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当然也要讲科学 第5章 入学5

“很高兴能向同学们说些自己的经历和见解……”

方秉心瞥了一眼手里的伊尔，她来这七天第一次听到男生说话，声音怪好听的。

“哎呀！”晏杰骤然出声，“我都忘了原本是要去测试大厅找人的。”

“找谁？”

“护卫队队长，她今天在测试大厅巡逻。”正说着，晏杰控制着飞毯从空中迫降到地面，速度之快方秉心垂耳蘑菇发型都变成狮子鬃毛了。

顶着一头乱毛，方秉心想：“学校护卫队有巡逻？好像没在校规里读到，还是书看少了。”

“我要回去一趟。”晏杰道：“要不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好。”方秉心抱着眼书和伊尔下了飞毯，正巧停在了校内河岸边。

晏杰又不放心地叮嘱：“也不用在这罚站，可以先去我办公室——观星楼旁边的紫色房子。”

方秉心乖巧点头。

等晏杰走后，方秉心仰头看向远方红金配色的观星楼，是她被异色向日葵带进来时，在一众模糊的暗色建筑中第一眼注意到的建筑。

进入学校后各处撞色建筑反而衬托得观星楼也没那么显眼了。

查了资料才知道为什么远近视野不同，据说是有防护魔法阵，使得外界看不清楚伊格德拉西尔的布局，但观星楼情况特殊所以分外独特。

眼前是横穿整个伊格德拉西尔的河流，青绿色的河水像抖开的绸缎无声流过。

河岸旁的矢车菊很像人类世界里的普通矢车菊，没有异样的大小和错乱的盛开时节。

伊尔里的声音一直在缓缓诉说：“在使用光系魔法时，要注意自己的眼睛，初级部第一堂课老师就说过……”

方秉心表情凝滞了一瞬，晏杰教授替她把伊尔开启了，但没教如何关闭啊。

回忆着晏杰之前的动作，方秉心屈指在铃铛腹部敲了三下。

“如果感到自己眼前发黑，可以采取以下三种魔法缓解……”不紧不慢的声音还在继续。

手指穿进凌乱的头发试图理顺，方秉心有些理所当然的平静。她不会魔法，不能操控魔法器具也正常。

沿着河岸，朝观星楼的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摇晃的盈蓝矢车菊丛中骤然窜高一棵向日葵。矢车菊们瞬间将花朵背过去，像是不想理这朵前一秒还亲亲热热凑在一起，一瞬间不讲道理长高的异色向日葵。

矢车菊丛齐心协力把异色向日葵丢了出来。

刚巧落在方秉心面前，她停下了脚步，看着小趴菜一样的向日葵，方秉心觉得有些好笑。

是熟悉的那朵异色向日葵，它爬了起来，面对抿唇试图憋笑的方秉心，葵花籽排布出一个愤怒小表情。

“我知道这样的失误很好笑，但也是魔法生涯常有的事，多笑笑有益于魔法增益。”伊尔里的声音这样说。

异色向日葵更生气了，花盘上的红色花瓣都气得掉了几朵。

就一会儿没注意听，伊尔里的话题什么时候变了？方秉心觉得自己很无辜，连忙解释：“不是我说的啊。”

又把铃铛递到异色向日葵跟前，“是这个东西里的声音。”

见异色向日葵仍气鼓鼓的，花瓣又有些岌岌可危，方秉心连忙转移话题：“你知道这东西怎么停下来吗？”

异色向日葵这才停止生气，茎叶搭上方秉心胳膊，带她往反方向走。

越走越偏僻，离观星楼越来越远，花花草草愈发茂密，河水的青苔味浓厚起来，踩踏出的枯枝断裂声时不时同突然响起的青蛙叫声相应。

方秉心拽住异色向日葵不再往前，“你难道要拉我去灭口？”

异色向日葵的花盘上空白了一瞬，缓缓浮现一个：“？”

“那么，这就是我今天的发言了。再见。”伊尔里的声音终于做了告别。

随后空气归于沉寂，河水与石头的碰撞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方秉心这才注意到前方有一座桥。

整齐光滑的白色岩石堆砌，桥洞与水面倒影形成一个圆环。坐落在河流两岸的桥墩，内侧被河流冲刷，外侧在河岸坚实厚重挺立。

桥墩上陡然出现一个半人高的光圈，随着中空被白光填满，光圈也被拉长成了椭圆，附着在桥墩上散着光。

方秉心默默握紧异色向日葵的茎杆。

一双手从光圈内伸了出来，掌心之上被金色校服长袍遮住，只余白瓷质感的指尖搭在桥墩上，与岩石对比起来竟像是在发光。

紧接着踏在湿漉漉的泥土上缓缓从光圈中走出，比校服长袍的金色还漂亮的浅金色卷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在腰际。

扬起白皙的脸颊，看到外边和异色向日葵抱在一起的方秉心时，他愣在了原地。

被人看见了。

搞不清楚为什么从桥墩底下钻出一个人，方秉心本着先看看再说的原则保持沉默。

最终对面的人踩着嘎吱作响的枯枝腐叶来到了方秉心面前。

“你好？”有些许紫调的蔚蓝色眼眸试探着看向方秉心。

好耳熟的声音，方秉心思考，“你好。”想起来了，这声音不就是伊尔里的优秀学生代表吗？叫什么来着？

“你叫云吉？”

