的别人心里有多么重要，因为这会令你惊奇地发现，自己根本是像空气一样的存在。

每当我回想起那段时光，我总总惋惜、感叹、唏嘘。对不起，也许我只学会了两个词，“分手”和“对不起”，一个来得爽快一个说得温婉，前者让我高傲后者却令我低头，一边是难捱的孤寂，一边是温言软语里博同情。我为没能给你一场纯粹的恋爱而惋惜，不受外界干扰的情感，真的存在吗？既不存在，纯粹便是个接近值了。所有体验过的等待、欢愉、苦痛，我该如何回赠？扪心自问，世勋，我曾用过那段时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灵我的大脑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心中的每一寸位置还有思想的每一个瞬间去爱你，便无愧于心了。2017.11.06

“你的激情越是热烈地……”摘自[德]施皮茨莱编 阿贝拉尔等著 李承言译《亲吻神学?中世纪修道院情书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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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原谅过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