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瑜这一靠近,阿玖只觉着扑面而来的酒气更重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点子酒气,阿玖觉着自己看着萧景瑜的感觉竟也有了几分晕陶陶。
阿玖眨巴眨巴眼,萧景瑜眼底翻涌着她全然看不懂的,却又甚是激烈与压抑的情绪,就好像……一头困兽?对!困兽!阿玖在山里见过二虎相争,那败下阵来的,就是萧景瑜当下的这种神情。
可是自己又没与他斗,他做甚么这副神情?
阿玖随之又满腹狐疑了起来。
不等她发问,萧景瑜那双大手已是握住了她的双肩,稍一用力,便将她提了起来。
她原本是跪坐的姿势,萧景瑜这一提,直接将她变成了挺直了上半身的跪姿,手中的绣球也因为萧景瑜的动作而滚落到了地上去,里面的铃铛发出了几声微响。
阿玖跪在床,萧景瑜站在榻边,双手紧握着她的肩头,犹如困兽一般的与她四目相对。
因着身量的差距,阿玖只能仰着她那张圆团脸,活像那本体九节狼在遇到了危险之时的张牙舞爪。
阿玖满面疑惑,着实不知萧景瑜如何突然就成了困兽。
萧景瑜却是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双眼睛鹰隼一般的直视着阿玖:“你可知,何为心悦?”
心悦!?
阿玖愣住了,心下开始揣摩,何为心悦?心,她知道是何物,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有心,那是很重要的;悦,高兴,愉快,的意思,两个字组在一起,那就是心里头高兴。
揣摩罢了,阿玖觉着自己的这个解释甚是完美,遂点了点头:“就是心里头高兴的意思。”
“心里头高兴!?”萧景瑜额角的青筋又开始突突的跳,他握在阿玖肩上的手也不自觉的用了些力,力道大得让阿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阿玖不明所以,虽是吃痛而蹙起了眉头,可那张脸依旧是懵懵的神情。
萧景瑜更气了,他手上又是一个发力,狠狠地将阿玖拽得更近了些。
阿玖只觉着面前的俊颜倏然就变得大了,两个人的身体也几乎是贴在了一起,近在咫尺亦是不足,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膛里的震动与滚热的体温,以及他身上的酒气。
“那我‘心悦于你’,你觉着是什么意思?”萧景瑜咬着牙,强忍着又问了一句。
阿玖呆愣的神情已经转换成呆滞了,她的脑子本就不大灵光,又被萧景瑜接连抛过来的问题不住的思考,俨然已经转不动了。
“我告诉你甚么叫作‘心悦于你’!”萧景瑜的声音带着几分困兽嘶吼之感,仿佛每一个字都是自牙缝里挤出来的:“是想独占着你!是想与你日夜相对!是看到任何好东西都想捧到你面前!”
萧景瑜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宛若一把锤子,他说一个字,那锤子就照着阿玖的头顶“咣当”一锤子,捶得阿玖越来越呆,越来越懵……
若是往日里,萧景瑜见了她这副呆样儿,只会觉着可爱,可此时此刻他看着她这副又呆又懵的样儿,只觉着胸口好生的憋闷,一股子堵在那儿,上不来又下不去。
萧景瑜越看她这副样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疯狂:“是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帮融入骨血!想与你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明白了吗?呆瓜子!”
这一席话,于阿玖而言无疑是石破天惊,她听了个晕头转向,肩头也被萧景瑜攥的生疼,脑袋里嗡嗡作响,好似有人在她脑中打歘儿似的。
独占?!
日夜相对?!
结为夫妻?!
提到夫妻二字,阿玖恍惚间隐隐开了窍,她虽是只九节狼,可九节狼一族里也是有求偶期的,虽然她还不曾经历过,但她见别的九节狼经历过,那……那是很羞人的,而且在那之后,都是要生小崽崽的!
一想到此,阿玖的心噗嗵嗵的狂跳不止,脸颊也烫得宛若可以煎熟鸡蛋。
“殿……殿下……”阿玖试图挣扎,一双小手徒劳的在萧景瑜的胸膛上推拒着:“你先放开我!”
阿玖只想逃窜,再找个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不放!”萧景瑜低吼一声,那手非但没放,反而还将她往怀中一拉,既然阿玖还不明白,他就身体力行的让她明白!
想罢,他狠狠地吻上了阿玖的唇!
阿玖瞬间瞠大了双眼,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轰然涌向了头顶,这不是之前撸撸毛亦或是碰碰小鼻子的简单亲昵,而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带着滔天怒意与强烈占有欲的吻。
“嗯!”阿玖闷哼了一声,双眸瞠得更大了,萧景瑜他……他怎么还把舌头伸进来了!?
萧景瑜显然觉着还不够,腾出一只手来将阿玖的后脑勺一扣,吻得愈发霸道了,灼热滚烫又带着酒气的唇瓣不住的研磨、厮磨着,甚至惩罚般的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
“嗯!”阿玖又闷哼了一声,撑在萧景瑜胸前的小手也无力的推拒,只虚虚的挂在了他的胸膛前,她的呼吸被夺走,思绪也被搅成了一团,那近在咫尺的俊颜双眼紧闭,正对她展开着霸道至极的掠夺……
阿玖的脑袋愈发昏沉了,四肢百骸都僵硬得无法动弹,她尝试用鼻子呼吸,却吸入了满满的混着酒气的龙涎香,脑袋更晕了……
阿玖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声,萧景瑜方才骤然醒悟一般,猛得松开了阿玖。
重获自由的阿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身子一软,作势就要瘫倒。
萧景瑜一惊,忙将她抱住。
阿玖索性软乎乎的瘫倒在了萧景瑜的怀里,只觉着嘴唇又麻又痛,还残留着方才被萧景瑜咬的感觉,她嘴唇微张,脑子里犹如狂风过境一般。
萧景瑜垂眼,望向了怀中人儿,只见阿玖一副如遭雷击的呆傻模样,他心头一软,眼底翻涌的情绪化作了疼惜:“现在可明白了何为心悦了?”
阿玖闻声抬头,对上了萧景瑜深潭般的眼眸,她好像明白了一点,可又好像更糊涂了,方才的萧景瑜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有些吓人,像是把她吞吃入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