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鸾倒凤后的小少爷懒洋洋地趴在乔楚生的怀里,时不时地凑上去亲亲他裸露的胸膛,勾勒描绘着他胸前的那道伤疤,嘴巴撅了撅直起身吹气,软乎乎的问道:“还疼不疼啊?”
乔楚生:“……”
这确定是一个高材生问出的话?都过去两三年了,哪儿还会疼啊?
可路垚就是要一个答案,执拗地看着他,似是不回答就跟他没完。
这眼神看的乔楚生心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早就不疼了。”
可少年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执拗地吹了好几口气,才重新趴在他怀里,闷闷的说:“以后不许伤害自己。”
趴了没一会儿又坐起来,乔楚生无奈的看着来回折腾的小少爷,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是纵着他,路垚解开他的衬衫,扒拉着他的胳膊,在看他之前在牢房犯病的时候拿刀伤他的那一下。
当时乔楚生险些拦不住他,所以划得有些深,虽然过去三个月早就愈合了,却也还是留下了丝丝痕迹。
路垚眼眶都红了,他一以来都不想他受伤,不让任何人伤害他,谁伤他他就跟谁拼命,可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亲手伤了他,何其讽刺?
视线往上挪,他肩膀上还有一道伤疤,几乎横贯了半个后背,他可以很确定这是新添的,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小少年难过的鼻尖都红了,委屈巴巴的就要掉金豆子,吓得乔楚生连忙把他拉进怀里,蒙上那双泛起水雾的桃花眼,哄道:“没事没事,别哭好不好?”
这一晚上,路垚怕是把他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泪水都流完了吧?
“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尉迟轩说的没错,他之所以犯病虽然有上官宁刺激他的因素在里面,可更多的则是他伤了乔楚生,他胳膊流出的鲜血刺红了他的眼,也让他那根绷紧的弦彻底断掉,才有了崩溃的样子。
路垚对于这一点也心知肚明,他不怨自己发病,却唯独怨自己在发病的时候伤了他的老乔。
乔楚生笑了笑,捉着他细长的爪子放到嘴边亲了亲,目光往下移,落在那道割腕的伤疤上,心钝痛钝痛的,那道伤疤是他永远忘不了的痛,因为这道疤,让他差点永远失去他的宝贝。
更因为…这是因他而起,陆焱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离开,垚垚就不会自杀。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嘶哑的声音响起,暗含着浓烈的心疼和愧疚。
少年瞅了他一眼,可没有像往常一样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别担心。”
这件事非同小可,傲娇的小少爷才不要轻易的放过他呢。
谁让他当时离开了?
哪怕此时此刻,只要他一想到当时他执意离开的背影,他的心就好痛,无论他怎么叫他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回头,也不肯留下,他还是选择离开,选择不要他。
他爱他…但一码归一码,这件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记他一辈子!
这么想着,少年心中难免有些委屈和怨恨,想打他却舍不得,只好趴在他怀里愤愤的咬他一口,说是咬却跟磨牙差不多,埋在他怀里带着哭腔说:“你以后不能这么对我了……”
他可以生气,可以打他骂他,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他,不能离开他,他再也不要看他离开的背影了!
乔楚生从怀里挖出他的小脑袋,亲了亲他的唇,轻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原谅我好不好?”
持宠而骄,得寸进尺是怎么来的?
路垚实力演绎,这段时间不仅乔楚生难熬,他也难熬,他太委屈了,他爱的人一次次的离开,一次次的不要他,一次次留给他背影,现下听着他温柔的道歉,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在他胸膛,委屈的说:“你讨厌,你不仅不要我,你还想催眠我,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如果没有你的同意,尉迟轩不敢给我催眠,是你,是你同意他催眠我的,是你让我忘记你的,”说到最后,少年哭得愈发厉害,气狠了,埋进他的脖子里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那些美好的回忆,这份刻入骨髓的爱意,怎能说忘就忘掉?
怎么可以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剥夺他的记忆呢?
忘了他,他就可以变回以前那个路垚了吗?就可以变回那个路家的小少爷吗?
乔楚生一声不吭,脖颈传来的刺痛似乎不足为奇,任他发泄,路垚这次是真下狠心,咬住不松口,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稍稍放开他,可看着被自己咬出的血□□却不争气的疼起来,又给他吹了吹气轻柔的舔舐着。
察觉到脖颈处传来软软的触觉,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拍着他的脊背,蹭蹭他的耳垂望向对面白色的墙壁,叹气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想催眠吗?
他想路垚忘记他吗?
他想和他从此成为陌路人吗?
他不想,却别无他法,如果忘记自己,能让他过得快乐过得轻松,忘掉,又有何妨呢?
对他来说,没什么能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岁月的洗礼,早就让他们将彼此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可路垚又何尝不是呢?
在巴黎的时候,尉迟轩和陆焱都劝过他,只要放弃乔楚生,尝试爱别人,他就会活得轻松,但他做不到。
乔楚生可以为了他不惜舍弃尊严向胡竹轩下跪,以护他周全。
他也可以为了他而不惜舍弃自己的自由和婚姻,以保他周全。
路垚听懂了,不解气的想要再咬他一口,却怎么都不忍心,只能恨恨地骂着,“混蛋,你太自私了,凭什么剥夺我的记忆,乔四,我记你一辈子,我一辈子都不要原谅你……”
乔楚生虽然愧疚但也自知理亏,听得他愈发厉害的哭泣声,连忙将他翻过来将他压在身下,吻去他眼角的泪珠,哄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认罚,阿垚不哭了好不好?乖,都哭成小花猫了,不哭了,嗯?”
男人哄了好一会儿,某个爱哭鬼才堪堪止住眼泪,抽抽小鼻子,抬手指向床旁柜的抽屉,乔楚生不明所以但怕他又哭还是照做了,拉开抽屉才看清里面的东西,嘴角扯出一抹笑,将它拿出来。
路垚傲娇地将自己的左手递过去,意思很明显,给他戴上,他就原谅他啦~
乔楚生无奈地笑了,他的小祖宗一向很好哄,通常只要一碗刀鱼混沌,或者他的一根派克笔,一个袖口,他这里的任何一个小物件,他就被哄好了。
其实有的时候,他很清楚,不是他很好哄,是只有他才能哄得好,更确切地说,不是用来哄人的物件好,是哄的人,是他……
他轻柔的给小少爷戴上手表,还“贴心”的给他调节了一下松紧度,路垚笑眯眯的看着腕上的手表,这还差不多嘛。
他搂住乔楚生的脖子,凑上去就开始啃他的喉结,乔楚生硬生生的被他啃出了燥热,咬了咬牙,他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惹火的小坏蛋!
不多时,病房里再度传来难以言喻的哼哼唧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