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突然,沈朝青就感受到了自己后背遭到重击,直接被人踢了出去并且头朝下趴着。
薛暮成有些尴尬地道:“抱歉!”
他从滑道滑下来压根没有办法控制,这里太黑了他也看不清沈朝青还在下面,直接就把人给提飞了出去。
沈朝青趴在地上痛得直叫,这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石头,硌得他浑身疼。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是花!?”
他揉了揉被踢中的那个地方爬了起来,蹲在那抹唯一的光亮面前。
薛暮成这一脚直接让沈朝青更加接近了蓝光,让他看得更清晰了。
靠着这点微光,薛暮成也看见了沈朝青此刻蹲在哪里。
蓝色的微光照亮了沈朝青面庞的一部分。
薛暮成走了过去。
“这花竟然还会发亮。”
沈朝青用手碰了碰,“嘶——”
刚碰上去他就感受到手指一痛。
薛暮成刚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见沈朝青手指上出现一道血痕。
薛暮成蹙眉从怀中掏出手帕给沈朝青包住,也不知道这花上面有什么,竟然直接就把沈朝青的手指撕开了一个口子。
如果不是沈朝青的手闪得快,只怕着伤口会更大。
而那朵蓝色的花的花瓣上沾染上了一抹红色,是沈朝青的血液。
“怪死,这花上也没有长钩子啊!”
沈朝青疼得眉头直皱。
在他接触到花瓣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有密密麻麻的小点儿接触到他的手指,这些欸密密麻麻的东西就好像是活的一样,紧紧扒在沈朝青的皮上。
可是沈朝青开始观察的时候,这花瓣上是什么都没有的。
薛暮成皱眉,提醒着沈朝青:“你看。”
那蓝色的花瓣竟然直接就将血液吸收了!
一滴红色的血液画成了千丝万缕吧顺着花瓣的纹路流向花朵全身,瞬间,红光大作照满室内。
这蓝色的花已经变幻成了血液的红色,而那微弱的蓝光也变成血色的红光。
沈朝青和薛暮成被这刺眼的光亮照得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开慢慢睁开。
这一睁开直接就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乱葬岗!?”
刚才那些硌到沈朝青的东西他在此刻看清楚了。
竟然是骨头!
人的骨头!!!
还有几只黄鼠狼的骨头,应该是打洞的时候打到了这里。
“你看这些花!”
沈朝青跟着薛暮成指着的地方望过去,一副骨架里长着几株枯萎的花。
这花就和发着红光的那一朵花一模一样!
沈朝青再返回才发现,原来之前那朵红色的花也是长在尸体上的。
只是因为这具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黑得看不清楚了,再加上之前的蓝光微弱,沈朝青才没有看清楚这是一朵长在尸体当中的花。
“这简直就是食人花!”
沈朝青有些恍惚道。
很明显,这些花都是依靠血液存活的,在有骨架的地方,长出来的花格外的多。
只是现在血肉没有了,只剩下这唯一发着光的一朵。
只怕不是今天沈朝青无意中让它得了一滴血,它也快要死了。
难怪之前跑路的时候会有那么一大块的石头堵在路中间,或许就是因为那些黄鼠狼把洞打在了这里,然后发现了不对才用石头堵住了机关。
“这些人是被杀了丢进来养花的吗?”
薛暮成沉思道。
这滑行通道再加上这些花和尸体,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拿人当花肥,在这里饲养这些食人花。
沈朝青拧眉:“很有可能。”
他的目光在四处看了看,“既然有人特意养花,那肯定是有用,既然有用肯定会进来,这里一定有出口!”
他们两个人总不可能从滑道爬出去,这滑道又长又滑,没有工具,压根出不去。
好在这花开得够亮,这个养花的地方没有一处是不清楚的。
沈朝青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了石壁有异。
“欸,你看。”
古代的机关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一个砖块儿,一个花瓶就能开启一个密室一个通道。
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不是因为知道这里没人来,可能也是觉得别人找不到这里,所以才搞了这么个跟门没什么区别的机关出来。
沈朝青将手在石砖上,石门果然开了,露出了一个通道来。
“嘶——”
就在石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薛暮成的脚踝一痛,扭过头,就见到原本小小的一株花竟然已经在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长到了膝盖高。
这花的花瓣也不再圆润,变得细长,从中间的黄色渐变的花朵边缘的血红,就像是一把带了血的刀。
若不是因为这里就这么一株花,沈朝青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同一个品种,甚至是同一株花。
随着花株的放大,很容易就看清楚了这花朵上面密密麻麻的倒刺,那玩意儿就是之前撕下沈朝青一点血肉的东西。
而此刻,这花靠近地面的位置竟然长出了一根藤蔓来并且圈住了薛暮成的脚踝!
