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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妻驯夫记 第28章 教训

作者:盐九泗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27 15:13:32 来源:文学城

马竭在军务部巡防队谋了个差事,对刘家千恩万谢,硬要请刘珉之吃饭,刘珉之正好心中烦闷,应下了。

马竭选的是火车站附近一家烤肉店,下料重,舍得放油盐,又咸又辣,正好下酒。

刘珉之一连干了几杯,脸上浮起艳红。

“少爷,您别喝这么急,容易醉。”

“喝酒不就是图醉么?”

“醉酒伤身啊。”

刘珉之自顾自又干了一杯,见马竭滴酒未沾,奇怪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就是个醉鬼样,在教堂吵着要入教,还被保罗神父踹了两脚。”

马竭尴尬地摸摸脸。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怎么,改邪归正了?”

“当然,”马竭笑的有些腼腆,“三生有幸得到少爷提携,我可不敢再犯浑了。”

刘珉之小酌,他陪喝茶水。到杯盘狼藉,马竭交了心,说妻子死后他沉迷烟酒,不务正业,把家底都吃空了。

“有一次我酒后耍赖,说英国的海军最厉害,叫英国人把日本人打跑,咱们给英国人当儿子。这话被个赌鬼听到,他才输了钱,正想找人泻火,说我那么想认老子就跪下来叫他一声爹。我当然恼了,一拳头砸过去,当时醉的太厉害,怎么打的全记不清了,就记得他骑在我身上揍我。最后店主怕店里东西被砸光,叫了警察。”

马竭撩起头发,叫他看侧面的伤痕,只见两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发根里,头发落下,又藏了个严实。

“我脑袋开了两条疤,”他笑道,“那狗东西瞎了一只眼睛。”

“我在牢里呆了大半年,苦的很,不过也认识了几个人。我出来后才知道,是我婶娘把屋子卖了,三天两头给一只眼赔礼道歉,他才终于同意把我放出来。我现在讲起这件事都亏心,我不是个人,我一辈子都欠我婶娘的。”

刘珉之唏嘘不已。

两人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婶娘现在怎么样?”

“我给她在县西边新租了个屋子,条件比原先好些。等以后,我再买座大房子,给她养老送终。”

“好志气!”

马竭碰杯,抿了一口茶水。

“听说刘老爷身子不大好,少爷是在为这件事烦心吗?”

刘珉之叹了口气。

“我也说不上具体是为哪件事烦心,自从回国后,我是哪里都不顺。”

“怎么会?”

“怎么不会?”刘珉之苦笑,“我如今一事无成,只是在军工部混日子。有时去教学生机械课,人家还说我不诚心教,是为找女人才去教的。这话说的,到底是谁稀罕了?女人的心思,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我才不去挨她们!”

男人醉酒后无非就是这么几种浑样,马竭见的多了,微笑道:“像少爷这种人中龙凤,竟也会为这些琐事烦恼。”

“我哪里算的上人中龙凤。”

刘珉之说出这话,眼前突然一阵恍惚。

“少爷,少爷?”

马竭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

刘珉之晃晃酒瓶,已然空了。

“少爷,不能再喝了,我送您回家吧。”

家?

刘珉之脑海里漂浮出一个圆脸女人的模样,她踏实、可靠,把刘府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喝了酒,家里一定会有一碗醒酒汤。

“嗯,回家,回家吧……”

马竭担心他头晕站不稳,抵着力道扶他,刘珉之踉跄着把他甩开。

“不用,不用扶我,我酒量好的很,跟着方主任他们喝,喝了一个月,早练出来了!”

出了店面,是肮脏逼仄的小巷,初冬的寒风萧瑟,疲惫的行人裹着破棉烂袄垂首默行。不远处火车轰隆隆地呼啸,像吞吃灵魂的怪物。

拐角亮着一盏昏黄的霉灯,一杆烟枪伸出来,倒扣在煤火上敲了敲,没见一点渣子。

几个衣不蔽体的萎靡男人一齐从墙角冒出,将搓过的烟膏装在烟锅里,好几根烟枪聚集伸出,架在发霉的火上烘烤。

刘珉之眯着眼睛:“他们在做什么?”

马竭挽住他的胳膊,将他掰转个方向。

“少爷,咱们走,别理那群鸦片鬼。”

刘珉之恍然。

原来穷人是这样吸鸦片的。

他被马竭架着往前走,又忍不住好奇,回头张望。

他好像看到一个瘦削粗粝的男人,皮肉腌臜,头发和胡茬却呈现一种浓密的墨黑,他挨火烟挨的近,毛发被火光炙烤的蜷曲,几近融化。

刘珉之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王俭!”

