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镇国公嫡女,静姝郡主楚婠音。
我十七岁为储君之妻,二十岁为后。
本该是辉煌的一生。可却在二十一二岁生辰那人被废,全家皆诛,亲生孩子认贼作母。
我的灵魂一直在皇宫游荡,眼睁睁看着皇帝兴致昂然地迎娶白月光。
拥她为后,一家人幸福美满。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努力做好皇后、妻子、母亲,最后被亲儿子和丈夫背叛。
他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
回顾这一生,我才知道自己多可笑,满心满眼爱上一个男人。
为他收敛性子,做好一个合格的妻子,可他竟与我的好朋友暗结珠胎,背着我与她偷情。
若再来一世,我绝不放过这对狗男女。绝不会如此让这对狗男女骗。
突然我眼前一黑,感觉有一种巨大的阻力将我吸了进去。
雨墨摇醒我,一看,前一世死的凄惨的雨墨竟然活着,我竟然重生了!
我跑向镜子,看向自己,还是印象中的脸可与此前不同,此时的自己更年轻了。
雨墨看见我光脚下床,连忙给我送来鞋子,「太子妃您刚生产完不能着凉了,否则殿下该心疼了。」
我听着雨墨的话冷笑,他可不会心疼我。原来我回到了刚生产完。
此时的我二十岁,这一年是我最风光之时,年初生下太子嫡长子立为皇太孙。兄长打完胜仗回京。年末太子继位,立我为后。
满京城无人不叹楚家之兴盛,世人皆道我好福气。成婚三年才生子,丈夫也不纳妾。
可谁人知?他从不是为我守身,而是为了白月光。
现在回想觉得可笑,众人皆以为我生不了孩子,独霸太子三年,落得个“妒妇” 。
可无一人知成婚三年,那模范夫君以担心我身子为由,从不与我同房。
我天真的以为他在乎我。
直到一年前他喝多酒了,我趁其不注意,才圆房。
当时他嘴里喊着皎皎。当时的我不知,沉溺于儿女情长。
可再想第二日他起床看见我由厌恶转而化作平常温润样子,不觉令人作呕。
我第二日问他为何换我皎皎,他先是一愣转而解释道「皎皎天上月,阿音你不正是我的月吗?」
我脸一下红了,害羞的低下头,当我死后看着他们二人,他亲切喊她皎皎,后来的我才知皎皎原来是他为她取的小字。
可笑,圆房时丈夫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而我却还满心欢喜,我是有多蠢呐。
雨墨看着我在发呆,唤了我几声,将我从这回忆中拉了出来。
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就要改变这一切,这次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02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到,」
我回过神,换上温婉模样。南宫谦不止你会演,我也会。
「阿音,你瞧谁来看你了?」
我看着太子将苏水儿带进来,她一脸红晕,二人虽相隔一段距离,但眼神骗不了人,我看着他们目光缠绵,却装作不知一切的样子。
「原来是水儿,许久未见,我可真想你。」
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她一脸谄媚,「姐姐,我听说你产子,在家可着急了,想尽办法来看你,碰巧遇见殿下,便求他带我过来了。」
我惊讶到,「是吗?这可真巧,对吧?殿下,」
我突然看向太子,他急忙收回看苏水儿的视线回复我说,「是呀,我听雨墨说你最近食欲不佳,特意出宫去给你买牡丹糕,出来正好遇见苏姑娘。」
好一个正好,难怪在我怀孕时时常出宫买糕点,想必是出宫偷会情人了吧。
太子递上所买的糕点,扶我坐下,拆开向我递,我咬了一口,不经意将它递到太子嘴边,
「殿下,这糕真好吃,你也尝尝。」太子一愣本想拒绝,可我已喂进他嘴里。
我笑了笑,「水儿别傻站着,你也尝尝。」
苏水儿强颜欢笑着,「姐姐与太子殿下真幸福,可惜水儿就不像姐姐这般好运了,未婚夫战死沙场」
若非早知未婚夫死于她与太子之手,我早就怜惜她,可如今一看令人恶心,我还来不及安慰她。
太子先一步开口,「苏姑娘,林将军为国牺牲是英雄 。」
我连忙开口,「是呀。不过水儿若你有心上人了,定要告诉我,我让殿下为你们赐婚,再不济,我亦可做主为你挑些郎君。」
苏水儿惊慌失措,「姐姐说笑了,妹妹刚丧未婚夫,若立刻再嫁,岂不让人说闲话?」
太子应和道,「阿音你刚生产完此事劳心费神,就不要做了。」
我静静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觉好笑,装作自己想多了,「是姐姐不对,姐姐欠考虑了。」
随后无非又是一场演戏,送走二人后,我坐在椅子上沉思关键信息,我该如何改变这一切呢?
