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之忘魔羡道 第203章 韶华3-2

“魏婴！”蓝忘机手忙脚乱地给他输送灵力，灵力一入对方身体，涌进灵脉，澎湃不绝，流转一圈后又涌了回来，“没有金丹？”蓝忘机喃喃自语，“没有金丹！”蓝忘机搂紧了他，一时间心痛欲狂，脑中混乱不已，往事翻涌而来，狂潮一样拍打他的心房。无数个魏无羡塞满了过往，再无一丝一毫空隙。

“魏婴！”蓝忘机手忙脚乱地给他输送灵力，灵力一入对方身体，涌进灵脉，澎湃不绝，流转一圈后又涌了回来，“没有金丹？”蓝忘机喃喃自语，“没有金丹！”蓝忘机搂紧了他，一时间心痛欲狂，脑中混乱不已，往事翻涌而来，狂潮一样拍打他的心房。无数个魏无羡塞满了过往，再无一丝一毫空隙。

不知道输了几波灵力，那人终于扇了扇眼睫，叹了口气，在蓝忘机怀里睁开了眼睛，澄澈深邃，看透苍穹般的空灵。“魏婴！”蓝忘机声音哽咽，愣愣地盯着他，将他搂得紧了些，又是惭愧又是心痛，那个清冷稳重、出尘如仙的蓝忘机，早已不知所踪。

“蓝湛，你头发上沾了这个，我……”那人与他对视，目光有些涣散，伸出右手，掌心里一片狭长的杉树叶片，柔弱纤嫩，微微发皱，在他手里捏了一阵，已经有些发黄，一如他此刻颜色黯淡的嘴唇。蓝忘机脑中“嗡”地一下，记起魏无羡当初在南平城外，也是这样给他取过鬓边的树叶。

这是魏无羡才会做的事，进一步是亲昵，退一步是友情，“魏婴，对不起！”蓝忘机颤声说道，不自禁地将头与他靠在一起，熟悉至极的气息盈了满口满鼻，那一瞬间蓝忘机几乎落泪，宁愿相信这半月来的一切不过是梦，此时是魏无羡照例休眠数月后醒来，在石室温暖的光晕里，他像昔日那样拥住了他。

蓝忘机去握魏无羡那只瘦骨嶙峋的手，“魏婴……”，那只手翻然垂下，蓝忘机握了个空，那片萎蔫的叶子缓缓飘落在了地上。

怀里的魏无羡动了动，面上那双黑洞似的眼眸，眼神从涣散到凝结，逐渐没有了任何情绪，对蓝忘机无声地笑了笑，“蓝湛，都过去了。”蓝忘机看着他变得冷静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有些发抖。魏无羡转头看见落在旁边的笛子，撑起身去拿，顺势就挣脱了蓝忘机的怀抱，迅速站了起来。

“多谢你又救了我。”魏无羡面对蓝忘机站定，又对他笑了笑，表情十分轻松，这让蓝忘机也变得轻松，只是觉得这声“多谢”听着刺耳，正要请他不必说谢，却瞧见魏无羡看向他身后，面带诧色，问道：“你是……”

身后地面隐约出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已在近前。

这人身法实在太过轻灵，若不是魏无羡的提醒，心在空中飘荡的蓝忘机根本没有发现，他手指蜷缩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暗暗戒备着转头过去，林木萧萧，风声飒飒，一眼到头，立即知道自己上当了。

哪里有什么人，草地上散落的凶尸躯体中间，只一张黄色的符篆，直立在地上，底下的两只尖角像人的腿一样前后挪动，摩擦草地发出类似步行的声音，那血红的符纹像一个咧嘴讪笑的鬼脸，带着嘲弄的神情对着蓝忘机。

未等他回头，背后衣衫悉索，劲风将蓝忘机的抹额飘带吹向身前，他微微闭目——不必回头，那个魏无羡早必定施展身法远去了，正待发力追上去，却听魏无羡的声音远远传来：“快回去吧，你的人出事了！”

石堡入口那边，确实出现了状况：灵犬嘶吼狂吠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吼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凶狠，蓝忘机心知有异，赶紧往回赶去。未及来到爆炸的洞口，那灵犬的叫声中断，但是“呼噜呼噜”从喉咙发出的低沉威鸣，似乎咬住了什么东西。

蓝忘机快速转过最后一个石堡，只瞧见黑鬃灵犬拼命朝着远处呼噜，却守在洞口，听见声音转回它的狗头，朝这边跑来，差点就撞在从洞口出来的一个人身上。

正是披着莫玄羽皮的魏无羡，背上背着一人，白衣被泥土弄得肮脏不堪，昏迷不醒，正是金凌。一见灵犬跑来，魏无羡当即惨叫一声，眼看背上的金凌就要滑落在地上，跟着出来的蓝懋眼明手快一手护住。蓝忘机抢先一步挡在魏无羡身前，瞧见那灵犬顿了一下，夹紧了尾巴，却没退后，对着蓝忘机扬了扬头。

