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很爱你 第40章 明明就·Episode 6

齐一没有急着送乔楠回去，而是带她去了附近的公园。平日里，这里是附近住户沿江散步的常去之地。

昏黄的灯光洒在江岸上，水面泛起微微颤动的点点光斑。岸边的树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拉出斑驳的轮廓。

空气里的寒意夹杂着江水特有的潮湿气息，愈发的刺骨。

他们在长椅坐下后，沉默了好一阵。

“刚才我……”齐一想到先前的冲动行为，心里一阵懊悔，总觉得太过鲁莽，又担心冒犯到乔楠，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

可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看看江聿到底是什么反应。他不相信那个男孩对乔楠已经彻底放下了。

果然，事实如他所料。

“我知道你是在帮我，不想我在他面前那么丢人。”乔楠的声音轻轻响起，隐约带着些苦涩。

齐一转过头，发现女孩的眼角早已经湿润了一大片。

“你……还好吧？”他轻声问。

他的语气太过温和，让乔楠一时间无所适从，原本强忍着的眼泪忽然失控，眼看着就要顺着眼眶滑落，女孩努力抬头，望向看不见尽头的夜空。

平复了好一阵，她才低声开口：“我没事。”

齐一的视线里，女孩的眼眶里依旧噙满泪水，笑容勉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思来想去后开口说：

“虽然我们是因为江聿才认识的，但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所以……如果你想哭，在我面前就不必忍着。”

乔楠有一瞬的愣怔，然后缓缓勾起嘴角：

“齐一，谢谢你，我真的没事。”

……

齐一一直等乔楠上了公交车，才原路返回。

没多久，他就看到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便没有走近，他也认出那个人是江聿。

黑暗里，那个身影显得格外瘦削，一个人落寞地站着。

就在这时，那个身影下意识转身，目光与他相遇。没多久，齐一听到那个人开口道：

“把她送回去了？”

江聿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是在问一件无足轻重的事，这惹得齐一一肚子的怒意瞬间被点燃。他不客气地开口：

“我想请问，你是乔楠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情？”

齐一了解江聿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这种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自然是可以惹得他跳脚。

可这回，他的话不仅没有能激怒那男孩，相反，江聿的神色里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情绪。

沉默半响后，齐一的耳畔飘来一阵十分温柔的声音：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她！”

齐一听他说完，彻底压抑不住怒火，猛得冲上前，一拳重重砸在江聿的嘴角。

“你tm以为自己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齐一的力气不小，江聿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很快，嘴角便开始渗出血来。

江聿眉头微蹙，忍着痛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他没有还手，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他的反应再次惹得齐一大为光火，于是抓着他又是一拳。

这一回，江聿不再任由齐一发泄，他反手还以一拳。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拳影交错，肩膀碰撞发出闷响，路灯下，他们拳拳相向，谁也不肯先停手。

……

直到力气耗尽，两人瘫软在湖边的长椅上。

他们的脸上都已经鼻青脸肿。刚才的拳脚之力让所有的怒意都尽数释放。

此刻，公园安静地出奇，冬夜的寒意被四周的寂静放大，空气里带着刺骨的凉意。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也不知道准备坐多久，直到江聿最先打破沉默：

“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

话音刚落，齐一立刻跳起来，怒意难掩地开口道：

“你tm是还没有被揍够是吗！”

他指着身下的长椅，气愤地说，“刚才她就坐在这张椅子上，眼眶通红，她什么都没说，可我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因为你到底有多难受！”

长椅靠近人行道，昏黄的路灯从侧面照下来，微弱的光勾勒出江聿的面部轮廓，映出他的疲惫与落寞。

“她……还好吗？”

齐一无奈地笑出声来：“你觉得呢？”

他是真的想再给面前的人一拳，可身体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甩开了自己的手。

江聿垂头，没再开口。

“江聿！”齐一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推了身旁的人一把，“我和你当朋友这么久，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混账！”

嘴上虽骂着，可齐一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真的是这样的人。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和长宇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对乔楠是什么样的想法，我们都很清楚！她相信你说的，可我们从来都不信！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江聿深吸一口气，轻轻笑了笑，齐一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如此落寞的神情，就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一般。

“和朱嘉倩在一起的前一天，我对乔楠表白了。”

“什么！”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你对她表白的第二天，就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可真TM的是个混蛋！”

“我知道。”江聿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否认。”那天我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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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被拉回两个月前——江聿生日的那天。

那晚，他满心欢愉地回到家，脑海里仍然回荡着乔楠靠在他耳畔轻声说的那句话：

“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

对于一个极要面子的人而言，几乎无法想象，如果被她拒绝之后，到底应该如何面对那个人。

可江聿实在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思来想去，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好在幸运之神眷顾了他，乔楠的回应，成了上天赐给他最好的馈赠。

于是他就怀着雀跃的心情回了家，以至于根本没注意迎面而来的人，最后干脆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咚”的一声后，那人手里的资料散落一地。

江聿一边道歉一边起身去捡。

“不好意思。”

可被他撞到的人却显得更为慌乱，似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被发现，急忙将散落一地的纸张笼在一处，甚至拦住了江聿因为想要帮忙而伸出的手。

那人收拾的动作很快，可就在那一瞬，江聿瞥见文件袋里露出的一叠照片，眼神骤然一怔。

江聿按住那些资料，目光凌厉地质问道：

“你为什么会有乔楠的照片？”

那男人的脸上露出一瞬的错愕，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不疾不徐地整理好资料，重新归郑到了文件袋里，缓缓起身。

“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江聿死死地盯着他，冷声质问。

何杰辉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恐惧。他是宋梦萍的律师，年纪比冯军稍微轻一些。说是律师，其实更像是助理，宋梦萍有任何大小适宜都会交由他处理。

江聿对他印象深刻，从五岁开始。

“夫人关心你在新学校的情况，所以派我调查。”何杰辉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跟踪我！”

面对江聿的怒火，他仍不见慌乱，只是淡淡道：

“抱歉，少爷！我只是奉命行事。”说完他就准备离开，可没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低声道：

“少爷，你还记得你刚进家门时，夫人对你说过的话吗？”

江聿拳头紧握，眼底怒意翻涌：“怎么会不记得，姚夫人当初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让我明白——从我进了姚家的门开始，我就注定一无所有了。任何我想要守住的，她都会一点一点的夺走。”

何杰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关于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江聿冷笑，“抱歉就能改变事实？就能让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

“我没有奢求你原谅，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我觉得我至少该说声对不起的。”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江聿目光锋利，“我不会原谅你，你也不必再白费口舌。”

“我明白。”何杰辉神情淡定，话锋一转，他又开口道，“我只是希望，悲剧不要再一次发生在这个叫乔楠的女孩身上。”

江聿心口骤然一紧，双拳攥得发白：“你到底什么意思？”

“话已至此，少爷，我相信你可以明白的，我已经说了太多了！”

话音刚落，何杰辉已然快步离去，只徒留江聿僵立原地，胸腔里的怒意翻腾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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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明明就·Episode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