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艳阳 第45章 第 45 章

程纵没让曹青萍去找许野汶，他怕许野汶觉得他拿长辈施压，他又吃了一碗小米粥，这样曹青萍就不会再絮叨他。

许野汶是晚上九点钟来的，这个时间，程纵跟曹青萍都快要睡觉了。曹青萍给他开门的时候还很惊讶，居然问了句，“怎么那么晚来？”

“我奶奶生病了。”许野汶声音很轻，曹青萍看他脸色如常，想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没多问。岳国妮是感冒了，不吃药，要她吃药跟害她似的，许野汶跟她说了半天，都要心力交瘁了，她才吃药躺床上睡觉。

“为什么吵架？”曹青萍问他，程纵耳朵尖着呢，听见门铃声，自己趴在门后面，听出来是许野汶，就赶紧出来了。不乐意曹青萍问，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程纵拖长音喊了一声妈，跟警告似的，让曹青萍别瞎问。

许野汶坐在沙发上，他看上去有点儿颓，好像吵架他就好受一样。曹青萍给他倒了杯茶准备回屋，突然听见他开口，说：“程纵上周跟我吵架，说烦死了，不想要孩子了。”

程纵愣在原地，曹青萍一下抬头看程纵，程纵没想到许野汶会跟他妈告状，这也不是许野汶的风格啊。程纵傻站着，曹青萍像个判官，问：“这话你说的？”

程纵支支吾吾，准备打哈哈，曹青萍厉声道：“给我说实话！”

“啊。”程纵尴尬的勾着头，小声道：“我说的。”

曹青萍过去揪程纵耳朵，她没那么高，程纵还得低头。许野汶就在一旁看着，反正曹青萍也是做样子给他看的，他又不傻，难道曹青萍还会疼他一个外人超过程纵吗？

“什么不什么话你都往外面说啊？”曹青萍真有点生程纵的气，老跟没长大一样让她操心。不是自己说要生的，一吵架就不要了。什么人啊。

程纵委屈道：“我又不是说真的，你怎么不问问他那天干什么了。他连口串儿都不让我吃，哪有那么夸张的。”

曹青萍不听，她说：“你要真不想要了，咱现在就去医院，打了。”

许野汶皱眉，程纵一听也害怕了，挣着从她手底下跑开，躲到许野汶身后，手指抓着许野汶的胳膊，要许野汶说句话。许野汶敛眸，也问程纵，“你还要吗？”

“要啊。”程纵被他俩这样挤兑，都快哭出来了，护着肚子说：“我没说不要他。”

“那你就管住你的嘴，这才哪到哪，你以为生孩子有那么简单？”曹青萍看程纵那没出息的样儿就熄火了，“等肚子大起来有你好受的。赶紧想清楚，别想一出是一出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纵眼圈红红的，许野汶把他带进屋子里，曹青萍就没管了。门一合上，许野汶坐在椅子上没吭气，他以前都是往床上坐的，程纵看他还生气，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往床沿一坐，两人看上去就不熟，谁也不理谁。

程纵手指揪着床单，揪出一个璇儿了，许野汶还是没动静。他猛地站起来，挤到椅子跟桌子中间，坐在许野汶腿上，许野汶舍得看他了。他想零零一怎么不闹了，闹了他好让许野汶心疼心疼。可零零一就跟体贴他爸似的，一见着许野汶就安生了。程纵环着许野汶的脖子，吸了下鼻子，许野汶沉声道：“不准哭。”

他装模作样的眼泪就倒回去了。

“奶奶还好吗？”程纵小声问。

“没事。”许野汶没有搂程纵，程纵自己抓他的手，放在腰上。许野汶掀着眼皮看程纵，程纵眼睛兜着两汪水儿，看上去可怜楚楚的，说浑话的时候也这样。许野汶还是生气，程纵就这样对他，曹青萍本来就不喜欢零零一，全世界好像只有许野汶一个人在乎零零一。

“你都不说话。”程纵软声，许野汶冰块脸跟什么似的，还是帅啊。

言罢许野汶就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程纵看许野汶拉开外套的拉锁，衣服随手丢在地上，赤白匀长的手指解衬衫的纽扣，程纵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许野汶欺身上来，程纵感受到他的野蛮，就像在进行某种惩罚，吻也没有，只是扯着程纵棉睡衣的裤子。程纵被他吓着了，拽着他的手，还要夹着嗓子说：“你干嘛。”企图唤回他的一点良知。

“进去算了。”许野汶冷冰冰的开口，“Daddy亲自送零零一走。”

程纵快被吓死了，许野汶手就按在他肚皮上，很使劲儿，程纵感觉到疼。他用力甩开许野汶的手，蜷缩着往一边倒，万幸肚子里没有闹腾，程纵大口呼吸，好像在耳鸣。

许野汶注视着程纵，程纵这下真红了眼，不再软绵绵了。他斥许野汶道：“你是不是疯了！”

