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很爱你 第27章 明明就·Episode 4

“我想了解你的生活。”

江聿声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乔楠很想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可心脏猛然间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那股异样的震动迅速蔓延全身，留下一种陌生又令人不安的余韵。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深吸一口气，她佯装镇定，指尖攥得发紧，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径直走回了酒吧。

……

一进门，李苏溢就迎了上来，在乔楠和刚进来的江聿之间来回打量。

“你们俩和好了？不吵架了？”李苏溢笑嘻嘻地问。

乔楠皱眉：“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李苏溢挑了挑眉，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样子。江聿正好从旁边经过，乔楠忽然喊住他：

“江聿！”

男孩神情放松地回头。

“你确定真的要在这里兼职？现在走还来得及。”乔楠郑重开口。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当逃兵。”江聿的语气里还是那股松散的劲儿。

“你不要后悔！”

江聿只是耸耸肩，显然没在害怕。

“苏溢，今天是轮到你打扫卫生间了吗？”乔楠忽然问。

李苏溢点点头，下一秒便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该不会……”

乔楠颔首，转头对江聿说：“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打扫厕所。半个小时清理一次！”

李苏溢以为，江聿听了这话，会立马撂挑子不干，或者去找超哥打“小报告”，没想到……那男孩神态自若地爽快开口：

“没问题！”说完，他便往卫生间去了。

李苏溢看着江聿的背影，咽了咽口水：“他这么听话吗？这就去打扫厕所了？”

乔楠却是一脸胸有成竹，等江聿踏进卫生间，她便伸出手指开始倒数：“三、二、一——”

果然，还没等她数完，一声尖叫在厕所里炸开——

“啊！”

江聿脸色煞白，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跑出来，像是被什么恶心到了极点，眼看着就要吐了。

“厕所……厕所！”他指着身后，面色惊慌，光是想起刚才的画面，那股呕吐之意又止不住地往喉咙涌。

他狼狈的样子，逗笑了面前几人。

“算了，还是我去吧！”李苏溢上前，却被乔楠伸手拉住。

她冷声对江聿道：

“现在离开，还不算太丢人。”

可江聿只是深吸几次气，硬生生把反胃压下去，重新站稳后，慢条斯理开口：“不就是打扫厕所吗？多大个事儿？”

语闭，他便再次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此刻，乔楠脸上的自信不复存在。她原以为，那场面足够将江聿吓退。

她安排江聿去打扫厕所，也只是为了让他知道，兼职绝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轻松，也不是他富家少爷的社会体验游戏。

兼职——只是为了生计的不得不为。

可这一回，厕所方向没有再传来尖叫。

“少爷不会真的在打扫吧！”李苏溢难以置信地问。

“谁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招！”乔楠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目光落在大门口时，拍了拍李苏溢的肩膀：“别管他了，来客人了！”

……

夜色渐深，酒吧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觥筹交错的声响和低缓的爵士乐交织在一起，竟平添出几分出乎意料的治愈气息。

乔楠端着托盘，正准备将酒水送到客人桌上时，余光瞥见江聿满头大汗地从厕所出来。

男孩一脸得意地对她挑了挑眉，语气轻快：“打扫完了，你随时可以检查！”

乔楠脸色一僵，硬生生装作没听见，神色冷淡地绕过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等她送完酒水回来，李苏溢小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我刚去看过，厕所真的干净得一尘不染，看来少爷这次……是认真的！”

乔楠不由得撇向江聿，语气冷冷：“他肯定坚持不了几天！”

话音刚落，那男孩恰好迎上她的视线，唇角立刻勾起一个张扬的弧度，像是让她拭目以待。

乔楠心口顿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烦闷，眉头不自觉地锁紧。

……

原以为坚持不了几天的江聿，一周后依旧准时出现在酒吧。

每天放学，只要乔楠一背起书包，他就会立刻跟上。

女孩曾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让他不要总是跟着自己。可那男孩全然不在意，依旧贱兮兮地黏在后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后来，乔楠干脆懒得理会他，全当他是空气。明明两个人是一起到的酒吧，路上却始终是一句交谈也没有的。

这一个星期，江聿一直在打扫卫生间，任劳任怨，更没有露出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

今天也是照常，换好衣服后，他就径直去了厕所。

李苏溢抱着托盘，忍不住对乔楠小声说：“大家时薪都一样，你让他天天打扫卫生间，是不是不太好啊？”

乔楠抬眼，正好看见江聿弯着腰，在卖力地打扫厕所。

“打扫卫生间本来就是我们轮流的活儿。你一直让他干，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要不……轮到我的日子，就别让他打扫了，我自己来。”

见乔楠的神色有些许松动，李苏溢继续开口说道：“老实说，我真的没想到他能坚持这么久。他跟我想象中的富家少爷完全不一样。你就别和他较劲了，好不好？”

她拉了拉乔楠的手，语气带着劝慰。

乔楠沉默片刻后，开口：“我知道了。”她的目光仍停留在那个忙碌的背影上。

恰巧此时，江聿从卫生间出来，乔楠喊住他：“江聿。”

男孩走到她们面前，眉眼淡淡：“怎么了？”

乔楠从吧台拿起一件深棕色的新围裙，抛到他的怀里：“以后不用每天打扫卫生间了，轮到你的时候再去就行！”

