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之忘魔羡道 第457章 轻诋1-2

蓝曦臣说了半日的话，正准备抽空喝口茶润润喉咙，听蓝忘机如此说，差点喷出来，怀疑自己听错了。随性不羁的魏无羡想要闭关？

蓝忘机脸上的委屈更明显了。蓝曦臣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他放下不小心洒出茶水的杯子，正色道：“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蓝忘机说道：“魏婴失忆，却在藏书阁看到了《魏婴传》。在他的要求下，我只能将他的前世今生告知。他听后没说什么，随后跟我说要闭关。”

蓝曦臣在心中梳理了一遍，顿觉问题出在了哪里，问道：“你都跟他说了？包括两个魂魄的事？”

蓝忘机一双眼睛透着迷惑，那浅色的虹膜便分外苍白脆弱，迷茫道：“我不该说么？我不能骗他。”

蓝曦臣无奈地将手压向蓝忘机肩头，怜惜道：“我当然不是说要你骗他。而是，这样的他，失忆的、其实是病着的无羡，可能承受不住太复杂的信息。你看，仅仅是被逐出江家、与百家为敌，乱葬岗围剿就已经很痛苦了，何况自己死去复生，魂魄却一分为二，失去所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哪一个……如此这般混乱的信息，就是正常人也一时间难以承受吧？”

蓝忘机恍然大悟，不由捏紧了双拳，手背上青筋冒出，黯然低声道：“我竟一无所知。他这样看着我，一直说，蓝湛，说下去。我就……全都说了。”

蓝曦臣叹道：“别怪自己，当局者迷。你对他的心，原本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一往情深的。不是吗？”

蓝忘机低下头，伤神不已。

蓝曦臣道：“那你答应他了吗？”

蓝忘机点头：“是。”

蓝曦臣道：“如此，也好。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无羡。就算他失忆，也能走出来，无他，天性尔。”

不知道是不是蓝曦臣毫不迟疑的肯定，给了蓝忘机信心，脸色虽说仍是苍白的，但眼神已经不那么迷茫无助。

蓝曦臣暗自宽心，倏然问道：“你想好让他在哪里闭关了吗？”

蓝忘机道：“在静室。”

蓝曦臣差点笑了，按了按鼻子，正色道：“那如何闭关？”

蓝忘机道：“在其他地方我照顾不到。”

蓝曦臣想了想，说道：“我看龙胆小筑比静室合适些。”

蓝忘机抬头，眼波如湖水微澜。

蓝曦臣拍拍他肩膀，柔声道：“你可随时去看他，亦不会打扰到他闭关。”

蓝忘机和他对视着，有一阵没有任何表情，最后敛下眼睫，道：“多谢兄长。”

蓝曦臣微微一怔，问道：“忘机，可还有什么是没告诉我的？”

蓝忘机在蓝曦臣的等侯里垂眸不语，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内心天人交战，过了许久，觉得对不住蓝曦臣的温和等待，方才沉沉地说道：“兄长，我，觉得自己有违初心，辜负了魏婴。”

他的眸色在长睫下显现出一片茫茫的空洞，补充道：“辜负了我的道侣魏婴。”

蓝曦臣不由呼吸困难，深觉蓝忘机还任重道远。自己这个弟弟从小执拗，聪慧过人，却是主见极深，凡事若不是他自己悟透看清，旁人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拗不过他。

魏无羡的魂魄一分为二，在蓝忘机看来是不同的两个人，在蓝曦臣看来，根本不存在这种差别。若是活生生的两个 “人”都在，确实难办一些，可蓝荀将一个魂魄消散的事说了之后，蓝曦臣反而是为蓝忘机松了一口气……这只剩一个魂魄和肉身，那不就简单了？

但蓝忘机的执拗劲上来了，非要认为这个活着的魏无羡不是他的道侣，拿他当一个朋友或兄弟对待，自己却又不受控制地亲近他，爱慕他。以蓝忘机秉承先祖“遇一人而入红尘”的深情，认为自己罪孽深重都是轻的。

蓝曦臣想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他伸指揉了揉，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寒室内蜡烛的存量，说道：“忘机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

蓝忘机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感怀，蓝曦臣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而是没过多久就将话题转向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上。从赤锋尊的头颅开始，到蓝懋蓝慜和姬昀、金光瑶出现在临洮，他们一一罗列出来，最后意识到，修仙界似乎正在被推动着发生一场巨变。