“你以为呢？”许野汶完美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扭曲的表情，他说：“就你不好受，程纵，你脾气大，别人没有脾气。你觉得我这一周就过的很好了？你那种烦死了，不想要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想听到。你要还想说，咱俩趁早了结，我陪你去打胎，你的医药费我出，补偿费我也出。”

程纵是被许野汶吓哭的。他没想道许野汶这么绝情，他抱着肚子，哽咽的喊零零一，说零零一你爸就是不要你了，你爸也不看咱俩可怜，吵一句就把咱俩都抛弃了。

程纵一直哭，哭到干呕，下床趴在垃圾桶旁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许野汶再也无法冷眼旁观，他端着杯子喂程纵喝水，程纵把水也吐出来，哭的头发都汗湿了。许野汶要抱程纵上床，程纵不让他碰，许野汶说：“你哭吧，我要回家了。”

许野汶就站着穿衣服，程纵茫然的看他，跟着扑进他怀里，一声声的重复说：“你别走。”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零零一。”许野汶抬着程纵的下巴，同他那双红溜溜的眼睛对视。程纵的眼泪像露水滚落，抽泣着说要。

许野汶又喂他喝水，他老老实实的咽下去，两人上床，程纵哭的眼睛痛，莫名的肚子也有点痛，他不敢跟许野汶说。他抱着肚子蜷缩着，脸有些白。许野汶像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手探在他腹部，一下一下的给他揉。程纵后背贴着许野汶的前胸，就像两只虾，有时候，他们又像两条鱼，生活在玻璃鱼缸中，缓慢的游动时，鱼缸风平浪静，可当浑水搅上来时，他们又都认不清彼此，更确切地说，是认不清自己。

程纵翻了个身，许野汶望着他，他的嘴唇凑上来，湿漉漉的有股咸气。许野汶吸吮着他沾着泪水的唇，吻也湿答答的，水声骤响，程纵贴上去，他们抱的密不可分。

湿滑的两尾鱼。

程纵压抑的喘息散开，有点儿风过竹叶沙沙的意味，他简直要化在许野汶身下。许野汶攥着他的腿，让他紧紧并拢着。

深秋的风是常客，窗户震颤出细微的动静，黑色电线绷着被风吹出呜鸣。

程纵潮红着脸问许野汶什么时候回家，许野汶说他今晚不走，程纵惊讶的看他，他埋在程纵颈窝，说我们今夜不分开吧。程纵在一股热气中对许野汶道歉，许野汶说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他觉得爱像锋利的尖刀，拥有爱就好像拥有了武器，只是尖刀不要刺向自己，也不要刺向爱人。

许野汶手搭在程纵肚子上，问：“你为什么讨厌零零一。”

程纵为自己伸冤，说：“包大人，冤枉啊，我没有讨厌零零一。”

许野汶笑道：“那你为什么说那种话？”

“我再也不说了。”程纵叹气，在静谧的夜晚，他可以跟许野汶无话不谈。“我老是把他忘了，想不起来还有一个孩子，除非他让我难受。你比他坏，你让我更难受。”

许野汶：“你也挺坏的。”

程纵难为情的说：“我是我妈惯的，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很难控制情绪。你多担待吧，我反正不敢那样了，你太凶了，我害怕。”

许野汶幽幽道：“那不然找个不凶的好了。”

“说什么呢！”程纵哼哧哼哧地说：“我叫别人老公你乐意吗？你就是爱生气，承认吧，还，‘我有那么爱生气吗～’都不怪我拿出来说。也就我受得了你这个脾气。”

许野汶：“你爱惹，我跟别人从不生气。”

程纵脑筋一转，心说就跟我生气，就爱我呗。他喜滋滋的往许野汶怀里钻，念叨着零零一你有福了，今晚Daddy抱着睡。许野汶推他额头，说程纵你骑我身上了。程纵黏糊劲儿又上来了，说你难得留宿我家，百年一遇了。许野汶有时候也不知道程纵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真跟曹青萍说的一样，一阵儿一阵儿的。

太反复无常了。

程纵睡的黑甜，他睡觉没有坏习惯，许野汶抱着他一觉到天亮。乍一睁眼，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许野汶一动，程纵也要跟着动，床头的闹钟显示七点。程纵这种从来不用早起的人摆闹钟干嘛呢，好看？

“我要回家了。”许野汶惦记着岳国妮，不知道岳国妮早上是不是又不吃药就出门干活。程纵赖着他不让走，睡眼惺忪的喊老公。他把程纵塞被窝里，说挺冷的。程纵醒了大半，沙哑着开口：“咱俩去喝豆腐脑吧。”

许野汶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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