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五一大清早遇上了前几天见过的年轻人,他忙急忙慌地撬开姚五的门,猛然撞上正要出门的姚五,脸上的表情也相当精彩,先是活见鬼似的,那双眼瞪得,恨不能从眼眶里跳出来,长腿逃了,再是边后退边结巴地指着他问:“你……你,你你怎么……”还活着呢!
“我怎么了?”姚五面上平平,打了个哈欠。
“你是活人吗?”年轻人有些怀疑
“说不准,对了,你知道怎么让一个活人一觉睡成死人吗?”他问完这话,略苍白的脸微微笑笑。
让前来查看的年轻人一瞬间感觉这人白的不正常,骨头似的,渗人的白,再一笑,更渗人了。
年轻人被这话问的,冒出了冷汗,“我……我怎么会知道?”虽然心里虚的厉害,但理智还在,他趁着问话的空档不住地踮脚往姚五门里觑。
“昨晚你你……看见什么人了吗?”
“什么人?我一整晚都在做梦。”姚五接着又打了个哈欠。
“不是就好,听说有兰城的奸细混进来了,晚上很危险,你听见什么动静最好不要出门。”
年轻人交代清楚逃也似的走了。
回到城主府,离安没等年轻人一路跑来喘口气,一把抓住他的前襟,“计划成功了?人死了吗?”
“城……城主,今儿早上我去撬那个外来者的门,本以为事成了,没想到,还活着,可把我吓一大跳,只是咱们派去的人——哎呦——城主您倒是松开手呀…我我要喘不上气了。”
待被松开,他靠在桌边大口吸气,一面听城主吩咐下一步该怎么做,一面心里抱怨自己这么辛苦工作连个奖赏都没有,亏得他昨晚上与那头畜牲周旋半夜,才拦下它,不让它听见动静前去查看,那成想他都这么尽力了,连个回笼觉都睡不了,一大早上就被揪起来去跑腿。
“砰——”
“城主您有什么事说出来小的们去办就是,犯不着拍桌呀。”这一拍可算给他拍清醒了。
离安咪了咪眼,心里盘算一阵,冷笑一声:“他们两人怕是回不来了,这次倒是我小瞧你了——姚五。”
年轻人一激灵,这下完全不瞌睡了,:“岂有此理,到了咱们的地盘,敢杀咱们的人!城主,您快想想办法!不能让咱们的人白牺牲啊!”
离安沉吟几秒,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上前一步,:“通知下去,派人把城里的参会人秘密召集起来,城事会提前召开。”
“是!”
天涌墨海,粉霞赴地。
“天快黑了你找我来干什么?没事我就回去洗洗睡了。”
瑞哑把姚五拉进去,关上门,屋内只一盏小灯,他压着声音,“趁兰城没有聚源树种加持,我打算今夜偷袭兰城,救出俘虏。”
姚五挑眉,随即笑道:“那你找上我是想……”
“你跟我一起去,具体计划路上再说,事成…我跟你走。”
姚五没急着应,他垂着眼帘思忖,而后抬起头,“你的伤还没完全恢复吧?事成之后当然好说,事不成,你想过?”
他正色道:“事不成,我会倾全力保你离开。”
“好。”
连绵起伏的沙丘之上是若隐若现的白月,白月之下是一前一后的两人。
“兰兹将兰城分东西两城,各有一个兵长管辖,其下是士兵,再之后是兰城城民,东城住着兰兹和东城士兵长及他的下属,西城则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西城兵长和他的下属把守着俘虏监狱。”
自打上次离开兰城,被困的俘虏就成了他的心病。
“我挟持西城士兵长将驻守士兵引到东城,你去救西城俘虏。”
姚五思索了会儿去商城买了两个通讯器,瑞哑说过,他上次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二技能已不能用了,而东城只会更加凶险,让他去,不妥。
“还是我去吧。”姚五隔空将通讯器抛给瑞哑。
通讯器掉在地上,瑞哑看也没看,“这到底是我的事,麻烦你帮我已经够了,你没必要以身犯险。”
什么都不是白付出的,姚五给出这么大的筹码,从他身上要走的只会更多,而姚五想要的,他不是给不起,只是曾经给过,被人辜负,伤害,他怕了,不敢给了。
姚五见他不说话,想了想,笑道:“我这么做,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一定要问我帮你的目的,确实有一个,你的忠义,对离城老城主的感恩和忠诚,我很欣赏。”
姚五说完将通讯器捡起来,拂去灰沙,伸手递给他,这次,瑞哑缓缓地接过通讯器,重新打量姚五这个跟他以往接触过的都不太一样的人。
“愣什么?带路啊。”
离城,瑞哑家,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在门前逗留,
“要想擒住那畜牲可不容易,哎——你往后,躲什么?说你呢,看别人做什么,往前站。”“
“……这……大人,您这话说的,这畜牲一手化沙,我这…太靠前了容易……”
“哪这么多事,不可能会醒,早往他屋里吹了昏迷药粉,他醒不来,你打头阵。”领头的说完往后退。
“……”你说的轻松,你怎么不上。
“你进去不进去,快点进啊,晚了城主怪罪你受得起吗?进去。”领头的人抬脚把打头阵的踹进门里。
“哎呦——”小兵趴地上头也不敢抬,“瑞大人都是城主逼的跟我没关系你别打我我不想变成沙子啊!”