究竟是怎样的一场巨变，却还看不清楚，而此刻的平静，犹如一望无际的深蓝海面，宁静之下积累着巨浪，平缓之中暗藏着危机。

纵然没太多头绪，两人也一致认为，不能不管。然而，玄门百家此时却如同一盘散沙，凝聚无力。几大家族里，聂怀桑一问三不知，对明显的异象视而不见。江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忙着大办婚事，加上不久前和蓝忘机有过冲突，甚至都不愿意派人互通消息。兰陵金氏就更加不用说了，金光瑶失踪，整个家族像是突然间立地成佛了一般，什么消息都不往外传。

其他小家族则呱噪是呱噪，但都忙于争夺几大世家势力变化空出的地盘，无人看得更远。又有驻守瞭望台的一些家族，召回了自家派出的修士，说是兰陵金氏也好久没有发放饷银了。各地异象频出，猎物充足，反而让修仙界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当中。

只可惜他们手中的线索，都是断了的，无论分析哪一组，总在要紧节点避影匿形，戛然而止，明知其后流毒无穷，奈何就是追查不下去。

蓝曦臣叹道：“每当我心烦意乱之时，难免想到，这是百家之事，非我一族的隐患，天塌下来也不是只落在我姑苏蓝氏头上，何苦挺身而出，自讨没趣。修仙界各自为阵，当真令人心寒。”

蓝忘机沉吟道：“姬昀出现在中原，天师门也出动了。不知可否联络天师门，联手对抗。”

蓝曦臣微微变了脸色，“我也曾想过，只是天师门一向与百家互不往来，不知如何联系，又如何共处。”

蓝忘机道：“乘风道长给了我鲲环，可以去到灵境。”说着，将那个泛着荧光的白色骨环拿出来，光滑的弧面在烛光下呈现出淡淡的暖黄。

蓝曦臣将目光从鲲环转到蓝忘机面上，问道：“你打算去一趟么？无羡怎么办？”

蓝忘机有些迟疑。

蓝曦臣思量道：“不如等无羡闭关出来再说。一来我们所知的情况，天师门应该也知道。再者和天师门相比，我们的能力也只是杯水车薪。若只是想抢在其他家族前面，则大可不必。”

蓝忘机道：“与其无事可做，不如主动出击。”

蓝曦臣垂眸想了一阵，说道：“薛洋和金宗主既然合作了那么多事，金宗主的计划他多半也是知道的，那就想办法从他那里打听点线索。”

蓝忘机道：“薛洋诡计多端，几乎没有真话。”

蓝曦臣眼神中透出几丝疲惫，以手撑头，道：“薛洋天赋极高，阴险狡诈，和金宗主里应外合，将百家骗得团团转。如果不是薛洋冒充无羡，在金鳞台令温宁发狂杀人，何至于血洗不夜天，围剿乱葬岗。”

蓝忘机血液冰凉，心口钝痛，过了一阵黯然道：“魏婴也曾以为如此。但后来反复思量，只要他独木难支，没有依靠，手握阴虎符，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陷害，防得一次，防不得一世。”

蓝曦臣心怀歉意，点头道：“亏得无羡心有大义，复生后也不作乱复仇，心甘情愿与你归隐。这般胸襟气度，确实让我等汗颜。”

蓝忘机道：“所以我有一执念，要当众洗雪魏婴冤屈。”

蓝曦臣问道：“你要从薛洋入手？”

蓝忘机看着端正放于膝盖上的手，默默地捏紧了一双拳头。

===========================

魏无羡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室内光洁的案几上，环视着简洁到极致的房间。两间不大的屋子，跟静室一样，所有东西都精致而实用，却没一丝装饰。

“这倒是个闭关的好地方。”魏无羡在蓝忘机点灯的时候说道，把自己隐在蓝忘机的身影后面，一边将衣物用品整理出来。

蓝忘机回头，魏无羡低下脸庞，碎发不经意地挡住了眼睛，在灯光中间留下细细的阴影。

“这是我母亲住过的屋子。”蓝忘机低声道。

魏无羡果然抬起眼眸，星芒倏现，迅速在蓝忘机的面颊上扫过，便又垂下头，答道：“多谢泽芜君和含光君，借用伯母的屋子，实在是高攀了。”

如此小心翼翼，礼仪周到。蓝忘机却只感心酸，柔声道：“魏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魏无羡依旧垂着眼，只点点头，“嗯。下次我注意点。”

蓝忘机取出装着书的乾坤袋，放在案上，说道：“一日三餐，所需用品，我会派人给你送到门口。若有欠缺，你就写在纸上放于托盘中，自会送来。”

