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漓烟途 第6章 《成人礼》

礼堂穹顶垂落的珍珠帘折射着暖光，木兰站在雕花镜前，指尖抚过天鹅绒礼盒里那枚月长石胸针。这是严諪十七岁那年，她们在古董店隔着玻璃橱窗前驻足凝视的宝物，当时严諪眼里的星光比宝石更璀璨。

“木兰姐，我真的可以戴这个吗？”严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木兰转身时呼吸微滞。少女褪去了稚气，香槟色礼服勾勒出纤长的身形，盘起的黑发间别着木兰亲手做的山茶花簪。

“当然。”木兰将胸针别在她心口，冰凉的指尖擦过温热的肌肤，“这是成年的礼物。”

严諪靠近她，亲吻她嘴角的痣

她嘴角勾起，吻上她的唇

木兰的吻带着绵长的眷恋，像春雨浸润干涸的土地，严諪发出一声轻颤，主动仰起脖颈迎合。珍珠帘在气流中簌簌轻响，礼堂穹顶的暖光突然晃了晃，映得雕花镜里重叠的身影染上醉人的绯色。

严諪的手指无意识揪住木兰后背的衣料，丝绸在掌心揉出褶皱。记忆里无数次描摹的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木兰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裹着玫瑰淡香，混着月长石胸针的冷冽气息，在两人之间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娶我好不好？”

“等你二十二岁，嗯？”木兰轻抚她脸，“等你大学毕业，我带你私奔。”

严諪鼻尖发酸，将滚烫的脸颊埋进木兰颈窝，发间山茶花的香气混着木兰身上的雪松香，让她眼眶愈发湿润。“可我一秒都不想等了。”她闷闷的声音带着委屈，手指攥紧木兰背后的衣料，像是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

“听话，宝贝。到时候姐带你去国外。”

木兰轻轻摩挲着严諪后颈细软的发丝，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水珠顺着礼堂彩绘玻璃蜿蜒而下，将室内暖光晕染成朦胧的光斑。

“好啦我的小大人，去楼下见宾客吧，给你生日蛋糕也在楼下。”木兰带着严諪去楼下。

楼梯转角处，严諪突然拽住木兰的手腕，将她抵在鎏金雕花的栏杆上。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两人身上投下斑斓光影，香槟裙摆扫过木兰的小腿，山茶花簪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再亲我一下。”严諪的指尖划过木兰泛红的唇，眼里的笑意却带着几分狡黠，“不然我就赖着不走了。”

“你还是调皮哟……”木兰话音未落，温热的唇便覆上严諪的。她的吻轻柔却不容抗拒，舌尖轻轻描绘着少女下唇的弧度。

严諪环住木兰脖颈，踮起的脚尖让香槟裙摆滑出优雅的褶皱，发间山茶花簪的珍珠坠子随着动作轻颤，在彩绘玻璃投下的光斑里晃出细碎流光。

楼下佣人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二人。

“叶卡捷琳娜小姐，客人们等不及了。”

木兰的动作猛地僵住，唇离开严諪时还带着细微的粘连感。严諪耳尖泛红，转身先行下楼。

木兰望着严諪消失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栏杆上鎏金花纹，凉意从掌心漫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摸出枚小巧的银质镜子，补妆时镜中倒影里，珍珠帘正折射出细碎光斑，恍惚间又看见十七岁的严諪隔着古董店橱窗，眼睛亮得像藏着整片星河。

宴会厅人声鼎沸，水晶灯下严諪站在蛋糕前，香槟色礼服被聚光灯镀上金边。当她切开蛋糕时，木兰听见宾客们的掌声，混着冰块碰撞酒杯的脆响。

她一直注视着严諪，像是在看转瞬即逝的夕阳。

月光从半掩的窗帘缝隙倾泻而入，在严諪沉睡的侧脸上镀了层银边。木兰的指尖悬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方，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香槟色礼服早已换成素白睡裙，发间山茶花簪却还别着，几缕散落的黑发缠绕在珍珠坠子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她动作放轻，掀开被子一角躺下，将床上人轻轻搂进怀里。“姐姐……”怀中人的轻声呢喃像猫叫般轻挠她心窝。

木兰收紧手臂，将严諪更紧地贴向自己。月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流转，窗棂外的细雨不知何时停了，只余潮湿的风掠过纱帘，带着木兰最熟悉的，严諪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

她低头，在严諪发顶落下一吻。怀中的人无意识地往她怀里蹭了蹭，木兰望着那张熟睡的脸，心中泛起无限温柔，又夹杂着隐隐的酸涩。二十二岁，还有四年。四年的时间，对于此刻相拥的她们来说，仿佛是无尽的漫长。

黑暗中，木兰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她想起这些年和严諪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藏在眼神里、藏在亲吻中的爱意，也想起她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家族的压力，世俗的眼光，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每当看到严諪那双明亮的眼睛，所有的疲惫和忧虑都会烟消云散。那个总是带着灿烂笑容的女孩，用她的爱，给木兰灰暗的世界带来了光。

“等你二十二岁，我们就离开这里。”木兰在严諪耳边轻声说道，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心里默默计划着未来。她们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在那里，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手，不用再躲躲藏藏。

“如果你父母疼爱你，你没有出现在孤儿院”

“如果我家庭不重男轻女，不改名”

“我们还会如此吗……”

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黑暗瞬间笼罩房间。木兰的低语消散在寂静里，怀中的严諪却突然睁开眼睛。

她仰起头，月光重新透窗而入，照亮她湿润的眼眸：“所以我们才更要在一起。”

“好，我们在一起……等你再长大点，我带你出国，买个别墅，娶你进去过日子……”她搂紧严諪。

这天的夜晚是安宁的。窗外的梧桐树在夜风里轻轻摇曳，几片叶子飘落在窗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木兰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起身走到窗边。远处的街道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偶尔有车辆驶过，打破片刻的宁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