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如初 第30章 敬王世子的正侧二妃

千千没有当即走成，因为她和皇后出来的时候，槿姑姑一脸为难地禀告皇后：“娘娘，敬王世子妃求见。”

怕千千不了解来龙去脉，荔枝立刻上前三言两语说出此次事件的大致经过：“敬王世子宠爱白侧妃，世子妃一贯当看不见，此次白侧妃有孕，世子妃也好吃好喝地让下人伺候着，可白侧妃不知从哪儿听说金宝山庄藏着前朝余孽，听说三皇子他们中了毒，竟因为担心顾大人安全，忧思过度导致小产。”

千千：“白舒萦还能干出这种事？真的只是因为担心顾明初？”

“太医都去看了，还开了药让她放宽心，可她就是以泪洗面还让敬王世子派人去金宝山庄保护顾大人，听说敬王世子气得把桌子都锤烂了也没舍得骂白侧妃。”

桂圆嫌她说得慢，把她挤过去亲自来：“世子没依她，她竟然夜里做梦梦到顾大人遇险，自己把自己吓得见了红，敬王府上的丫鬟小厮们提起她来都满脸写着不争气三个字！她小产了，这才知道太医不是吓唬她，可已经无力回天，她整日更是哭哭啼啼，说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小产？竟怀疑是世子妃暗中加害她！世子妃大怒，请了王爷王妃，娘家父母兄弟，太医，还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立刻马上查清真相，告诉白侧妃她有没有害人！当然是没证据的啦，谁不知道世子妃压根就不搭理世子，也不与侧妃计较，是京城里最大度最好的正室楷模。白侧妃却觉得自己丢脸了，哭着说自己只是一时心急，随口说说，世子妃却叫了这么多人来看她笑话，还说京城权贵都看不起她是个县令之女，只有阿初不嫌弃她……”

千千听得都要忍不住穿到当场一拳头把白舒萦砸晕：“后来呢？”

“后来，世子妃回了娘家，任王爷王妃，世子怎么劝，都坚决不回敬王府。”

“我要是世子妃，我肯定立刻休了那世子，你们两个互相折磨去吧，别再掺合我。”千千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荔枝将桂圆一屁股挤走，一脸敬佩地看着千千：“真巧，世子妃也是这样想的，可她是皇家赐婚，想和离必须由娘娘做主。”

“所以她来找娘娘，是为了和离？”

皇后擦了擦手，将手巾递给槿姑姑，端庄优雅地往外走去，抽空回头对着千千说：“你跟我一起来，正好有事要你去做。”

敬王世子妃长得十分端庄美丽，和白舒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她见了皇后二话不说，立刻跪下：“娘娘，请允我与陆定和离。”

这是连世子都懒得叫了。

皇后亲手将她扶起：“好孩子，本宫知道你受苦了，只是和离之事，还得三思啊。”

“我知娘娘是好意，我杜家与敬王府早已密不可分，我们的亲事是最稳定的契约。可我自问嫁给陆定以来，从无错处，我们应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甚至亲人，可他和他的白侧妃实在是蠢……欺人太甚，我片刻也不想再忍受他们。”

“本宫都知道，只是你父母终究还是不想让你这样离开，世道艰难，何况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陆定，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又不耽于小情小爱，日后前途无量啊！”

千千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劝慰之言，当真大开眼界。

“娘娘说得没错，可，你没见到白舒萦那副哭哭啼啼十分欠揍的样子，我怕我再待下去，真的会忍不住收拾她。”

“本宫做主！尽管收拾！白舒萦若再敢放肆，把她撵回老家，她不是整日喊着大家都看不起她，嚷着要回老家去吗？”

“娘娘……我是不想跟她撕破脸的，他那点小伎俩我不想放心上，可她三天两头的闹，着实讨厌。”世子妃看皇后这般向着她，也不好坚持闹和离，毕竟皇后同意，她就算和离，两家若想切割干净，也会两败俱伤。如今，得了娘娘的保证，她可以让那陆定带着他的侧妃有多远滚多远！

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若白舒萦真有本事让世子一辈子守着她，她就认栽。

可现下，她还那么年轻，有无限种可能，做这个世子妃，是所有可能里，最能帮助她的。

“你且先回去，稍后本宫让千千带着懿旨给那两人，绝不叫你再受委屈。”

世子妃走了，走之前还对着千千善意地笑笑。

千千没怎么懂，等她没了人影才真诚发问：“她是想和离吗？”

皇后点头：“当然想啊，可杜家也需要她这个世子妃的位置。她很孝顺，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想让父母为难，这次白舒萦污蔑她，她确实太气了。如今她来长信宫这一趟，无非是想让所有人明白，如果她铁了心和离，本宫和皇上都会站在她这边，只是她大度，愿意再给敬王府一次机会。”