蓝曦臣说了半日的话，正准备抽空喝口茶润润喉咙，听蓝忘机如此说，差点喷出来，怀疑自己听错了。随性不羁的魏无羡想要闭关？

蓝忘机脸上的委屈更明显了。蓝曦臣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他放下不小心洒出茶水的杯子，正色道：“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蓝忘机说道：“魏婴失忆，却在藏书阁看到了《魏婴传》。在他的要求下，我只能将他的前世今生告知。他听后没说什么，随后跟我说要闭关。”

蓝曦臣在心中梳理了一遍，顿觉问题出在了哪里，问道：“你都跟他说了？包括两个魂魄的事？”

蓝忘机一双眼睛透着迷惑，那浅色的虹膜便分外苍白脆弱，迷茫道：“我不该说么？我不能骗他。”

蓝曦臣无奈地将手压向蓝忘机肩头，怜惜道：“我当然不是说要你骗他。而是，这样的他，失忆的、其实是病着的无羡，可能承受不住太复杂的信息。你看，仅仅是被逐出江家、与百家为敌，乱葬岗围剿就已经很痛苦了，何况自己死去复生，魂魄却一分为二，失去所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哪一个……如此这般混乱的信息，就是正常人也一时间难以承受吧？”

蓝忘机恍然大悟，不由捏紧了双拳，手背上青筋冒出，黯然低声道：“我竟一无所知。他这样看着我，一直说，蓝湛，说下去。我就……全都说了。”

蓝曦臣叹道：“别怪自己，当局者迷。你对他的心，原本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一往情深的。不是吗？”

蓝忘机低下头，伤神不已。

蓝曦臣道：“那你答应他了吗？”

蓝忘机点头：“是。”

蓝曦臣道：“如此，也好。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无羡。就算他失忆，也能走出来，无他，天性尔。”

不知道是不是蓝曦臣毫不迟疑的肯定，给了蓝忘机信心，脸色虽说仍是苍白的，但眼神已经不那么迷茫无助。

蓝曦臣暗自宽心，倏然问道：“你想好让他在哪里闭关了吗？”

蓝忘机道：“在静室。”

蓝曦臣差点笑了，按了按鼻子，正色道：“那如何闭关？”

蓝忘机道：“在其他地方我照顾不到。”

蓝曦臣想了想，说道：“我看龙胆小筑比静室合适些。”

蓝忘机抬头，眼波如湖水微澜。

蓝曦臣拍拍他肩膀，柔声道：“你可随时去看他，亦不会打扰到他闭关。”

蓝忘机和他对视着，有一阵没有任何表情，最后敛下眼睫，道：“多谢兄长。”

蓝曦臣微微一怔，问道：“忘机，可还有什么是没告诉我的？”

蓝忘机在蓝曦臣的等侯里垂眸不语，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内心天人交战，过了许久，觉得对不住蓝曦臣的温和等待，方才沉沉地说道：“兄长，我，觉得自己有违初心，辜负了魏婴。”

他的眸色在长睫下显现出一片茫茫的空洞，补充道：“辜负了我的道侣魏婴。”

蓝曦臣不由呼吸困难，深觉蓝忘机还任重道远。自己这个弟弟从小执拗，聪慧过人，却是主见极深，凡事若不是他自己悟透看清，旁人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拗不过他。

魏无羡的魂魄一分为二，在蓝忘机看来是不同的两个人，在蓝曦臣看来，根本不存在这种差别。若是活生生的两个 “人”都在，确实难办一些，可蓝荀将一个魂魄消散的事说了之后，蓝曦臣反而是为蓝忘机松了一口气……这只剩一个魂魄和肉身，那不就简单了？

但蓝忘机的执拗劲上来了，非要认为这个活着的魏无羡不是他的道侣，拿他当一个朋友或兄弟对待，自己却又不受控制地亲近他，爱慕他。以蓝忘机秉承先祖“遇一人而入红尘”的深情，认为自己罪孽深重都是轻的。

蓝曦臣想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他伸指揉了揉，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寒室内蜡烛的存量，说道：“忘机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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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感怀，蓝曦臣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而是没过多久就将话题转向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上。从赤锋尊的头颅开始，到蓝懋蓝慜和姬昀、金光瑶出现在临洮，他们一一罗列出来，最后意识到，修仙界似乎正在被推动着发生一场巨变。