突然我想到一个关键的人物或许可以助我——谢定洲,他与我自幼青梅竹马,可在我成婚后便前往边疆再未回京。
上一世,我死后没多久他竟然叛国,但奈何兵力不足,撑了三日便撑不下去,或许我可与他联手,父兄的兵与他的兵足够了,可父亲一生忠君爱国我该如何劝他造反呢?又该如何让他回京?
突然想到了什么,「雨墨你可记得成婚之日,谢定洲送我何物?」
「太子妃,奴婢记得谢将军送的是玉佩,还有一匣子锁着。当日事多,忘了告诉您了。」
「快帮我拿出来。」
雨墨去库房找了好一阵才找到,我看到这个锁不觉发难,这个谢定洲又要玩什么花样?
03
我用力一砸打开了,里面放着玉佩和一封信,我小心翼翼打开信,「阿晚,愿你幸福,若有难拿玉佩传信。」
我拿起玉佩,看着上面刻着谢摩挲着,想起还有两月便是孩子百岁宴,正好请他回来。
我写信给他,「定洲,我有难需你帮助。四月二十日前抵京,以参加皇太孙百日宴为由。」
我托暗卫将其快马传去。
一月后,三月十日,太子因洪涝治理日夜繁忙,趁空闲来我这用晚膳,不经意间提起:「谢将军要回京了,孤记得你与他关系很好,可知道?」
我装作不知「是吗?他此次回京作甚?」
太子看完我的反应,眼里的试探渐散,「他向父皇请旨,许久未回京,也正想参加翊儿百日宴。
我点了点头,又拣了一块菜放入太子碗中,「殿下尝尝这道菜,」
我带着期待问:「殿下今日可要留下?」
太子立马回道:「不了,孤今日政务繁忙,你也早些睡」
随后离开明月阁,我冷笑,这一个多月我只好好好休息。事关孩子是一点也没管,自由自在,又仿佛回到未出嫁之前。
雨墨担心欲言又止「太子妃,殿下走了,你真的一点也不伤心,
」
我摇了,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他有自己的事,我何必讨人嫌。」
「太子妃就不怕殿下被别的女人勾引走。」
他的心何时在我身上?当然这也只是我所想。
「雨墨你可想出宫?」雨墨惊讶道,「娘娘在说什么?难道奴婢做错什么了吗?」
我看她要跪下请罪,连忙扶住。
「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必多心,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看着雨墨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很快到了四月十九。
「还有两日便是百日宴,这谢定 洲怎么如此不靠谱?」我坐在窗前望着月亮小声喃喃。
「竟然还敢说我坏话,可是你有求于我,还在背后说我坏话。」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男子脱去少年的稚气,换上硬朗的傲气,愈发冷漠。唯有在对视之时露出一丝温柔。
「谢定洲!许久未见,你还如从前这般,不过这可是皇宫,你如何进来的?」
谢定洲走向椅子坐下,笑道,「你莫忘了我的本事。」
我听着忆起幼时犯了错,被父亲禁足,时逢上元佳节我央求他带我出门,本以为他会替我向父亲求情,可却是带我翻墙而过。幼时的我们随性洒脱,亲密如一体,不知为何我们却渐行渐远。可能是南宫谦为了太子之位利用我开始,而当时的我也沉溺于此。
还记得上一次与他见面之时,两人大吵,不欢而散。
他看着我对他发呆手在我眼前挥着「阿晚,阿晚……」
我回过神,「定洲哥哥,只有你能帮阿晚了。」
阿晚,多么陌生的称呼,而这本就是我的小字啊,已经许久没有人这么唤我了。
他上前但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发生何事了?怎如此伤心」
