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游戏：搭档是全民偶像 第74章 苦逼程序员“日常”（5）

脑袋像是要炸开了，琴心“咚”一声栽进柔软的沙发里，差点把五脏六腑都颠出来。

她费力睁开眼，视线还有点模糊，头顶那盏水晶灯晃得刺目。鼻子里钻进一股陌生的木质香味，混着某种高级香薰的味道，闻起来冷冰冰的。

琴心费了好大劲才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晃了好几下，才勉强对焦在头顶那盏死贵死贵、设计得跟艺术品似的水晶吊灯上。

身下是真皮沙发，滑溜溜、冰凉凉的触感。

她撑着晕乎乎的脑袋扫视了一圈。

“醒了？”冷不丁传来景琛那家伙的声音，听着好像有点儿累，但调子还是懒洋洋的，“欢迎回家，招待不周，沙发管够。”

这家伙居然就半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医药箱，正手脚麻利地给零点和绯夜织梦者处理伤口。

那两人显然也刚被甩过来，状态比琴心好不到哪儿去，跟软泥似的瘫在另一边的地毯上哼哼唧唧。

琴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感觉浑身骨头都在叫疼，尤其是肩膀和胳膊，稍微一动，那滋味……嘶，钻心。

“老实待着，”景琛头都没抬，“你那破笔记本关键时刻还挺顶用，不然M那一下，够你躺半个月的。歇着吧。”

琴心喘着粗气，认命地靠回沙发背上，眼神没什么焦距地扫过面前那张线条硬朗的玻璃茶几。

然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茶几上，除了一只空荡荡的设计感十足的果盘和几个遥控器，还扔着一本……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硬皮本，边角都被磨毛了。

罗通的日记！

心脏“咚”地一下差点从嗓子眼跳了出来，琴心也顾不上疼了，艰难地起身一把抓起了那本日记。

手指头因为太用力，指节都白了，抖得跟筛糠似的翻开了日记本。

熟悉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一种执拗。

“谢瑞德案……死者困于密室……手法太他妈诡异……”

“蓝蝶……又有人坠楼……现场留下了无数海报……”

“城南废弃工厂……墙上的血手印……”

地点、手法、细节……甚至，甚至副本崩塌前她匆匆瞥见的那面砖墙上的血手印形状……日记里的描述，竟然跟他们在“真相之网”里拼死拼活经历的一切，对得上！严丝合缝！

一股凉气直冲头顶，她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

她猛地抬起头，一把抓过茶几上景琛随手扔那儿的平板电脑，指尖因为慌乱，戳了好几下才点开搜索框，飞快地打字：【谢瑞德案】、【蓝蝶案】。

网页“唰”地跳出来，屏幕上滚动的社会新闻标题，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眼睛里。

【本市谢瑞德公司董事长离奇死于家中，密室杀人成悬案……】

【某公寓中，一名名叫蓝蝶的女孩离奇坠楼，警方已介入，暂无线索……】

【多起悬案现场发现神秘血手印，疑为同一凶手，细节未公开……】

真的！竟然全都是真的！现实？游戏？这两个词在她脑中轰鸣，那道看不见的墙土崩瓦解。

琴心捏着平板的手指关节都快被自己捏碎了，脸色白得像刚刷的墙，呼吸又急又乱。

所以，他们在副本里经历的生死，其实是在重演现实里的惨案？！所以，这根本不是游戏……而是现实的残酷镜像？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搞定了，找人先送她们回家了。”景琛处理完零点和绯夜的初步伤势，站起身，拍了拍手。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琴心和她手里的东西上，看到她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嘴角还维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看得琴心背脊发凉。

景琛溜达过来，闲庭信步似的，十分自然地从琴心手里抽走了平板。他扫了眼屏幕上的新闻标题，又懒洋洋地瞥了瞥摊开的日记本。

“哦，你说这个啊，”他那语气随意得好像在问晚上想吃红烧肉还是清蒸鱼，“罗通的遗物，我在房间里发现的，下次你得收好自己的东西。还有，我对这个罗通稍微调查了一下……”

琴心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瞪着他，那眼神要是能化成刀子，估计景琛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窟窿了：“你怎么会知道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日记本里的这些案子跟游戏副本有关系？！”

景琛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弯腰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地上的医药箱：“知道一点点吧，捕风捉影那种。毕竟是游戏嘛，总得有点背景故事什么的撑场面，不是吗？”

他这副云淡风轻、好像一切都跟他没多大关系的德性，更是把琴心心里的疑云吹得更浓了。

这家伙，对这个鬼游戏究竟知道多少？

【检测到现实锚点接触，信息同步率上升……】

【道具：M的核心碎片（破损），信息解析度提升至17%……】

【警告：现实信息与游戏数据产生异常共鸣，可能引发未知风险。建议玩家“代码幽灵”谨慎探索现实关联信息。】

脑子里冷不丁跳出来的系统提示音，硬邦邦的，毫无感情，冲散了两人之间那点无声的、几乎要擦出火花来的紧张气氛。

现实锚点？M的核心碎片解析度居然提升了？系统这冷冰冰的警告，听着怎么有点……它居然在暗示自己，去挖现实里的关联？

琴心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罗通……他到底是死了，还是……

空气里弥漫着猜忌和试探的味道，浓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景琛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变戏法一样端出来一碗东西。