“真复杂，看来我已经习惯江湖上打打杀杀的直接生活。”

皇后差点被她气笑：“你拿懿旨，去给白舒萦！”

“我？”

“嗯，就是你！整日打打杀杀，也该去看看，能把男子迷得念念不忘的女子，是什么模样？”

千千一噎，竟无可反驳。

槿姑姑倒是替千千说话：“又不是什么顶好的男子，身份贵重些罢了，楚医师可瞧不上！”

皇后呵了声：“陆定她是瞧不上，顾明初呢？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也偏偏眼瞎纵容白舒萦这样的！”

荔枝对顾明初那是莫名的崇拜尊敬，闻言竟还疑惑地来了句：“难道白侧妃确实是有什么让人看不出来的优点长处？”

千千：“……荔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发现一下白侧妃的长处？”

“我能去吗？”荔枝目光闪闪地询问槿姑姑。

槿姑姑大手一挥：“去吧去吧。”

千千领着荔枝浩浩荡荡地出了宫，直奔敬王府而去。

可惜出师未捷，白舒萦竟然不在敬王府里。

荔枝纳闷且震惊：“她不是刚小产？坐小月子吗？”

敬王府的下人难以启齿，可那明晃晃的太后懿旨，压得他们只得据实相告：“侧妃去了顾府。”

千千气得当着敬王府下人的面飙了脏话：“她有病吧！这个时候去找顾明初，让别人怎么看他？世子呢？不拦着？”

下人回答得更加小心翼翼：“世子去接世子妃了，所以侧妃才能偷跑出去。”

“她这么大一个人，身子还这么虚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她怎么偷跑？”

下人有问必答：“世子交代过，侧妃去哪儿，我们不得阻拦，尤其是她小产，心情郁结，我们不能违抗她的命令。”

千千惊得后退三步：这敬王府，从上到下，想法可真是，个个独特啊！

千千马不停蹄地赶到顾府，在顾府外，和闻讯赶来的陆定撞了个正着！

陆定气势汹汹，要闯顾府，嘴里怒道：“顾大人是想让我给他腾位！”

平叔正在考虑要不要动手制住他，千千从后面跑过来，一梆子砸在陆定头上：“这里是顾府！是你没看好自己的侧妃！”

陆定要骂她，可一扭头看到砸他脑袋的是明晃晃的皇后懿旨，腿都要软了：“你……你……”

“我来宣旨啊，世子，一起进吧？”

平叔恭敬地领着两人去了院中，一路解释：“白侧妃来得突然，她如今身子虚弱，大人也不好让她在院中吹风，只得请了嬷嬷带进屋里休息。”

陆定牙都要咬碎了：“所以顾大人和她待在屋里？”

“那是不可能的，大人可没进过那屋子。”

果然，顾明初只是站在屋外，看神情，好似十分疲惫。

荔枝小声抱怨：“顾大人一定快被她烦死了。”

桃花看见陆定过来，立刻哭了：“世子，侧妃刚才又晕倒了，大夫说她产后虚弱，您快劝劝她让她回去吧。”

“简直胡闹！”陆定推开门就去了。

里面传出白舒萦气弱的声音：“我有话想跟阿初说，世子，你成全我吧。”

陆定憋屈之极：“有什么你说，他在外面听得到！”

“你听了，不能生气。”

陆定呵呵呵大笑三声，咬牙切齿道：“你说。”

“阿初，从前的事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千千用手肘顶了顶顾明初：“她说的是什么事？”

顾明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听到千千的声音，白舒萦挣扎着要起来：“你是楚千千吧，你一个卑贱医女，为什么要缠着阿初？她不会喜欢你的！”

千千告诉自己：她身体不好，她不能受气，让着她，让着她。

顾明初显然也是顾虑她的身体，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耐心回答她：“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自然没有原谅一说。”

白舒萦高兴道：“我就知道，你会一直对我好的，阿初，我想桑县了，我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你能陪我回桑县一段时间吗？”

陆定吼了一句：“舒萦！”

“世子，王府的人都嘲笑我，你如果为我好，就该让我远离他们。”

“你是我的侧妃，为什么要顾大人陪你回去？五年前你已经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了我？你没有回头路了，你如今做这些，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我不管，我只是想过得简单开心，我有什么错？世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那是王府，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就可以的。”

荔枝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

白舒萦不仅要陆定对她好，还要王府里所有的人对她好。

千千敲了敲门：“世子，侧妃，皇后有旨，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