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兰博士冲两人暧昧一笑,吃瓜的意味都写在了脸上。他看了一眼腕表,催促道:
“快回家吧。根据刚才对喻珩信息素浓度的推算,你们还有两到三天……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检测哦。”
还有两到三天就……
别说付悠了,喻珩自己都快脸红到爆炸。
因为哈兰博士的这一番话,回家的路上,两人都紧张兮兮的,生怕信息素突然爆炸,易感期提前到来。
“奇怪啊,为什么易感期要到了,我自己却没有感觉?”
作为已成年,在地球上呼吸了二十八年空气的alpha,喻珩已经经历了九次易感期,却从未有哪次像现在这样毫无知觉。
难道又是因为精神力的影响?
喻珩沉思了半天,惊觉付悠根本没搭理自己的提问。抬头再看,付悠正警惕地环顾四周,把街上每个人都审核一遍,确认安全才看向下一个。
喻珩哭笑不得:“老婆,冷静,冷静,倒也不必紧张至此。”
“怎么不至于?”
付悠太过紧张,以至于面对喻珩的触碰都显得有些反应过度。他一把挥开喻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低声呵斥:“你能不能对你自己上心一点?难道只有我在乎你吗?”
深知付悠的脾气,喻珩一点儿没反驳,顺势歪着头,和付悠的头靠在了一起。
“对啊,我可差了,都没人要我。只有老婆你不嫌弃我。”
卖惨狗狗最好命。
付悠果然停下了嘴,斜乜喻珩一眼。
“你可闭嘴吧,要到家了。”
“老婆你最爱我了!”
街上人看着两个人歪歪扭扭向前走着,高一些的那个反倒笑嘻嘻靠着另一个的肩膀。两人几次差点互相踩到脚,也不愿意分开。
*
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付悠才能劝说自己拿出作为一个医生的专业态度来面对伴侣的易感期。
“这两天我先请假,在家准备一下。”
虽然前阵子才请过七天长假,在付悠看来,这样频繁的请假约等于犯罪。但现在面对喻珩的易感期,一切事情都得靠边站,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进门就瘫倒在床上的喻珩被付悠一脚踹起来——
“别以为易感期要来了你就可以什么都不做。”
喻珩迷茫:“除了静静等待七天美好时光,我还需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巨型纸团已经砸了过来,险险被喻珩拦截在了自己的帅脸前。
喻珩展开纸团一看——
发现看不懂。
这是付悠在刚才进门后两分钟内极速列出来的购物清单。
作为一个大学甚至专门学过各种龙飞凤舞的药物简写的医生,付悠一急眼,字自然不会太似人类能看懂的模样。
“老婆,这是……”
付悠正在写请假邮件,闻言头也不抬就开始飞速复述:
“现在立刻马上下楼买能量棒,饮用水,抑制剂……还有避孕套。”
最后几个字付悠说得飞快,还好喻珩耳力极佳,一个字也没落下。
“好的老婆大人~”
喻珩自认并没有做好拥有下一代的准备,自然不会冒这个风险。
当然,其实他也不敢想象付医生会因为自己怀孕生子……
想都不敢想啊!!!
喻珩即将飞奔出门,付悠从电脑中抬起头来,不放心地补充一句:“你先把护颈戴上再下去!”
“知道啦。”
付悠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邮件也不写了,先追下去陪喻珩买完东西再说。
两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将整个房间都收拾了一遍,然后……
第一天,一切正常。
第二天,一切正常。
第三天,一切正常。
……
第七天,一切正常。
房间内,两个人,排排坐着看窗外。眼里全是死水般的绝望迷茫。
付悠头疼地看向日历:
“我已经把原本九天的假续成十五天了,再等等都可以办成月卡了。”
喻珩同款忧愁脸:
“我真的不想再闷在家里了,好无聊……”
两人对视一眼,满怀期待异口同声问:
“会不会是哈兰博士误判了?”
“会不会是哈兰博士误判了?”
虽然付悠一向奉行相信科学,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闷在家里不能上班的无聊日子。
加上喻珩本就是个他从未遇见过的,不可掌控的变数。
万一仪器坏了呢?万一喻珩比较异于常人呢?
