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把乔楚生按在沙发上,长腿一迈跨坐在他身上,他微微向后仰头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调侃道:“光天化日之下,路先生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别急嘛,等回家再做,想要多少都满足你。”
小少爷羞红了脸,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这么不正经,大白天的开什么黄腔?
他没好气地把他手拿开,开始扒拉他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放心吧,真的没事。”
“还好没裂开,要是裂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差不多,以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就不要去追了。”
他就是因为知道乔楚生有伤,所以才自己去追的,对他来说,只要他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路垚不知想到了什么,翻身从他身上下来与他并肩坐着,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儿,你会怎么办?”
乔楚生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佯装凶狠地扭了扭脖子,“如果你瞒着我什么事的话,我会很生气,会揍你一顿。”
路垚:“……”
小少爷默默的在心里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完了完了,照这么看,他该不会尸沉黄浦江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坦白从宽?说不定老乔一心软就放过他了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个时候要是全盘托出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毕竟那人还没有答应他的条件呢……
“想什么呢?”乔楚生揉揉他发呆的脑袋,“你该不会真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哪有?”小少爷像是突然炸毛一样的回过神,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乔楚生狐疑地盯着他倒也没再深究,将他拉到怀里坏笑了几声,“以后会不会生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生气,胆子挺大呀,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叫你站住怎么不还跑?”
小少爷表示他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被乔四爷摁在怀里亲了个够。
数日后
上海有名的舞厅里,路垚端着酒杯站在香槟塔前无所事事的环绕周遭的一切。
啧,原来这就是老乔平日里常来的地方呀,还真是不错。
“三土?”路垚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眼眸稍稍暗了一下。
蒋志卿!当真是好久不见。
“三土,还真的是你啊!”
这是个有名的舞会,来的人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乔楚生本来也在邀请范围内,但他忙着审那个兴源别墅的案件不来了。
要不是他有要事,他才不来这种地方呢,与其在这儿待着还不如回家给老乔做点好吃的呢,那家伙为了个案子忙前忙后的,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更别说吃饭了,真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他是怎么过的?
蒋志卿也对这种舞会不感兴趣,只不过推脱不开罢了,先前他只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走近一看还真的是路三土啊。
“好久不见。”路垚稍稍举起酒杯点头示意。
“听说你现在过得不错啊。”
“是挺不错的。”
路垚从始至终都是神色淡淡的,要不是今天场合特殊,他才不会给他好脸色的,他可没有忘记是他下药企图带他去广州,老乔还被砍了好几刀呢,胳膊上的伤口那么深,他心疼坏了,罪魁祸首还敢出现在他眼前,要不是看在他家老爷子的份上,他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雷蒙德和胡竹轩他都不给面子,更何况一个蒋志卿?
为什么总有些人拎不清呢?他姐姐如此,旁人亦是如此,为什么总要伤害他家乔探长?真是让人火大的不行呢!
蒋志卿也多少感觉到路垚的冷淡,试图转移话题道:“听说你现在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生意兴隆的,可比两年前名声大多了。”
路垚轻抿酒杯“嗯”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当然要名声大一点,只有这样我才有理由留在上海,留在乔楚生的身边,总比被某些人不明不白的下药强行带走的好。“
他了然,难怪他对自己不冷不淡的,原来是还记仇啊,他不傻虽然他是刚回到上海,可那时的对话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他让三土跟他一起走的时候,他犹豫了,所以他问他心里是否有放不下的人?
那个时候他以为三土是因为那个女孩儿,可他的反应却让他捉摸不透。
他说“我身边呢,有一男一女两个废物,离开我他们就跟浆糊一样,什么事都干不好。”
直到前些日子他回到上海,听到传闻才知道,原来他不愿意离开上海,不是因为那个女孩,而是因为巡捕房的乔探长,青龙帮的乔四儿。
“那我也不是无奈之举吗?你家老爷子给我下了命令,让我带你走。”
“所以呢,所以你就砍伤他吗?”
蒋志卿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这般冷淡不是生气将他迷晕带走,兜兜转转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因为他的人打伤了他。
他当下也有些不高兴,“三土,不是我说你,这世间那么多女子,你怎么偏偏喜欢一个男人?再者,就算你喜欢男人为什么偏偏是乔楚生?你们俩的家世天差地……”
“够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垚低声斥道:“如果你一定要说那些话,就请你收回去。”
“三土,”蒋志卿有些不甘心,他们好歹也是朋友,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误入歧途,“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我奉劝你一句,你离他远点,凭你的资历找一份好工作高薪水不是难事,为什么偏偏要跟他混在一起呢?”
路垚放下酒杯,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闻了闻,浅尝一口,嫌弃的撇了撇嘴,还不如老乔给他买的糕点好吃呢。
“钱瑞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怎么了?”
“他曾经邀请我去圣乔治当老师,还说凭我的学历,试用期每月一百五,混到正教授,八百到一千,足够我花。”
“就是说啊,”蒋志卿神色有所缓和,“你不是喜欢钱吗?那正好可以去当老师。”
“可是我拒绝了。”
不等他开口问什么,路垚就慢条斯理的给他理了理领子,说出的话虽然毫无温度,可他却从中听出一丝狠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乔楚生的钱才能让我感兴趣。”
“你……”蒋志卿气急还想再说什么,路垚却不想听了。
他盯着二楼某个刚打开房门的包厢,淡淡的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毫不留情地抬脚就直奔二楼。
蒋志卿盯着他的背影总感觉他哪里不对劲?
殊不知这一切的举动皆被另一个女子收入眼底。
两个小时后
路垚出来的时候手上却多了一摞文件,仔细看,他的眉眼中还有一些兴奋与轻松,似乎谈成了什么合作似的。
刚出大门就被一女子拦住了。
“罗小姐。”
此人正是罗珊妮。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聊聊吧。”
大桥底下,一男子和女子并肩走着,许久,罗珊妮才轻声说道:“为什么选择这么做?”
按理说,他一个家风良好的小少爷,不应该这么做的。
路垚淡淡地反问:“你觉得呢?”
“是因为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吗?可是我跟你说那些并不是想让你……”话到后面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当初跟路垚说那些话,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些道理,而不是想让他去做那些事。
因为她觉得那样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少爷不该和他们成为一样的人。
但罗珊妮看到现在的路垚,仿佛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做?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该高兴,她当初与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喜还是悲呢?
路垚并没有多做什么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当初的事情还得多谢你告诉我,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无悔,我只是想保他平安喜乐。”
“可如果他知道的话会生气的吧?”
“那就请罗小姐帮我保密,”他笑道,“凭我路垚的聪明才智想要瞒住他,太容易不过了。”
罗珊妮略一颔首,算是默认了。
只是百密终有一疏,小少爷的自信满满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