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地牢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路垚一脚踹翻脚下的人,忍着疼怒声道:“你敢伤他,我就要你的命!”
匕首用了狠劲儿的插在那人大腿上,蹲下身垂眸看着他挣扎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转动着刀把,胸口传来阵阵疼痛,嘴唇有些干裂,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瞳孔是失焦的,好似失了灵气。
“路垚,你听话,把刀给我,啊?把刀给我?”
“滚开!我杀了他们!”
路焱不敢贸然抢过刀生怕伤着他,学着乔楚生的样子一遍一遍轻声地说着,可路垚就像听不见似得,猛地拔出刀鲜血溅了一脸,闻到血腥的味道显得更兴奋了,在路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又插在他肩膀,又是一声惨叫,受不住的晕死过去。
路垚脸色越来越白,拔出刀刚想往他胸口上痛就被路焱徒手握住了,鲜血的滴落好似唤起他的理智,僵硬地扭过头看着他,不断重复着,“他伤了乔乔,他该死!”
“是是是,他该死,路垚,你手上不能沾染这些,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那乔楚生呢?他醒来要是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疼的!”
劝说无果,只能搬出医院里躺着的男人,只有他才能让路垚清醒,少年空洞的眸子渐渐聚焦,额头布满冷汗,路焱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他的手都是冰凉的,嘴唇早已泛着些许青紫。
“痛…好痛……”路垚握着匕首的刀失了力气,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攥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好痛…乔乔…乔乔……
他是不是要死了啊……
“路垚!”
“三土,你别吓我,”路焱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手忙脚乱地摸他兜,可他的药刚才在医院就已经撒了,失声吼道:“来人!救护车,快来人!”
跟着一起来的青龙帮的人显然没想到还真出事了,不敢大意忙去通知白幼宁,得知的时候慌得差点没站稳,这都什么事儿,一个没醒一个又进了医院。
刚刚楚生哥已经被送回病房了,所幸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等麻醉过了之后就能醒过来了,可他要是知道……
“慕容!”路焱抱着路垚一路飞奔到医院,将人放到平车上就推去抢救室,临关门的时候路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神色是难得的脆弱,“求你了,救他。”
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啊,从小到大家里不疼他,他疼,有好吃的好喝的总是第一个拿给他,就连当初要带乔楚生回来,家里人都不同意,可他支持,那是因为这是他在路垚脸上看见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因为乔楚生,冲这点,他同意把乔楚生带回来。
小心翼翼的宠着护着,可他还是会生病,每次一生病,发烧的厉害心脏就会骤停,他就会看到医生下人频繁的出入弟弟的卧室,就会看到乔楚生蹲在门口无助的守着,他不敢看,就躲在自己卧室里,等着下人来说“小少爷脱离危险了”。
他懦弱,胆小,他不敢看那个样子的路垚,他这一生似乎把所有的害怕都给了路垚。
一次是当年乔楚生离开,路垚被发现晕死在雪地里,抢救了好久好久,才换来一句“能不能醒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一次是在英国,他就看着路垚在离自己不远处被车子撞到,鲜血从他口鼻涌出,那次啊…他真的就差点失去弟弟了,看着他一次次的在康复室训练,跌倒了就站起来,反反复复。
他恨过乔楚生么?
也许是有的吧。
但到底感激大于了恨,不管怎样,路垚的童年终究有他才完整,没有乔楚生,他早就没有这个弟弟了!
可现在,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还是没有保护好路垚。
自责的又何止是他呢?
还有另一个人,白幼宁透过窗户看着慕容清风一次次地重复着按压心脏的动作,一次次地把药物注射进他身体里,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流,失控的拿起包包就甩下他们,泣声道:“你们满意了?”
“你们想好怎么跟我哥交代了么?”
“我哥怎么嘱咐你们的?让你们保护好路垚,让你们不要告诉他,这就是你们做的事情?”
“别忘了,我哥只是受伤了,他不是死了,他醒来要怎么跟他解释?啊?”
直到此刻,众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闯祸了,四哥只是受伤了,并不是死了,等他醒来问那个路垚的情况,他们要怎么说?说…说他被刺激到发病抢救了?
小五还是有些不服气,嘀咕着,“怕什么?我又没说错,要不是他……”
“闭嘴!”这次连六子都听不下去了,狠狠推了他一把,压低嗓音骂道:“你长没长脑子?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四哥醒来要是知道怎么办?你想好怎么跟四哥解释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给路先生打电话的!
以他对四哥的了解,要是知道路先生发病也进医院了,那…想想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