总之,付悠觉得自己一分钟都不能在家闲下去了。喻珩目前0收入,付悠再失业的话,大少爷夫夫真的要在异国他乡喝西北风了。
“不行,今天我必须去上班了。”
付悠的职业道德无法允许他在家七天甚至更久却无所事事。
喻珩眼睛刚刚亮起来,又被付悠一句话泼灭了。
“但你还是得在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付悠已经快速换好衣服,回头一脸冷酷地说,“因为我得工作,而你是病号。”
喻珩欲哭无泪。
老婆好像真的把我当成小白脸,关在家里养着了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付悠走后,整个家里就只剩喻珩一人了。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都不是吵闹的人,一个人在家里十天半个月不说话也不成问题。偏偏只要凑在一起,就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时常说到嘴边肌肉都抽痛。
适应了这些天在家的热闹,付悠乍然离开,屋内一下陷入一片死寂,喻珩倒突然觉得不太习惯了。
倍感无聊,喻珩先是掏出手机,给付悠哒哒哒发了十几条辞藻华丽的表白小作文后,水灵灵地被骂了。
然后给林予星打电话,因为一直在炫耀老婆要陪自己度过易感期,被挂断电话并单方面拉入黑名单。
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喻珩的指尖落在父母的联系方式,在上面悬停几秒,轻轻叹了口气,划走了。
突然觉得手机也就那样,不怎么好玩。喻珩仰天向床上一倒,手机随意丢在身旁。
看着天花板上受潮的痕迹,喻珩不知在想什么。
发呆放空是无聊时最好的消磨时间的方式。喻珩回神的时候已经熬到了饭点。在和自己的大脑争吵斗争十分钟后,意志终于战胜了疲惫,喻珩起床了!
于是他转身就走向了厨房。
当然不是让喻珩自己做饭的意思。付悠实在考虑得很周全,连可能没体力做饭都想到了,所以准备了海量能量棒和珍藏在厨房柜子最深处的,从华人超市买来的泡面。
放在以前,喻大少爷一定毫不犹豫大手一挥:“吃什么泡面!我点个外卖就是了,几百块又不是很贵!”
现在——
喻珩盯着泡面看了很久,还是舍不得吃,默默塞回厨房柜子最深处。
还是乖乖啃难吃死人不偿命的能量棒吧。
嚼着嚼着,喻珩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感觉头晕晕的,眼前有点乱乱的,还有点……热?
一定是廉价能量棒有问题!
喻珩把剩下的能量棒往垃圾桶里一丢,转身又回房间里躺尸了。
饭后有点晕碳,喻珩逐渐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就是在一片燥热中了。
看到这浑身燥热,额角带汗,身下还起火的场景,喻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靠啊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两人终于不耐烦了,付悠决定去上班的这天!
喻珩生出一种被易感期捉弄的愤怒。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付悠前两天还说过他今天本来有一台手术要做。也不知道付悠请假后有没有调开。但喻珩也不想现在去打扰付悠工作。
喻珩决定再咬牙支撑一会儿。
半小时后……
自己前九年的易感期都是怎么过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力的影响,喻珩觉得自己这次易感期格外难熬。头疼得厉害,以至于他萌生出各种暴力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
又是一阵心悸头痛,喻珩难受得握紧拳头,指尖几乎嵌进掌心,洇出丝丝血痕。
“……靠。”
喻珩也没收着劲,直接撞在墙上,磕得自己头晕目眩。但对各种易感期反应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了疼痛上。
虽然都知道打抑制剂对身体伤害很大,喻珩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几乎是跌在了放抑制剂的柜子前。
颤抖着手翻出抑制剂,连包装都是匆匆扯开的,喻珩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针尖对准了血管,再慢慢扎下去。
所有学校都会对omega和alpha进行抑制剂注射的教学,但是所有教学都忽略了在发情期或易感期已经到来的情况下,他们应该如何保持冷静,确保不会扎歪。
比如现在的喻珩就做不到。
“嘶。”喻珩极短促地抽了一口冷气,再看胳膊,已经一片青紫了。
好歹是注射进去了,喻珩胡乱将包装和针筒一起扔掉,无力地瘫坐在垃圾桶边,感觉自己一步都动不了了。
抑制剂的原理是结合分泌过多的信息素分子,抑制它们和各个腺体和肌肉上的受体结合,来抑制信息素对机体的影响。
这样强行调整激素水平的方式,自然不会太舒服。
喻珩急促地喘着气,颤抖着给付悠发消息,却发现打字怎么也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改为语音。
“……老婆,我……易感期,易感……难受。”
说到最后,喻珩甚至带上了些哽咽。
在最难受的时候也有人可以依赖,有人可以信任,喻珩觉得,已经满足了。
发完语音,喻珩就再没有力气了。他手腕一松,无力地垂下来,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明明身上还是很难受,平时感受不到的躁动和冲动都在体内乱窜,撞得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可是一想到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在牵挂着自己,他很快就会回来,着急得眼圈发红,给自己一个拥抱——
就觉得好幸福。
浪费食物不可取,不要学这个喻珩!(ps但是能量棒真的好难吃!!!呕!!!)
突然被通知运动会参加800m了……瑟瑟发抖.gif
下章我想搞点事owo怎么搞没想好hhh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