王俭飞快地一回头,看清来人,急往拐角蹿去,刘珉之边骂边追,酒气从胸腔炸花似的炸往外窜。

“你站住!”

“你居然敢吸鸦片,你对得起你妹妹吗!”

巷子曲折暗深,王俭早没了踪迹,剩下这群吸食鸦片的人无动于衷躺在地上,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少爷,少爷!”

马竭追上来,刘珉之怒气冲冲将王俭的事和他说了。

“他还骗他妹妹要了钱是去买地,真不是个东西!”

“少爷别动气,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马竭笑道:“自然是给他个教训,教他知道种田的好。”

王俭住在东大街一间柴房里,租金只要五百文,还算宽敞。

其实和人合租更便宜,但他毕竟还有点家底,虽说藏的谨慎,但若有人同屋住着,难保不被发现端倪。

他每天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摸他那几大包鸦片。今天撞见了他那体面妹夫,心情烦躁,更得摸摸大宝贝定心。

他扒开稻草做的床,又挪开放碗的木头板子,将烟杆烟锅和灯灶小心放好,撅着屁股往砖缝里掏,果然摸到那熟悉的纸包,他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嘭!”

柴门猛然大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大马金刀杵在他家门口,最边上的啰啰狞笑着逼近:“原来藏在这儿啊,你个狗东西,叫哥几个好找。”

王俭大惊,挪屁股往后撤了两步,已挨到墙角。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屁话真多。”

啰啰掏掏耳朵,把耳屎往他脸上一弹,下一秒一记重拳砸来,只叫王俭脑门嗡嗡作响。

领头的男人一努嘴,余下几人一拥而上,用拳脚将王俭包围,好生招待。

“各位好汉!各位爷爷!饶命啊!”

自然没人理他。

王俭尽力护住脑袋,肚子上挨了好几脚,又缩起双腿护住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只肉球,被踢来踢去。

王俭鼻青脸肿,死狗一样趴在地上,那啰啰将两大包鸦片捡起掂量两下,给大哥交差。

“哟。”

王俭死死扒住他的小腿,睁不开的眼睛几乎要泣下血泪。

“行行好吧,给我留一口,一口就好,一口就好!”

啰啰嗤笑,一脚踹在他面门上。

“啊!”

王俭捧住自己的脸,生怕哪块肉掉下来。

领头的大哥接过鸦片,掀开纸包验看纯度,满意地收下。

“各位好汉,”王俭半死不活道,“就是死也叫我死个明白吧,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们了。”

啰啰又踹了他两脚,他痛的已无力去挡。

大哥往前走了两步,两腿分开蹲在他脑袋上方。

大哥出手利落,一个字没说。王俭的下巴已被卸掉,痛的他不住惨叫。

啰啰好心解释:“进了谁的地盘,就要给谁赚钱,这是规矩。你来东大街半个多月,还不去拜土地,害得我们大哥只能亲自来找你。”

“还算没白来,这小子倒有点家底,”大哥悠闲道,“以后每个月我都会派人过来,你准备好和今天一样份量的大烟,如果少了——”

“我知道了大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大哥仰头笑了,近乎玩笑地赏了他两脚。

几人满载而归,大哥拿着鸦片包,动作轻快。

那啰啰落在最后一个,想了想,又好心地回头警告王俭:“你最好老实点,别到处乱跑。在漳县,大哥哪里都能找到你。”

王俭有气无力地点头鞠躬。

白受了这无妄之灾,王俭恨的牙根痒痒。

身上的伤一时消不掉,他得吸鸦片止痛,可烟杆里最后一层烟渍也被刮干了,怎么烧都烧不出味道。

他恼的将烟杆砸在地上,又怕砸坏了,宝贝地捡起来摸一摸。

冬夜漫漫,王俭裹着衣服蜷着身子熬过了这一晚。

还好天气冷,伤口不会烂,但疼痛依旧难忍,加上一晚上没吸大烟,身上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他哆哆嗦嗦去巷子里找认识的人借一口大烟,再三担保一定双倍奉还。

朋友一脸为难。

“你!我王俭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有钱的时候给你白抽过多少大烟,你自己说!”

“老王,不是咱信不过你,可你这教训是东老虎给的,咱哪敢搭手啊。”

王俭心寒,转身走了。

底层的消息传播的特别快,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那个东老虎亲自上门揍的,视他为洪水猛兽,生怕沾上一点腥。

王俭心如死灰,这才明白漳县不是那么好混的。

眼下他一无所有,只有重新去找他那个好命的妹妹,再怎么样,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亲哥哥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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