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心心相印 第59章 我爱你，用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乔楚生解决完一切后，回家好好洗了个澡，他的垚垚不喜欢他身上有血腥味。

一直守着路垚的陆焱见他回来了，连忙上前四处查探他，不免问道：“你没受伤吧？”

这要是让三土知道乔楚生在他眼皮底下受伤了，那还了得，以他的性子不得吵死他啊？

乔楚生眼神平淡，似乎这关心根本就暖不了他的身，也暖不了他的心，“他还没醒吗？”

陆焱摇了摇头，“没有，你别担心，医生说了，就是身体虚弱，多睡一会儿。”

“嗯，你回去吧，这里我守着。”

他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走了，或许这个时候，他不需要任何安慰，只是想让他的小爱人醒来罢了。

陆焱走后，他才坐在床边，食指轻轻摩挲着他苍白的眉眼，长长的睫毛下藏着一双灵动的眼眸，是会在见了他买回来的馄饨而笑眯了眼，是会在他亲他的时候而害羞的眼神飘忽，是知道他受伤后泛着心疼的眼眸，可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只顾着贪睡不理他……

许久，他才沙哑的说：“小坏蛋，怎么睡了这么久啊？你是不是还在气我之前去百乐门的事情所以才睡觉不理我的？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去百乐门了，我……我以后两点一线，就在巡捕房和你之间徘徊，好吗？香满楼又出了好多好多吃的，赶快醒来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可无论他怎么说，床上的人始终不理他，“你再不醒来，我就要生气了。不……不对，我……再也不跟你生气了，我好想你啊垚垚……”

乔楚生身子前倾，在他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上落下一吻，眼泪随之滴在他的脸上，他拿着棉签蘸着水湿润他干涸的嘴唇，指尖轻触他打点滴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蹙了蹙眉头，四处看看发现没有可以给他暖手的东西，他又不想离开他去叫人，便用他带有薄茧的大手覆在他的手心下面，用他的体温温暖着他……

垚垚，求你了，赶快醒来吧……

傍晚的时候白幼宁来看过他，乔楚生坐在床边守着他，桌子上的晚饭原封不动，小姑娘皱了皱眉头，劝道：“哥，你休息一下吧，我替你，你去吃饭吧。”

他摇了摇头，他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守着他。

“不吃饭身体哪受得了啊？三土要是知道你这样，也一定会心疼的。”

但不管她怎么说，乔楚生始终不为所动。

而此时路垚却陷入梦中，无论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他急啊，老乔找不到他肯定会着急的……

突然，他瞳孔紧缩，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幕。

看着那身穿蓝色睡衣慌慌张张的少年从楼上跑下来，看着他被乔楚生抓进审讯室，看着他如何诱哄他一步步为他找出凶手，看着因为白幼宁的一篇报道，他被沙逊开除抱着东西走出银行，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一眼就看到对面倚着车同样望向少年的乔楚生。

路垚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里酸涩不已，似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一些他从前不知道的迷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豁然开朗。

脸上突感冰凉，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却不知自己何时流下了眼泪，正当他想上前一步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声温柔到极致的“垚垚”抽回了意识……

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的路垚终于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缓缓睁开眼睛，意识还不清楚，肩膀上麻药过后的剧痛已经率先盖过他对外界的认知……

“嘶……”

一直守着他的乔楚生眼眸瞬间释放出巨大的惊喜，连忙抚上他的脸，颤声道：“垚垚，垚垚你醒了，还有没有哪不舒服？伤口疼得厉害吗？我去叫医生……”

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被一道细弱的声音阻止了……

“别……”路垚伤口疼得厉害，一连昏迷几个小时，嗓子干涩得像是用刀子划过似的，听得乔楚生心疼死了，连忙端过温水，插上吸管，轻声哄着：“乖，喝点水，小口小口喝……”

路垚听话地吸了几口，温水浸润的感觉让他好了许多。

乔楚生单膝跪地的凑近他，摸着他苍白的脸，眼中的心疼那么明显，明明之前还想着等他醒来跟他道歉，还想着等他醒来训他一顿，那么危险为何要跑回来？

可真当看着他的眼睛，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乔……”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虚弱，像只病恹恹的小猫崽儿似的。

“我在，我在。”

路垚偏过头看他，明明肩膀还那么疼，可此刻能这样看着他，他觉得，就是再挨个十枪八枪的也值得。

“乔楚生，我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了……”他忍着疼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

