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内的乔楚生也并不怎么平静,路垚习惯有他的生活,他何尝不是呢?
他何尝不想见到他的呢?
只是,心中的坎,他实在没有办法过去,不仅是这些,还有巴黎的事情,自杀,那些照片,点点滴滴加起来,他真的承受不住了,他一直再忍着,因为他的垚垚还在等他,等他拉他出深渊,所以他不可以倒下,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敢到累啊……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在想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感情呢?
放手吗?已经太晚了,他做不到,可若是不放手,又该如何继续下去呢?
他们之间就仿佛隔了一道屏障,这道屏障隔绝的是自己,路垚什么都不告诉他,原因他很清楚,正因为这样,他才感到全身无力,被自己的爱人隔绝出他的世界,何其讽刺?
正当他沉思究竟该如何面对他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乔楚生一惊,只以为是有什么要案,连忙掐灭指尖的香烟,起身去开门。
而当他拉开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门外站的是鼻尖冻的通红的路垚,身子瑟缩了一下,显然是冻坏了。
他顾不得生气,连忙把他拉进屋里,手心里冰凉的温度让他眉头紧蹙,不停的给他捂手取暖,又给他倒了杯热茶暖暖身子,略微责备道:“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多穿点衣服?不是让你不要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路垚缩了缩脖子,喏喏的说道:“我想你了,就想来见你,我想让你回家……”
打蛇打七寸!
少年精准的拿捏住他的软肋,知道说什么话会让他心软。
确实啊,当他看着小少爷冻的脸色通红的样子,纵然有天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了,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乖乖听话,不让他来偏要来,每次都是这样,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还冷不冷?我去给你煮碗姜汤,”说着拿起衣服就要往外走。
“不用啦,我不冷的。”
路垚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他都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想念的很,不过……他瞅着他的脸色,一脸担心自己被冻坏的样子,心下有些窃喜,他这个样子应该算是不生气了吧?
这么想着,他抱着他,小心点试探道:“老乔,我知道错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乔楚生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垂眸看着自己掌心里还有些红的手,唇角突然勾起毫无温度的笑意,稍稍推开他,直视他漆黑的眼膜,淡淡的温度:“为什么手这么冰?”
路垚脸色一僵,有些慌乱的躲开他的眼神,但他忘了上海滩的乔四爷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个中缘由,他会不知道吗?他只是不说,更确切的说,是他在等自己坦白……
乔楚生笑了笑,只是笑意有些瘆人,起身走到办公桌的位置,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小刀,就是之前他为了路垚向胡竹轩赔罪时划伤自己的那把刀。
“老乔,你…你这是做什么……”路垚急了,心里陡然升起害怕,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小刀,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他上前几步想夺下那把刀,却被他后退一步,侧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不让他有机会夺走刀。
乔楚生看着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明明是笑着的,可那笑意却让路垚无端的害怕,眼神一刻都不敢离开那把小刀,生怕他做什么。
他拿着刀又后退几步,说出的话轻描淡写,却让路垚觉得整个世界都快崩塌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说过,你若是敢让自己受伤,那我也会,不止如此,我还会把你受的伤加倍的还到自己身上。”
如愿看到路垚越来越害怕的眼神,乔楚生不仅没有心软,反而多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路垚,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你…你要做什么?”
“你把刀给我好不好?”路垚颤着声音乞求道,但乔楚生只是漠然的看着他,手起刀落,电闪雷鸣间,速度快到路垚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胳膊上有了一道血痕,衬衫被割烂,鲜血涌出,甚至因为速度过快,而喷溅到了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