“你是迷路了吗？”

听到方秉心喊他名字，云吉眨了眨眼，紫调蔚蓝色眼瞳亮晶晶的，像彩色糖纸，“是我。”

云吉身后，桥墩的光圈已经逐渐散去，露出原本的桥墩。

方秉心简单交代了来龙去脉，二人跨过拱桥一同朝方秉心来时路回去。

“所以是小葵带你来的？”

方秉心点头。

变小至10cm高的异色向日葵趴在方秉心肩头，闻言摆出一副邀功姿态。

方秉心手指戳了一下向日葵，“我是问你知不知道怎么让伊尔停下来，不是让你带我来找伊尔里说话的人。”

异色向日葵故意顶乱方秉心的头发，茎叶抱住自己，花盘转向行进方向的背后。

“你不知道怎么让伊尔停下吗？”云吉问。

“我不会魔法。”刚说完方秉心便反应过来，旁边这人是优秀学生代表，“你很厉害？”

“啊……”一时听不出这是夸赞还是反讥，云吉反思自己刚才的语气是否太不礼貌了。

“那你教教我？”方秉心发誓，她绝对是虚心求教。

“驱动伊尔耗不了多少魔法，但你一点不会……”云吉蹙眉思考，“我想想。”

方秉心安静地同云吉沿着河岸前行，自己也陷入沉思。

其实她翻阅过不少入门书籍，第一条都是静心感知魔法元素，对于魔法世界的魔女魔男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但方秉心就不一样了，她按照写的最详细的步骤做也不得要领。

她没办法感受到不同物件中富含的各种元素，物理意义上是什么，她就觉得是什么。

水就是水，火就是火。

顶多再细一点，水是氢氧化合物，火是物质燃烧时的现象。

为什么水里是水元素？水元素是什么？是水蒸气吗？可是控制液态水漂浮也是操控水元素的结果，这不是反重力了吗？

同样的，聚拢火元素为什么可以在没有任何可燃物的情况下，凭空变出火球？烧的空气？那为什么不会连着把周围空气全烧了？

难以理解。

说到底，方秉心尊重别人会魔法，但说服不了自己。

视线落到一旁云吉比长袍金色浅一些的卷发上，方秉心记起了什么。

她有寻找过所谓的牧师高级魔法复活术资料，而高级部资料需要更高年级才可以查阅。

妈妈说过她想选牧师，但不是光系所以未选。光系的长袍是金色的。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你说。”

“我听说牧师有一个高级魔法，复活术。”

“！”蔚蓝眸子瞬间转向她，紫调染上惊恐，“这是禁术，你从什么地方听说的？以后不要再提了。”

“……好。”

禁术？魔法的真实性反而被验证了，那她暂时不考虑继续搜寻复活术的资料。

妈妈当年居然想学禁术，不愧是妈。

二人沉默地向前走，眼看着要走入交叉的空地处，云吉停下脚步，“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不要和外人说起在这里见到我。”

好奇怪的要求，但看着云吉白皙漂亮的脸，方秉心答应了。

“谢谢你。”云吉松了口气，又道：“你不会魔法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方秉心没抱希望地点点头。

告别之后，云吉快步走进了元素学院的区域。

方秉心望着云吉远去的背影，掂量着被他关掉的伊尔。

由衷觉得魔法学校有这种东西之后，演讲是可以自己选择听与否的，啰哩啰嗦的大会是一年开不了一次的，这可真是件造福学生的好事。

慢悠悠抵达晏杰办公室时，晏杰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注意到方秉心肩上晃头晃脑的异色向日葵时，晏杰莫名笑了一下，这次没有将它弹开。

由晏杰念咒，办公桌上一册羊皮卷自动漂浮在半空中展开，飞到方秉心面前将她半包围住。空白的羊皮卷上浮现方秉心的名字、手掌印记。

“手按上去。”

方秉心依言照做。

羊皮卷微微发烫，下一秒由掌心位置泛起肉眼可见的波纹，羊皮卷延展得更长，字也发生了变化。

“欢迎入学伊格德拉西尔，魔法少女方秉心。”

晏杰没多说什么，大手一挥，桌上出现一套灰色长袍，“按照你的身形做的校服还没做好，长袍先穿这个。”

“年底的比赛，你可要为我们术院争光。”

“我吗？”方秉心一脸迷茫。

“那是当然，你现在可是我们术院的希望！”晏杰一副壮士扼腕的模样，“要知道从前我们术法学院和熔炉学院也是有中级部的，后来被元素学院垄断了全部中级部的学生，我们俩学院后继无人啊！”

“是吗？”方秉心不信

“是啊。”晏杰开始诉说术院遭受的苦难，说到激动时潸然泪下，又把她一年崛起两年制霸的计划也分享给了方秉心。

到最后，方秉心都被说得动摇了，仿佛她就是术法学院未来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