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簿 第46章 心头血

“放松。把这个吃了。”苍术往满头大汗的清尘口中塞了一颗白色的药丸。

下一秒，原本还能强撑着站着的清尘双腿一软，栽倒在了玄清怀里。

玄清一把抱起清尘，疑惑的看向苍术。

“与其这么疼着，还不如无知无觉的睡上一觉。”苍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懒洋洋道，“你给她抱回房间去休息啊！我这药药效猛，足可以让她睡上一日了。”

玄清看着清尘，眼底的心疼藏也藏不住，他抱着清尘转身回了她的卧房。仔细替清尘掖好被角，玄清这才回到院中。

苍术正在专心致志的捣药，见玄清朝自己走来，漫不经心的抬头瞥了一眼。

“你这徒弟，体质不一般啊！”

“你上次就说过了。”

苍术笑着摇摇头，“她的痛感似乎比普通人要强烈，但在这剧痛之下还能站着，是我要说她能忍呢还是说她体质强悍呢？”

“你的解药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别着急嘛！这一时半会儿——”注意到玄清吃人的眼神，苍术改了口，“很快很快！我早日做出来！”

玄清这才满意的坐到了苍术的面前，“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苍术摇了摇头，他向来喜欢亲力亲为，况且玄清不是专业的，还是别让他捣乱了。

“玄清，我好像从未见过你如此紧张一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苍术挑起了话头。

“清尘是我的徒弟，她有事，我自然得上心些。”

“是么？”苍术轻笑一声，手下的干草被碾成了粉末，“那你还挺偏心的。”

“不论是我哪一个徒弟，我都一样对待，不存在什么偏心。”

若是此时清逸在这，定会跳出来反驳玄清的话。玄清对清尘的偏爱是众所周知的，他说这话倒也脸不红心不跳的，丝毫没感觉到什么不对。

“是么？”苍术挑挑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这小徒弟，到如今这个阶段还能活蹦乱跳，全仰仗着你的心头血吧？”

玄清早知道苍术会发现，也不藏着掖着，“是。”

玄清一直将自己的心头血加入给清尘喝的药中，心头血乃灵气之源，清尘喝了含他心头血的药自是会比只喝药好上许多。

苍术将研磨好的药粉倒进小瓶中收好，抬眼看向玄清，“话说，玄清。你活了五百多年，就从未动过心吗？”

玄清斜睨了他一眼，“我修的是无情道。”

苍术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玄清，无情道又不是绝情道。又不是封了你的七情六欲，让你无法爱人。我看你，是动了情而不自知。”

“嗯？”玄清放下手中茶杯，听了苍术的话也不恼，只是笑问，“我动情？对谁动情？苍术你见一个爱一个，就别觉得我也如你这般。”

苍术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玄清，你敢说你对屋里那位只有师徒之情，没有半分私情？”

“苍术！玩笑也要有个度。”

苍术看着玄清，了然的笑了笑，轻声安抚，“好好好，我不说了。开个玩笑，别生气。”

玄清叹了口气，看着苍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爱这般。

“苍术，我于清尘，只有师徒之情。”玄清坚定开口。

“你就当我没说过刚刚那话，我想错了，行吗？是我昏头了。”苍术轻笑道。

玄清不是计较的人，也了解苍术的性格，并没有多说什么。

“真不知道，你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苍术嘴上这么说着，看着玄清的眼睛却泛着奇异的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苍术活了那么多年，见了那么多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玄清对于清尘究竟是师徒之情还是男女之情呢？玄清看清尘的眼神，真的实在算不算上清白。只不过，玄清自己并没有察觉而已。

或许他发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心头血乃人体灵气之源，取之，伤身伤神。

如此这般，又怎会是不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