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办公楼,路淼正端着咖啡看着桌面上的资料。
蓦的,大门被猛地踹开,路淼神色冰冷了一下,不耐的抬头,正要训斥是谁这么没规没矩的,却发现来人是她那离经叛道的弟弟。
一时间有些欣喜又有些惊讶,要知道路垚自当年从伦敦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直以来都是电话联系,如今这么来找她,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她放下咖啡,连忙站起来迎上前,“三土,你怎么来了?快,快坐下。”
路垚看都不看她,怒气冲冲地将手里的卷宗狠狠摔在桌子上,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路淼眉眼下沉,对他如此无礼的行为很是恼火,但看到桌子上散乱的卷宗,神色骤然僵了一瞬,似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
“解释啊路淼,给我一个解释……”
就算是久违的见到弟弟的喜悦也被他这直呼其名的无礼惹怒了,冷声道:“三土,注意你的态度,我是你姐姐,是谁教你如此没礼貌的?你的教养哪去了?书白念了吗?”
“呵呵……”路垚气极反笑,在空荡的办公室来回踱步,因为过于生气,连声线都有些不稳,讥讽道:“姐姐?你还知道你是我姐姐?你是我姐姐你就如此算计我?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有任何不满大可以尽管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去伤害他?他是拼了命都想要保护的人……”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在算计你亲弟弟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看我痛苦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路垚气的一拳捶在桌子上,关节处传来的阵痛和他心里的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好啊,既然你无情,别怪我不义,我给过你选择,只要你不来打扰我和他的生活,我们便互不相关,可是你呢?你看不起他□□出身,可你以为咱们路家又能干净到哪去?你真以为我那几个哥哥身家就清清白白的吗?你以为你上面的那位就是好的吗?”
“你什么意思?”路淼再也维持不了平静的神色,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向听话,即便叛逆逃到上海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可像这样的神色她从未见过。
路垚一步一步逼近她,直视她的眼睛,说出口的话毫无温度,“没什么意思,你不是精通算计吗?好啊,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可以看看是律师厉害,还是你的权势厉害……”
“你……”路淼怒不可歇,举起手就要打他,但在触及那张与自己长得相似的脸,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手,愤愤地放下手,极力控制着怒火,试图心平气和的说道:“三土,你别冲动,难道你要做违法的事吗?我知道你在乎他,那你就要为了他放弃你做人的底线吗?你还记得你考律师的初衷吗?你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就要违背你的良心吗?”
“够了……”他不耐烦地呵斥道,定定地看着她,心中何等的悲凉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的姐姐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律师证,重重的摔到桌上,不屑道:“那你就试试,即便脱离了律师这个身份,凭这个我依旧能让你后悔,”说着还不忘点点自己的脑袋。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只想和他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可是,是你逼我,是你做了这个局,是你利用我来伤害他,是你利用我来成为伤害他的一把刀,是你利用我的职业来伤害他让他难堪,现在,你让我别冲动,不觉得很可笑吗?大姐,我的亲大姐,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敢伤害我想保护的人,我就能毁了你为之付出努力的东西。”
他就不信,他们路家几个人的脑袋能比得上他一个人的脑袋,他拼死都要保护的人,凭什么被他们这么算计?口口声声说为他好,却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这样的家人还配称为家人?
路淼已经被震惊到不知该说什么,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对一个男人用情如此至深,连有着亲情血脉的家人都不顾了,只为了一个底层出生配不上他的男人?
浑身冰凉的她只能不停地呢喃着,“疯了,都疯了……”
“是,我是疯了,”路垚讽刺地盯着他,薄唇微动吐出最残忍的话,“从我知道幕后人是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我们走着瞧,”话落,不再多留抬脚就要走。
路淼终于慌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走出这个门,忙不迭的就要劝说,他说的没错,若一定要撕破脸皮,那最后无外乎两败俱伤,不到迫不得已,她不想做到那个地步,便只好劝说着,可在路垚看来,她劝说的话,不过是往他心上插得一把刀,“三土,你冷静一点,你想想要是乔楚生知道这些,他会怎么想?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霎时,路垚想要走的步伐瞬间顿住,僵硬地转过身,僵硬的看着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依旧不忘往他身上插刀子的姐姐,他的姐姐啊,将他最不愿想的问题如实地扔在了他的面前。
是啊,如果乔楚生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害他难堪的律师,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青龙帮全体弟兄想要掘地三尺找出来的律师,他该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会恨他吗……
PS:呐,我们垚垚可委屈了,且看那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