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尖轻抚琴弦之上,奏响清音,琴声如箭雨,带着磅礴之势,瞬间倾泻而下。
尽欢坐在白景川不远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白景川弹琴。
清风拂过,玄清的身影出现在白景川面前。白景川见到玄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身。
“师叔。”
“我有事想问你。”
尽欢听到玄清的话,下意识起身想要离开。玄清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走。
“如果,清尘知道杀死永明帝的人,想要的东西在她身上。她是否会愧疚?”
白景川惊讶的看向玄清,他知道永明帝的死有蹊跷,但清尘身上又有什么东西是能让那些人觊觎的呢?
“你只需要告诉我,会不会。”
白景川的轻轻拨动一根琴弦,“清尘最受宠的时候,父皇就连龙椅都让她坐。可当年父皇为了……”
“这些,我都知道。”玄清打断了白景川的话,白景川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清尘的性格不会和玄清说的。
“是愿安同我说的。”
“那师叔还担心什么呢?是担心清尘对父皇还有那么几分情,知道真相,会伤心难过?但真相就是真相总要说的。”白景川轻声道。
玄清藏在袖袍下的手紧紧攥着,他所在意的,不过就是清尘的情绪。他不希望,这些事扰了清尘的心情。
“我知道了。”
尽欢看着玄清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猜想。
“你发什么呆呢?”白景川的手在尽欢眼前轻轻晃动。
尽欢这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垂下眸,“啊,没什么。”
玄清走进幽篁殿时,清尘正在给盆栽修剪花枝。
那是一盆白玫瑰,上面有三朵花已经盛开了,还有几个含苞欲放的小花骨朵。
玄清走到清尘身边,静静的看着清尘修剪花枝,并未开口。
清尘安静的修剪完盆栽,端详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她将剪子放下,拿起放在一旁的湿帕子擦手。
“师父你怎么来了都不说话?”清尘疑惑的问道。
玄清拿过清尘手上的帕子,轻轻替清尘将手上的脏污一点点的擦干净。清尘愣愣的抬头看着玄清,玄清替她擦干净手后,拿出那枚戒指替她戴上。
“这枚戒指上的宝石,其实是一个神物。据说是万年前从天而降的宝物,被人称为陨玉。传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得到它的人,若能将它炼化,修为必定大涨。”玄清握着清尘的手,轻声说道。
“这些年,那些邪修一直在找陨玉。妄图靠此提升修为,却一直苦寻不得。前些年,不知是哪传出的消息,陨玉流入黎国皇宫。那些邪修便闯入皇宫,妄图逼迫你父皇告知陨玉下落。”
清尘抬手轻轻碰了碰玫瑰花瓣,她轻声问道,“那我父皇知道吗?知道这是陨玉吗?”
“我想,即便一开始他并不知情这到底是什么。但那些人找上门的时候,他应该就知道了。”
“咳咳。”清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花瓣,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玄清眼疾手快扶住了清尘,清尘靠着玄清站稳了身形,看着陨玉突然笑了起来,“他,是终于感到愧疚,所以才没有说出这陨玉就在我身上吗?太好了,起码他在那时对我的爱护对我的愧疚是真心的吧!”
“帝王的一生都是身不由己的,这一点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父母爱子,不会因为你们身在皇家就改变。哪怕你的父皇曾经的确放弃过你,但在你归国后他也尽他所能弥补了不是吗?这一点,你不是一直都明白吗?”
清尘瞪大眼,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玄清。她从未与玄清说过这些,对于她的过往,她与玄清说的从来都是只言片语,从来都是云里雾里不清不楚的。
“你的全部,我都知道。”
清尘晕晕乎乎的靠在玄清怀里,嘴角带笑,“谢谢你师父。”
清尘双腿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谢谢你,师父。
观我旧往,同我仰春;知我晦暗,许我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