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如同一团永不熄灭的妖火,第九万次将烬书阁染成血色。阁内弥漫着陈旧纸张与灰烬的气息,我挥动轻薄的蝶翼,擦拭断弦琴上的往生花瓣。花瓣早已枯萎,却仍残留着馥郁的香气,似在诉说往昔的故事。
突然,断弦琴发出一阵震颤,琴身剧烈抖动,墨方战甲残片折射出奇异光芒,映出父君消散前的画面。画面中,父君面容决绝,攥着半块青铜罗盘,将弑神刀狠狠捅进自己咽喉。鲜血喷涌而出,而本该在轮回海沉睡的爹爹,眼角滑落血泪,那血泪在虚空之中凝结,幻化成我的本体。
“原来……我竟诞生于这般惨烈的瞬间。”我喃喃自语,蝶翼不自觉地微微颤动。
阁外传来银铃碎响,清脆的铃声在死寂的氛围中格外突兀。我的第七任傀儡侍从捧着朱砂简,恭恭敬敬地跪在阶前:“尊上,笑忘川……结冰了。”
我心头一紧,目光落在朱砂简上。原本缺失的“与”字,突然渗出血珠,殷红的血迹顺着简上的纹路蔓延。我抚过琴弦的手顿在半空,三百年前父君教爹爹写婚书的场景,从灰烬中缓缓浮现。那时,阳光透过枫林的缝隙洒下,光斑落在二人身上,画面美好而宁静。而那未完的“与”字缺口处,此刻正爬出青铜色的根须,根须如活物般扭动,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这究竟是……”我皱起蝶眉,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就在这时,烬书阁内的灰烬开始剧烈翻涌,九万册弑神录的灰烬在空中凝聚,渐渐凝成一首首预言诗。诗页在血月的映照下闪烁不定,似乎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重大变故。
我扇动双生蝶翼,缓缓飞向阁外,望着被冰层覆盖的笑忘川,冰面之下,血色波纹如蛛网般蔓延。一场关乎三界命运的最终较量,或许已悄然拉开帷幕,而我,注定深陷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