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的人都进来了。
“头儿,没找着。”
“嘿,奇了怪了。”领头的思忖了会儿,“坏了!我得马上通知城主。”
姚五跟在瑞哑身后,偷摸进了兰城,两人部署好后分开行动,姚五躲在暗处观察片刻,找着了一个身上穿着比一般士兵高级不少的士兵,那士兵刚对着其他士兵发作一通,说什么饿她几天再看什么的,摔上门,不再出去。
一看就知道是个官儿,现下天色已暗,黑灯瞎火,姚五趁着那个头目的部下一散就溜进去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他。
之后,掏出伪装药丸瓶按照之前仔细研究过的,翻找出这个士兵的名字,顺带翻出了一块令牌,西城兵长令。
吃下药丸,心里默念士兵的名字,再睁眼,姚五拿起一旁桌上的酒瓶就着灯光一照,一模一样,只是,姚五视线放在那士兵腰间别着的皮革匕首套上,伸手一挑套盖,空的,亏他一度以为这士兵长会拔出匕首攻击他,多心了。
处理了士兵长,姚五离开房间。
至于匕首去那儿了,他才没空想。
兰城城内即使夜晚还有不少士兵在巡逻,他们或站或坐或椅着栏杆、长矛,说笑,“大晚上的,瞧把你紧张的,能有什么危险?”
“不要放松警惕,兵长说了要……”
“得了吧,这么听他的话,也没见他倚重你。”
“你这话可不能乱讲啊,那可是兵长。”
“我是兵长,我也成天泡在女俘虏那里,嘿嘿嘿~”
就在此时,不远处,西城兵长站在高台上,扯嗓子喊:“士兵们集合!刚得到东城消息,离城那头狮子又来了,正在东城大肆破坏,你们快跟我去支援东城!”
众士兵一看士兵长拿着兵长令,纷纷拿起武器就跟过去,谁也不想错过这次晋升的好机会。
路上姚五悄悄回复,
“计划暂时成功。”
“我这边已经成功进入地牢监狱,目前一切顺利。”
瑞哑摸进这昏暗的牢房里,身上暗伤并未完全恢复,走起路来隐隐作痛,眼前逐渐有光亮,关押俘虏的一个个地牢前坐着4个士兵,他们应当是轮班休息,有两个背靠背呼呼大睡,还有两个正坐着聊天。
“我听说上次闯进咱们兰城的那头狮子,又被咱们城主就放回去了。”
“不对呀,我听说是咱们城主临时起意才没再追。”
“ 啥?对面城里那个老东西不是答应要用他们那头狮子交换咱们看守的俘虏?城主咋想的?咋又给整回去了?”
“哎——等会儿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士兵长也真是的,怀了孕还把她塞地牢里。”
“可不嘛,啊——”两个士兵被瑞哑攥住脖子瞬间还没来得及翻成白眼,口吐白沫,脑袋搭拉下来,没了呼吸。
瑞哑两只手微微颤抖,他不想再听下去,脑子里想的是不可能,可又不愿往下深想,硬生生站了一会儿,被牢房里断断续续的哭声打断。
理智回笼,不管是不是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俘虏。
他边想边拿着桌边钥匙往地牢深处走去。
“狮子呢?”离安从椅子上弹坐起身,抓着领头人的衣领。
“城主大人,我……压根就没见着他。”
“废物!再去找!换不回俘虏就把你们拉出去给城民泄愤!”
兰城,从西城去往东城路上,
一个西城小兵问:“兵长大人您说的狮子在哪儿呢?”
“这不还没到吗?放心事情办的好少不了给你们都记上一功。”“西城兵长”拍了拍士兵的肩,心里却答,瑞哑此时正在地牢里,不会自己去看?什么什么都要问别人。
说是这么说,姚五能拖则拖。
“咳咳——咳咳咳!”姚五一顿猛咳,咳得直不起腰,一边的士兵连忙扶住他手臂。
姚五感受到有人在摸他的手,脸上变了变,手臂往回拉,又被拽了回去,“兵长大人咳成这样了,还是让小的扶着您吧。”
“我突然身体不舒服,先……停一下,容我缓缓再走不迟。”
那士兵瞬时脸上不自然起来,“要不兵长大人在这里歇着,我们先走一步?”
此话一出有附和的,有默不作声的,也有反对的说要兵长大人一起走的,只这一道声音最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