那玩意儿颜色极其诡异，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草药和某种不明物质的气味，黏糊糊的一碗。

他还特得意地给起了个名字，叫什么“独家秘制·十全大补营养餐”。

“来快吃了，你的伤能好得快一些哦！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呢！”

琴心嫌弃地皱着眉头，视死如归般地把那碗东西灌了下去。

诡异的是，过了一阵子，身上那股子要命的酸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居然真的减轻了不少。

就这么过了几天，琴心一边养伤，一边翻来覆去地研究那本日记。

这天，景琛在别墅客厅接了个电话，听内容像是工作上的事，说是要去城南一个废弃的工业区拍戏，一部悬疑惊悚片。

“城南废弃工厂？”琴心正低头琢磨日记里的细节，听到这几个字，手里拿着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留下个小墨点，“是不是……就是那个有很多生锈铁轨，还有个破破烂烂大水塔的地方？”

“哟，”景琛挂了电话，眉梢一挑，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惯有的戏谑，“功课做得挺足啊，我们的大程序媛。怎么，打算去探探班，尽一下‘家属’义务？”

琴心脑子里立刻闪过日记里关于血手印的记录，其中一个高度疑似的地点，描述得跟城南那个废弃工厂区非常像。

她“啪”一声合上手里的日记本，抬眼看向景琛，表情难得严肃：

“根据系统规定，强制绑定的夫妻有共同行动的义务，以应对突发副本状况。而且，你也不想让你的经济公司或者狗仔队看出我们关系不和的破绽吧？”

她努力让自己这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听起来理直气壮。

景琛被她这副样子逗得不行，肩膀一耸一耸地直乐，差点笑出声：

“行行行，我的‘专属程序员’说什么都对，‘夫妻义务’最大！”

几天后，琴心就跟着景琛，坐上了经济公司派来接他的保姆车，晃晃悠悠地开到了目的地。

车门一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灰尘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眼前是几栋高楼，墙皮剥落得斑斑驳驳，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砖块。

几条铁轨锈得不成样子，蜿蜒着伸向看不见的远方，整个区域透着一股死寂的荒凉感。

剧组的人倒是挺热闹，忙得跟打仗似的，到处都是临时搭起来的布景板、晃眼的打光灯、各种型号的摄像机和乱七八糟的线缆。

景琛是大明星，自然一下车就被导演和制片人围住，拉到一边开小会去了。

琴心正好落得清静。

她随便找了个“熟悉环境，免得待会儿走丢”的借口，就自个儿在偌大的厂区里溜达起来。

这地方显然废弃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剧组为了拍摄效果，肯定进行过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造和清理。

很多可能存在的原始痕迹，要么早就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要么就被新搭的景或者道具给盖住了。

她不死心，特意绕到一个人少、看起来没怎么被剧组动过的角落，背对着人群，悄悄掏出那台被她换了好几个配件才勉强修复好的万用笔记本电脑。

她想试试看，能不能入侵到这个工厂可能残留的、没被彻底清除的旧监控系统后台，或者能不能侥幸翻到点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企业内部档案服务器什么的。

【滴滴滴——抱歉，未搜索到有效数据接口。请确认目标网络是否在线或接口连接是否正确！】

冰冷的现实很快就给她浇了一盆透心凉的冷水——

该死！

这里的监控设备和服务器，估计早就因为断电或者老化，彻底歇菜了，连个渣都没剩下。

一种久违的、深深的挫败感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在那个该死的游戏里，她是能用代码撬动规则、横行无忌的“代码幽灵”，可一回到现实，面对这种硬邦邦的、纯粹物理层面的障碍，她好像又变回了那个除了敲代码，就束手无策的普通程序员。

这种落差感，真让人不爽。

“找什么呢？跟挖宝似的，这么专注。”一个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琴心吓了一大跳，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做贼心虚似的“啪”一声猛地合上了电脑。

回头一看，果然是景琛，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完了他的戏份，走路跟猫似的，悄无声息地就摸到她背后了。

景琛也没追问她刚才鬼鬼祟祟在干嘛，反而像是变戏法似的，从他身后助理拎着的那个大背包里掏出个小东西，递到她面前：

“喏，道具组做的小玩意儿，我看跟你挺配的，拿着玩呗。”

琴心低头一看，那是一个造型相当复古的侦探玩具放大镜。

黄铜边框，配着暗色的木质手柄，镜片看起来厚厚的，带着点傻乎乎的滑稽感，跟她这一身现代打扮格格不入。

她愣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出于下意识，或者说纯粹是无聊，她举起了那个玩具放大镜，透过那片厚厚的镜片，看向面前那堵饱经风霜、斑驳不堪的老旧砖墙。

就在这时，透过镜片的视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轻轻荡漾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毫无预兆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袭来，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开始疯狂扭曲，墙壁、地面、远处的剧组器材，都像被扔进熔炉里的蜡像一样开始融化、变形，随即，刺眼的、毁灭性的强光瞬间吞没了所有景象，视野变成一片纯白。

“警告！检测到玩家‘代码幽灵’、‘景琛’接触特殊现实锚点媒介！”

“触发强制副本传送机制……”

“传送目标锁定——副本：腐烂游乐场”

“传送开始……”

系统那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提示音，就在白光彻底淹没她意识、将她拖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清晰地响起。

呃……

她就知道，绝对不能相信景琛这家伙递过来的任何东西。