蓝忘机弯腰从它嘴里取出一片青色薄绸的衣料，看了一眼，递给了魏无羡。“人没走远，追！”魏无羡当机立断地道。蓝忘机望了望另一个方向，摇摇头，道：“不必，我知是谁。”只是我要追的人，却又走失了。

魏无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只道两人指的一样，说道：“我也知。在行路岭传谣言、放走尸、设迷阵、建石堡的，一定是同一批人。我回头跟你讲，这里面的东西可有趣了。只是现在若是不抓现行，再想抓他就麻烦了。”

蓝慜说道：“父亲，这里应该就是聂家设的东西，那人是谁？聂家的人吗？”

蓝忘机再次看了一眼那衣料，微微点头，道：“我去追，你们带着金凌下山。”

蓝懋行礼道：“父亲，我们跟莫公子先回清河找个地方安顿金公子。就在之前遇到小贩的地方等您汇合，如何？”

蓝忘机又一点头，眼睛瞧着魏无羡，魏无羡将金凌往背上托了一下，又道：“去吧，再迟人就跑没影了。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听到那句“我会在那里等你的”，蓝忘机突然心生愧疚，深深看了他一眼，魏无羡眉眼明丽，笑颜郎朗，对他只是一笑。蓝忘机垂眸转身，黑鬃灵犬即刻扑过去围着金凌转圈，蓝慜喝到：“一边去！”用剑鞘来挡它。

蓝忘机又听到魏无羡惨叫：“蓝湛，等等等等！把狗带走！狗带走！！！”只得又折回去，冷冰冰地看了黑鬃灵犬一眼，那狗便嗷呜嗷呜地跟在了蓝忘机身后，只还不时回头望望金凌。

那黑鬃灵犬甚有灵性，追着那片衣襟的气息，在林中撒开了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蓝忘机，跑的速度比普通狗强上数倍，竟然不怎么输给蓝忘机的身法。不出一刻，前面的几棵杉树背后，果然有个人影在晃动。

蓝忘机提气飞纵，白衣鹤行，抢到那人影身前翩然落地，将他拦住，两人四目相对了一刹那，那人低下头，用一把折扇掩住了脸。

他轻衫玉带，纱冠罩髻，佩饰玲琅，面若皎月，文采风流，只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举着折扇的手几近斯文秀气，舞文弄墨倒适合，完全不似握刀练武之人。正是清河聂氏的家主聂怀桑。黑鬃灵犬也已经跑到，围着聂怀桑转圈，拼命地狂吠，本想又上去撕咬，却被聂怀桑低着头一盯，顿时萎了，躲到了蓝忘机身后。

“含光君？含光君！久违了，今日怎么到了清河？”短暂的失态过后，聂怀桑在蓝忘机冷冷的目视之下，勉强打起精神，收了扇子行礼套近乎。他背靠一株杉树，青色家袍威严的制式，也撑不起他无力的顾左右而言他。

蓝忘机不露声色，目光垂落在他脸上，问道：“聂宗主因何在此？”见他不答，又问道：“可有见到其他人？”或许可以告诉他那个魏无羡的踪迹，又明知他们行走的方向不同，终归只是没有答案。

聂怀桑不与他对视，唯唯诺诺地回答：“我，一个人随便走走，没有带着门生。”看来是实话，否则家主在此，焉有不出现之理。不过，清河聂氏近年来治家无方，也说不定。

“跟我走一趟。”蓝忘机比聂怀桑高上许多，站在对面有种天然的高压，这句话听着就甚为冷酷，聂怀桑更显局促，缩着脖子道：“不是吧！上个月才去了云深不知处拜会曦臣哥跟含光君的，又要去？”语气里竟然带着哭腔。

蓝忘机当然不是要拿他到姑苏去，只是需要他解释一下在行路岭上布置这么多机关的原因。不管如何，“吃人”、“怪物”的传闻，游荡的走尸，神秘阴森的石堡，以及金凌的遇险，都昭示着这里不同寻常的怪异，也许聂家并不想伤人，可仍然伤到了人。

聂怀桑哭丧了满脸的晦气，蓝忘机道：“跟我下岭。”语气不容置喙，说完往旁边让了一点，示意聂怀桑先走，聂怀桑长长叹了口气，垂着头蔫巴巴地慢慢走了几步，那黑鬃灵犬才从蓝忘机身后钻出来，跟在后面叫了几嗓子。

林中此时无甚动静，那些游荡的走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蓝忘机走在聂怀桑右后方一尺左右，约莫走了一刻钟，聂怀桑突然侧过头来，问道：“含光君，最近洞庭林氏的林宗主可来拜会过蓝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