究竟是怎样的一场巨变，却还看不清楚，而此刻的平静，犹如一望无际的深蓝海面，宁静之下积累着巨浪，平缓之中暗藏着危机。

纵然没太多头绪，两人也一致认为，不能不管。然而，玄门百家此时却如同一盘散沙，凝聚无力。几大家族里，聂怀桑一问三不知，对明显的异象视而不见。江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忙着大办婚事，加上不久前和蓝忘机有过冲突，甚至都不愿意派人互通消息。兰陵金氏就更加不用说了，金光瑶失踪，整个家族像是突然间立地成佛了一般，什么消息都不往外传。

其他小家族则呱噪是呱噪，但都忙于争夺几大世家势力变化空出的地盘，无人看得更远。又有驻守瞭望台的一些家族，召回了自家派出的修士，说是兰陵金氏也好久没有发放饷银了。各地异象频出，猎物充足，反而让修仙界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当中。

只可惜他们手中的线索，都是断了的，无论分析哪一组，总在要紧节点避影匿形，戛然而止，明知其后流毒无穷，奈何就是追查不下去。

蓝曦臣叹道：“每当我心烦意乱之时，难免想到，这是百家之事，非我一族的隐患，天塌下来也不是只落在我姑苏蓝氏头上，何苦挺身而出，自讨没趣。修仙界各自为阵，当真令人心寒。”

蓝忘机沉吟道：“姬昀出现在中原，天师门也出动了。不知可否联络天师门，联手对抗。”

蓝曦臣微微变了脸色，“我也曾想过，只是天师门一向与百家互不往来，不知如何联系，又如何共处。”

蓝忘机道：“乘风道长给了我鲲环，可以去到灵境。”说着，将那个泛着荧光的白色骨环拿出来，光滑的弧面在烛光下呈现出淡淡的暖黄。

蓝曦臣将目光从鲲环转到蓝忘机面上，问道：“你打算去一趟么？无羡怎么办？”

蓝忘机有些迟疑。

蓝曦臣思量道：“不如等无羡闭关出来再说。一来我们所知的情况，天师门应该也知道。再者和天师门相比，我们的能力也只是杯水车薪。若只是想抢在其他家族前面，则大可不必。”

蓝忘机道：“与其无事可做，不如主动出击。”

蓝曦臣垂眸想了一阵，说道：“薛洋和金宗主既然合作了那么多事，金宗主的计划他多半也是知道的，那就想办法从他那里打听点线索。”

蓝忘机道：“薛洋诡计多端，几乎没有真话。”

蓝曦臣眼神中透出几丝疲惫，以手撑头，道：“薛洋天赋极高，阴险狡诈，和金宗主里应外合，将百家骗得团团转。如果不是薛洋冒充无羡，在金鳞台令温宁发狂杀人，何至于血洗不夜天，围剿乱葬岗。”

蓝忘机血液冰凉，心口钝痛，过了一阵黯然道：“魏婴也曾以为如此。但后来反复思量，只要他独木难支，没有依靠，手握阴虎符，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陷害，防得一次，防不得一世。”

蓝曦臣心怀歉意，点头道：“亏得无羡心有大义，复生后也不作乱复仇，心甘情愿与你归隐。这般胸襟气度，确实让我等汗颜。”

蓝忘机道：“所以我有一执念，要当众洗雪魏婴冤屈。”

蓝曦臣问道：“你要从薛洋入手？”

蓝忘机看着端正放于膝盖上的手，默默地捏紧了一双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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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室内光洁的案几上，环视着简洁到极致的房间。两间不大的屋子，跟静室一样，所有东西都精致而实用，却没一丝装饰。

“这倒是个闭关的好地方。”魏无羡在蓝忘机点灯的时候说道，把自己隐在蓝忘机的身影后面，一边将衣物用品整理出来。

蓝忘机回头，魏无羡低下脸庞，碎发不经意地挡住了眼睛，在灯光中间留下细细的阴影。

“这是我母亲住过的屋子。”蓝忘机低声道。

魏无羡果然抬起眼眸，星芒倏现，迅速在蓝忘机的面颊上扫过，便又垂下头，答道：“多谢泽芜君和含光君，借用伯母的屋子，实在是高攀了。”

如此小心翼翼，礼仪周到。蓝忘机却只感心酸，柔声道：“魏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魏无羡依旧垂着眼，只点点头，“嗯。下次我注意点。”

蓝忘机取出装着书的乾坤袋，放在案上，说道：“一日三餐，所需用品，我会派人给你送到门口。若有欠缺，你就写在纸上放于托盘中，自会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