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心心相印 第125章 笑着哭该有多痛？

是了，只有这一个解释。

路垚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又是电”……

唯一的解释，就是绑架期间他被电击过，所以当他知道精神病院会有电抽搐治疗的时候，才会那么害怕，才会写信想让他救他……

巡捕房

乔楚生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牢房门，将上官宁从地上拽起来，咆哮道：“我问你，你究竟对路垚做了什么？”

即使沦为阶下囚的他，也依旧没有半分狼狈，就那么讥笑的看着暴怒的乔楚生和冷眼的陆焱，凉凉的说道：“怎么？是不是他疯了啊？那真的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陆焱拉开乔楚生，反倒是自己一拳砸在他腹部，掐住他的脖子厉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无冤无仇？”上官宁被掐得喘不过气，脸都憋红了，但依旧没有半分求饶，恶狠狠的说：“我弟弟死得那么惨，路垚却说他死于精神分裂，他帮着凶手助纣为虐，那我就把他变成精神分裂……”

“不可理喻，”陆焱气狠了，抬脚踹向他胸口，看着他吐出一口鲜血，眉宇中闪烁着厌恶，“你真是疯子。”

“我问你，是不是你假扮护士混进医院虐待路垚的？”

“呵，是又怎么样？你是不知道他的样子让我有多爽，躺在床上被电的忍得一声不吭的样子哈哈哈哈……真的特别好看，你有没有见过他喘不过气的样子，那电流的声音真的是太美妙了……”

“你混蛋，”乔楚生被刺激到意识迷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地吐出让他痛彻心扉的话语。

他无法想象那段时间，他的垚垚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被电流折磨的时候，疼不疼啊……

乔楚生忍无可忍从后腰掏出枪对准他的脑袋就要扣下扳机，却被赶来的六子阻止了。

“四哥，幼宁来电话，路先生醒了，情绪还是很激动。”

他面色一变，顾不得杀了上官宁，将枪丢给陆焱就赶往医院。

陆焱拿着枪，轻轻地摩挲着，眼神嗜血，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呢，好一个上官宁……

他还不能死，他的背后一定有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英国人……

还是路家的仇人……

亦或者是乔楚生的敌人……

乔楚生一路赶回医院，看见守在病房门口的白幼宁，急声道：“垚垚怎么样了？”

白幼宁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她现在都快处于崩溃状态了，认识三土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狼狈不堪，又凶狠无比，一言一行真的就是一个疯子……

可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路垚是康桥三一学院的高材生，是双学位，是大名鼎鼎的律师，是上海滩有名的探案顾问，是她哥捧在心尖上的小祖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她哭着摇了摇头，“三土刚醒来的时候，情绪激动，见谁都打，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尉迟医生只能又给他打了镇静剂，现在已经睡下了。”

“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小姑娘真的害怕了，如果三土一直治不好，他们要怎么办啊……

乔楚生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像是颓废一样，喃喃道：“我进去看看他。”

多长时间了呢？

他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看看他的垚垚了呢？

乔楚生颤着手抚上他苍白的脸庞，眼眶通红，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俯身将他抱起来，软软的身子在怀的感觉，让他犹如隔年，大手摸着他的脊背，路垚就那样没有意识地趴在他怀里。

男人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垚垚，求你了，不要再这样了，求你了，都是我的错……”

“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不给我寄信？只要你寄，只要你寄我就去找你，我去接你回来，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护住你，你是我珍贵的宝贝，就算我护住你我也不会推开你了，垚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乔楚生松开他搂住少年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泣声道：“垚垚，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该去找你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离开之后，我过得并不好，我们有心电感应的，你被绑架的时候，我心痛了，那个时候我害怕，我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我想去巴黎找你的，可我又怕我迈出这一步，就将我好不容易鼓足推开你的勇气崩塌，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去找你的……”

他后悔了，那个时候，他真的是感觉到害怕，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受过伤，不是没有心痛过，哪怕看着他娶幼宁，哪怕亲手打了他一枪都没有那么心痛，可那次，痛到他吐血，痛到他生生晕了过去。

他醒来之后，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唯恐路垚出了什么事，他想让人去打探他的消息，可最终还是没有，心痛持续的时间很长，他更不安，他动了去巴黎找他的念头，票都买好了，可是他懦弱啊，他不敢，他怕看到他就再也挪不动脚步，再也放不了手了，是他的错，如果……如果他去找垚垚的话，是不是可以避免这些伤害了……

处理好巡捕房的事，陆焱也赶来了，他和白幼宁站在门外看着男人抱着他心爱的小祖宗喃喃自语，哭着哭着就笑了……

“对不起，垚垚，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该去找你的，我为什么没有去找你……”

白幼宁看着她哥又哭又笑，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她真的担心再这样下去，不仅三土治不好，她哥也会出问题的。

没有人可以承受住这种痛苦的。

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痛到深处是会笑着哭的……

大悲者无泪，大喜者无笑。

他能笑着哭出来，足以见得他的悔恨，他的痛苦，他的心疼，他的无助，可什么都晚了，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门外的陆焱靠在墙边，大伯从小告诉他，不要哭，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唯将所有的痛苦发泄出来，才能让自己好受。

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哭过，哪怕那个人离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他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落了泪。

他仰着头，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一个当哥哥的责任，是我让他进精神病院的，是我不好，对不起三土……”

乔楚生有错，他又何尝没错呢？

他不敢给他寄信，他为何不要代替他寄呢？

他为何瞻前顾后的，明明三土的情况很不好，他为什么不能去寄信把乔楚生找来呢？或许他来了，三土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不用被折磨虐待，即使还是会看到他还是害怕，但他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本加厉呢？

明明最初只是PTSD，可为什么会演变成抑郁症，偏执症，为什么会被人用电流折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崩溃大吼大叫的样子，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

是他，都是他的疏忽，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哥哥，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是他让三土一次次的受到伤害。

小姑娘不忍的别过眼，默默落着泪。

爱究竟是什么？

相遇，相知，相恋，相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最最甜蜜的故事。

但，故事的开头有多甜，最后就有多伤。

难道，他们的命运真的终止于此吗？

原来，从始至终，最难过的不是不够相爱，而是，他们明明互相喜欢，可却还是不能在一起，他们败给了两个字……

“命运”

半身风雨半身伤，半句别恨半句凉。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