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心心相印 第133章 他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

“路垚，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乔楚生之间，还有哪些美好的回忆吗？”尉迟轩依旧在给少年做催眠疏导。

路垚靠在躺椅上，眉头舒展开，面上逐渐露出柔和的笑意，“有好多好多……”

“我从伦敦回来在他的身边探案，后来，有一次他去长三堂，回来的时候，身上沾了香水味，我很生气，不理他也不见他，他就一头雾水，还买了好多好吃的哄我开心，我很好哄的，就不生他的气了。

“还有一次，我想吃刀鱼混沌，可是天很冷，乔楚生还是宠着我顶着大雪去给我买回来……”

门外的白幼宁听得一脸无语，嫌弃道：“不是吧？这叫什么美好回忆啊？这不就是些日常嘛？我还以为是我哥制造什么浪漫给他呢，就这些啊，这也没什么特殊的，算得上美好回忆吗？”

陆焱听着她的吐槽，笑着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乔楚生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对于三土而言都是最美好的，那些在你看来最琐碎的日常，在他看来都是最美好的回忆，哪怕只是给他买一支冰激凌，清晨起来随手给他递了件外套，对于路垚而言都是美好的回忆。”

白幼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扭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小姑娘脸有些热，尴尬的转移视线。

看着路垚一点点地诉说那些在她看来只是琐碎日常的事被少年亲口说出来的样子，忽然间就懂了，对于他们而言，哪怕是一个累时的拥抱，一个代表安慰的亲吻，都是路垚心里最美好的回忆，无可替代。

催眠结束后，少年眼巴巴地询问道：“尉迟医生，我是不是好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见他了？

他已经三个多月都没见到那个人了，如果不是他一直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他真的会撑不下去的，过去的七百三十天，每一天他都在煎熬着，每一天都处在没有乔楚生的生活里，真的是无趣又乏累的呢……

尉迟轩看了看他，笑道：“基本是好了，但还需要观察一下，”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很想见他吗？”

路垚急忙点了点头，想，他都快想疯了。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是想过几天再进行试探的，只是这小少爷怕是等不及了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路焱眼眸颤了颤，不自觉地滚动喉咙，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照片上是他和乔楚生的合照。

食指轻轻地摩挲着，心脏处在悸动，直至传遍全身，就连眼眶都红了，可看着看着一滴豆大的泪珠就那么砸在照片上，少年抽抽鼻子，倔强地抹去眼泪，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明明宽大的病号服下是弱小的身躯，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重生一样，周围弥漫着吹风。

雨过，终究是要见彩虹的。

尉迟轩的话语响起在耳边，“爱，可以让你痛苦，也能让你幸福。”

说到底，这并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心底有一道屏障，这道屏障隔绝的是爱与不爱乔楚生的路垚，他们在做斗争，谁赢了，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也就结束了。

靠的，是他的意志力和一颗跳动的心，如果，他对乔楚生的爱不够深，那么无论他的催眠多少次，无论怎么治疗疏导，都没有用，无论他自己与那个小人儿做多少次斗争，都是无用功。

他想，这就是绑匪的目的，他要让路垚活在痛苦里，他要让路垚从此再也不能爱乔楚生，他要让他失去爱乔楚生的能力。

只有爱过的人，才知道，最难过，最痛苦不是不够相爱，而是他们明明相爱，却因为无奈，败给了命运。

败给了这道心理屏障。

但，他们并不知道，爱乔楚生早已成为路垚的本能。

忘，忘不掉……

舍，舍不掉……

痛，也要在一起，这是他活着的唯一动力，也是他人生唯一的意义。

“哥，我要见他，我要见他……”路垚捏着照片抬眸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路焱哽咽道。

他…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见见他。

老乔，你看见了吗？我不会再害怕你了，我看到你的照片不会再躲闪了，我真的好了，我变回以前那个爱你的垚垚了，那你呢？

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求你了，你见见我好不好？

可无论他怎么恳求，陆焱都没有说同意，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也得乔楚生想见他才行啊。

他们之间横跨的太多太多了，事到如今，不是简单的治好病就能那么简单的。

他们之间横跨的是两年，是那无数个煎熬的夜晚，是无数次寻死的路垚，是一次一次被折磨的少年，更是无数个笔记本上的‘老乔，我爱你’，是两千多封没有寄出去的信，是那一张去巴黎的票，是太多太多的心酸与抱歉……

路垚看着他哥的样子，抽了抽鼻子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不见自己，深呼吸才说道：“我要见六子。”

十分钟后

六子尴尬地站在路垚面前，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心虚的四处偷瞄视线，可就是不落在路垚身上。

少年也不为难他，端着杯水略微严肃的说：“这几个月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不好吃饭？熬夜了吗？巡捕房有没有遇到棘手的案件？抓捕犯人的时候没受伤吧？青龙帮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六子：“……”

这一连串的问题要他怎么回答？这四哥也没交代他啊，心虚的他只能偷悄悄的瞄向陆焱，示意他这要怎么解决？

“你别看他，”路垚直接打断他的求助，毫不留情地说道。

陆焱亦是无奈的看着路垚，心下微微叹气……

“四哥一切都好。”六子想来想去只能憋出这一句话。

路垚：“……”

“他在哪儿？”

六子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实说道：“四哥一直在隔壁。”

乔楚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一直住在隔壁的病房，私心里他还是想陪在他的垚垚身边，即使是以这样的方式，不出现，不见面，就只是一墙之隔的陪着他。

少年一时间怔住了，难过的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让人无法看清他在想什么，委屈巴巴地吐出一句话，“大骗子。”

明明就在他的隔壁，却不肯见他。

乔楚生，你混蛋，你又骗我……

难道之前说的要娶他，都是骗人的吗？只是为了让他治病的吗？可是为什么呀……他不可以骗他的，那样会要了他的命的，如果想让他治病可以直接说啊，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听的，但就是不能骗他！

六子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想起乔楚生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咬咬牙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因为这个世上只有路先生想给四哥一个家。

“四哥他说，他要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里。”

一句话让少年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也让所有人怔在了原地。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也乔楚生的意思。

爱，是治愈，不是折磨，然而现在这份爱已然成为了折磨路垚的利刃，如果这样，乔楚生宁愿选择放手。

细数过往，他并没有尽到一个合格爱人的身份，让他的垚垚生活在没有安全感的世界里，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老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是他做得不够好，才造成今天的路垚。

他不走，只是将选择的权利交到路垚的手里。

他还年轻，是路家金贵的小少爷，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是鼎鼎大名的律师，离开他，会有更好的路走，会有更多的人选择。

路垚害怕他离开，害怕他不要他，所以……

他不会走，只要路垚一转身一扭头，他就会在他身后等着他，守着他，永远都不会离开。

但他不离开，不代表路垚就不能走，他把这个选择的权利交到他的手里，无论路垚的选择是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这一生，能这样爱过一个人，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