沈朝青听到薛暮成的惊呼,抬眼望去吸了一口凉气。
这藤蔓上的倒刺不比花瓣上的倒刺少,密密麻麻看得他头皮发麻。
好在脚踝有裤子遮挡,薛暮成反应也快,在感受到痛的那一刻将裤子向两边扯开,避免了脚踝一圈儿被扎的惨剧。
“艹!”
沈朝青低骂一声。
薛暮成拧死了眉头带着痛苦面具,“别骂了,快把这玩意儿弄开!”
他两只手将裤子向两边扯开,已经没有多余的手去拨开这藤蔓了。
好在藤蔓没有智商,不知道转个弯儿,一心一意要缠在薛暮成的脚踝上,若是它肯扭过头就能发现边上还有两只手扯着裤腿儿。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藤蔓已经在薛暮成叫上沾了血,尝到了甜头不肯离开。
薛暮成着急,沈朝青看的也着急,他的眼睛在洞内四处寻找,“有了有了。”
说着,沈朝青就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朝着藤蔓剁去,石头砸在藤蔓上,顷刻间便将那一部分藤蔓砸成了烂泥。
一股腐烂的味道从中散出来,沈朝青望了望薛暮成那里,就看见原本缠绕在薛暮成脚踝上的那一部分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快走!”
沈朝青看见薛暮成没事儿了就拉着人往石门里跑。
这株花邪性得很,喝了沈朝青一口血就变变成了这模样,刚才它可是还喝了薛暮成的血!
两个人一进去,沈朝青就看见一块凸出来的石砖,沈朝青一按,石门立马就关上了。
想来建造这地方的主人也是知道这花的邪性,所以把开关都搞得十分显眼顺手,就是害怕去查看的时候被这花给吞了。
薛暮成已经坐在了地上,脚踝上的伤让他走一步就会觉得疼痛。
“你这怎么样啊?”
“应该没什么事儿。”
薛暮成没怎么受过苦,但也不至于痛得吱哇乱叫。
沈朝青蹲下身查看,掀开他的裤腿儿就见到脚踝上的血洞。
“啧”
他从薛暮成身上的袍子上撕了一截绑在他脚上。
薛暮成看见他的动作眼皮一跳,最终没有说什么。
“先歇歇吧!”
沈朝青一给薛暮成绑完就坐了回去。
两个人倚在石门上。
突然,沈朝青就感受到身后的石门一震,这一震带下来的许多灰尘淋了两个人一头。
沈朝青和薛暮成没有防备被呛得直咳嗽。
震动还在继续,沈朝青看了薛暮成一眼,两个人又齐齐将耳朵贴在了身后的石门上。
果然,声音更响了。
“我怎么感觉,这玩意儿变得更大了。”
这动静,不是之前那个膝盖高的花可以干出来的。
薛暮成点点头,认可了沈朝青的话。
这朵花因为喝了点儿薛暮成的血,更加壮大了。
沈朝青面部扭曲了一瞬,“也不知道是谁养了这么个东西,一次性还养这么多。”
好在对方知道这花的危险,建造出来的石门现在依旧稳固。
薛暮成却皱了眉。
“不,对方应该是只想养一朵。”
沈朝青听了薛暮成的话一愣,脑瓜子一转就想通了薛暮成为什么会这么说。
假如对方要养很多株这种花,一定不会将它们放在一处才对。
就算放在一处,一片地区应该只会放上两三朵,而不会像是沈朝青和薛暮成看到的那么多。
这花只要有了养料就会壮大,这么一片小小的区域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花。
那么,这些花势必要抢占空间,挤死其他的花,这样才能活下去。
而要活下去,就要足够的养料,那么这些花又开始争夺养份。
哪一株花强,哪一株花就能活下去。
其余的花就只能死去。
石门里面,不仅是人的乱葬岗,也是那些花的坟墓。
只不过花能存一,而人一个都不能留。
很显然,沈朝青两人遇到的花就是最终的决胜选手。
沈朝青没有再听动静,两个人直接换了地方,倚在甬道的两边,没有继续待在石门后面吃灰。
“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是荒废很久了,里面应该也没什么人了。”
薛暮成继续道。
沈朝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荒废了,就说明不会遇上人带来的危险。
不过他们都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什么非人的危险。
沈朝青看了一会儿,甬道上面每隔上大约一米的距离就有一颗白色的珠子镶嵌在里面,这颗珠子散发出微弱的光亮堪堪将甬道照亮。
沈朝青爬了起来走了两步,竟然看见这甬道上有种奇怪的花纹,上面有着饱和度极低的色彩,在微弱的光亮下,看的不太真切。
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薛暮成,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