乔楚生没说话，只是眼眶越来越红，安静地听他叙说。

“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确实对你动了心思，可，我是在被沙逊开除的那一天，在银行门口，喜欢上你的。”

“我毕业以后不想按照我爹说的做，才叛逆逃到上海的，不瞒你说，这是我长这么大做过最叛逆出格的一件事，逃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想靠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可我发现我错了，初到上海的时候，我是迷茫的，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后来侥幸碰到了云姐，得知她有空房子，可是我没有钱，所以我磨了她半天，才同意先赊我一个月的房租，后来我找了一份银行的工作，才挣了第一份工资……”

“我把房租交了之后，她才同意我继续租她的房子，后来慢慢稳定下来了生活，可我仍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们都觉得我自私，不愿意深交，甚至……孤立我，我每天都是一个人上班，下班，吃饭，回家，做什么都是我一个人……”

乔楚生听得心都快碎了，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他呢？为什么不能在他初到上海的时候就遇到他呢？这样……他就不愁没地方住了，也不用辛苦地找一份工作，也不会孤独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遇到你的……”

小少爷喘了一口气，听着他温柔的话，心里暖暖的，似乎肩膀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痛了，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可是后来啊，我遇到了你，虽然晚了那么一点儿，可我还是觉得很庆幸，我长这么大，做过最对的两件事，一个是逃到上海，一个就是去聂府追债，砸了陈老六的车，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遇见你呢？”

“我被你误打误撞的当成凶手抓起来，案件告破的时候，你跟我说让我帮你破案，我虽然当时跟你对得干，嘲讽你请得起吗？可我心里还是动摇了，我渴望有一个朋友，可以结伴同行，可以……可以相互依靠，后来我被开除了，他们都在欢呼，他们不欢迎我甚至讨厌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我在银行工作了那么久，还是不受人待见，我知道，是因为我是个利己主义者，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也知道我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那你应该就不会让我帮你破案吧，你应该也不会开那个口吧，毕竟，没有一个人喜欢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

“当我抱着东西站在银行门口的时候，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是茫然的，诺大的上海竟没有我路垚的容身之处，我不想回海宁，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城市立足……”

“可是我看到你了，我隔着人群一眼就看到你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你还想让我帮你破案，所以你来继续当说客，来让我与你一起，那一刻，我的心跳得极快……”

“所以……”乔楚生握着他打点滴的手，温柔地问：“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我的？”

路垚艰难的点了点头，“老乔，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主动与我说话，哪怕是为某种目的也没有，只有你，只有你不肯放弃，只有你在那儿等我让我跟你一起，那一瞬间，我觉得，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糟糕，其实我也还是有点用处的，对不对？”

“傻瓜，世上最笨的小笨蛋，”乔楚生含泪笑骂道：“你怎么会糟糕呢？你怎么会没有用处呢？你可聪明了，会做很多事……”会爱我，会照顾我，会保护我……

小少爷苍白的脸流下一滴眼泪，哽咽道：“只有你才会这么认为……他们都说我一无是处，所以在我看到你仍然不肯放弃，执拗的让我与你一起的时候，我心动了，可是我碍于面子还是拒绝了，老乔，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拒绝，我一定在聂府在你第一次开口让我帮你破案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所以，在你第二天来找我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地答应了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要我与你一起的人，我不想连这唯一的一个朋友也失去，我怕我在端着架子傲娇下去，你就放弃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在上海继续生活下去呢？”

路垚强撑着说完这番话，肩上的伤好像又加剧了，痛得他暗暗咬了咬舌尖，他想多看看乔楚生……

“不会的，我不会放弃的，即便你那天不答应我，我也不会放弃，我会继续找你，直到你答应为止，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可是乔楚生，我乔四儿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从前我想要什么都会靠我自己的拳头去争取，一拳不行，那就两拳，唯有那个白白净净，好似风一吹就会倒的小少爷，我下不了手，用了我生平最温和的语气，一点点的劝说，一点点的引诱他走进我布置的陷阱……”

路垚笑了，“那……也是因为小少爷心甘情愿地走进他布置的陷阱……”

不然，任凭他怎么说，他都不会答应的。

“老乔，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后半句话，路垚没有说出来，可乔楚生听懂了，他直起身子，凑上去，吻住他苍白的嘴，喃喃道：“路垚，我爱你，用我的一切，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