江聿微愣，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赶紧换上啊！这说明我们小楠已经接受你了。”李苏溢兴奋地鼓掌，对着江聿开口。

“别胡说！”乔楠瞪她一眼。

李苏溢鬼马地吐了吐舌头，躲到一旁。

江聿望着乔楠，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随即把围裙套好。

乔楠的视线里，穿好围裙的江聿，还真有了几分服务生的样子。

男孩才在吧台站了这么一会儿，就有不少年轻女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毫不掩饰。

乔楠却在为别的事情发愁，既然超哥交代她带着江聿，那她就避免不了要和江聿有沟通，可她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和江聿说。

正在她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李苏溢已经主动走到了江聿跟前，事无巨细地给他讲解。

乔楠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对李苏溢的感激莫名又多了几分。

毕竟，对于江聿，她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吧来了一个帅气的服务生，客人眼见着是一天比一天多，尤其是年轻女孩子的数量，更是与日俱增。女孩子一多，男顾客也自然而然地跟着多了起来。

超哥的酒吧，现在每天还没开始营业，几乎就被人群挤满，留不出多少的空位。

江聿在李苏溢的指导下，很快适应了酒吧的服务工作。只不过，每天他还得多做一件事——拒绝客人添加微信的请求。

“我的天！这是今晚第几个了啊！”李苏溢凑到正在洗杯子的乔楠身边，眼睛仍不自觉地看向江聿。

江聿嘴角带着礼貌的微笑，对着身前指着手机的女孩摇了摇手。

乔楠和李苏溢离得有些远，自然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可只要是见到这样的画面，她们便心知肚明，江聿是在做什么。

“你有时间看他，还不如帮我擦个杯子。”乔楠忙得不可开交。

李苏溢这下才转回视线，一脸歉意地对着乔楠开口：“抱歉，抱歉。这就擦！”

乔楠看她一眼，无奈轻笑：“江聿，就这么好看？”

李苏溢摇摇头。一边擦杯子一边说：“我只是觉得神奇，他的人气也太高了！你看到那个穿粉红色裙子的女生没？这已经是她这周第三次来了。”

乔楠皱眉：“今天不才周三？”

李苏溢点头：“她周一是第一次来，我之前都没见过。我还记得那天，她一见到江聿，两眼就冒爱心。”说话的人语态夸张，“从那天之后，她就天天来了。听说光问江聿要微信，就要了好几次。但我们少爷没给。”

“怎么？他还挑上了？”乔楠的语气里满是对江聿的讽刺，“我之前还一直纳闷，少爷为什么来酒吧打工，原来是来'钓鱼'的啊？”

李苏溢摇摇头：“不。他的微信谁都没给。”

“呵。少爷眼光很高嘛！”乔楠没好气地说。

李苏溢用一种很难琢磨的眼神看着她：“乔楠，我发现你好像真的很讨厌江聿。”

“嗯。我不否认。”

“但是……”她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往往这种情况下……你越是讨厌他，你们可能最后会变成……”

乔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等着李苏溢的回答。

“变成什么？”眼见着对面的女孩迟迟没有开口的意思，乔楠追问。

“变成情侣！”

在乔楠反应过来之前，李苏溢就跑开了。

“李苏溢！你欠揍啊！”乔楠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了上去，她们在角落里互相挠痒发笑，被在不远处站着的男孩尽收眼底。

“江聿！”

他面前穿着粉红短裙的女顾客伸出手，在他视线前晃了晃，男孩才把注意力从乔楠身上，落回到面前的人。

“人家喊你几次你都没有听到哦～”女孩撒娇道。

“你们还有其他需要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去下单了。”江聿的声音礼貌而专业，他的视线扫过和女孩同行的其他几位顾客。

看几个女孩都摇了摇头，他便转身向吧台过去了。

他走后没多久，听到身后的几个女孩子的议论。

“这个服务生也太帅了吧！”

“是吧！我就说超帅的！就是有点难下手！”身穿粉红短裙的女孩害羞地开口。

女孩的朋友们安慰：“你这么漂亮，只要是个男的肯定会喜欢你的！他肯定故作矜持呢！”

“我也觉得！”女孩自信一笑，视线还是下意识地落在江聿身上。

……

“好了，我认输还不行吗？”李苏溢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下次可绝对不能再说这么可怕的话了！”乔楠眼睛瞪得圆圆的，严肃开口，“我乔楠！就算全世界只剩下江聿一个，我都不可能喜欢他！”

“知道了！知道你最讨厌他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服务员！”

就在她们打闹的间隙，忽然有人对着她们喊道。

乔楠抬头，是两位中年男人，和岳驰差不多年纪。

眼见着那人在招呼服务员，乔楠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往那两个人的身边去了。

她刚走到他们身边，询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昏暗的灯光下，乔楠还是察觉到那两个人应该是醉了，他们眼神涣散，手里的动作也有些迟疑。

其中一个男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接过她递过来的菜单，接过后，男人没有着急点单，而是一直在打量她。

那目光让乔楠心头一紧，一种不舒服的预感涌上来，她嘴角仍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但笑意明显有些僵硬。

片刻之后，那男人开口：

“你们这里，就没有……”

话没说完，他停了下来，乔楠下意识询问：“您需要什么？”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露出狡黠的笑来。

刚才打量乔楠的男人，对着她伸出三根手指，在她面前上下比划，开口道：“你们这里，就没有穿得少一点的服务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