我将我的事告诉他,他疑惑的说道:「阿晚,你是想让我帮你复仇。」
04
我抬起头望向他,「你不觉得重生这种事荒谬吗?」
他如幼时那般摸了摸我的头,「阿晚,你从不会拿这些事骗我的。放心我会帮你我会去与伯父说的。」
我含着泪水望向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我?」
他迟疑地抬起手,犹豫了又犹豫,远离又接近幽幽叹了口气,终是为我失去了泪花。
「傻阿晚,你忘了幼时我说过要护你一辈子。」
我抬眸与他对视,第一次见他如此的眼神,我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也是这般望着南宫谦,我突然发现了他的秘密,但我不敢问也不能问,现在的我没资格与他谈论这些,我只有报仇这一件事。
我转过话题「若有任何计划,我会让暗卫传话。两日后我欲让苏水儿与太子之事当众暴露出来。」
我拿出一个香囊,「这里放着玉露香,你只需借敬酒抹在太子衣角,诱他喝下酒,便假装喝醉,将剩余酒水泼到了他身上。我搞定苏水儿,你负责南宫谦,此香你切记不要沾酒水,否则你也会中药。」
他点了点头,我让他快些回去。
四月二十一日,皇太孙百日宴,皇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我坐在镜前发呆,想着今日之事,雨墨将孩子抱进来,这是重生以来我第一次认真瞧他。
这是我拼了一整夜生下来的,可最后我看着他跑向苏水儿喊着「娘亲」我上前他却推开了我的手,「你不是我娘亲,你没有苏母后温柔 。」
可是明明一开始我们母子很好,在我被废后他无情的转向苏氏。
我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我想过是稚子无辜,但无法原谅他对南宫谦说:「楚氏总欺负母后,早该处死。」
我忘不了,所以我不会再对这个儿子抱任何期望,我缓缓开口,「抱下去吧。」
我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准备出席宴会,今日,好戏即将为他们开场。
我身着一身石榴红的衣裙,金丝线细细绣成的牡丹与凤凰在裙裾翩然间浮动光彩,头上珠钗铃钉作响,珠玉相碰,趁着那顶凤冠更高。
众人见我前来,纷纷行礼,我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雨墨前来,在我耳边低语,「玉露香已在苏氏身上。」
我眼神微动,勾起一分唇角,让她暂退下。
外头传来,「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
我不急不缓,站起行礼,仔细一看,皇上身体确实不行。
我笑着说:「多谢父皇为翊儿大摆宴席,儿媳替他谢过父皇。」
「太子妃不必多礼,快将翊儿抱来给朕看看,」
我示意奶妈将他抱去,看着他们三人的互动,我也不上前转而望向谢定洲他点头,我知一切准备好了。
不一会太子便去换衣裳,我看着苏水也偷偷溜出去,拿起酒樽微微抿了一口。
我与朝廷命妇们相谈。
忽然,一个世家贵女跑进来说在偏店听到了女子呻吟的声音。
在场许多妇人面色一滞,蔓上红意,「这……甚是不合礼俗,哪有人在大庭广众下行如此苟且之事。」
我身为太子妃又兼宴席主事,自然是要前往。但毕竟皇帝还在,当然得请他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